(强推了真是迟钝的要死了,按说似乎该写个感言什么的吧,俺不懂,伸手要推荐票要收藏,俺负责更新)
音乐声伴着嘈杂的叫骂声从门外传了进来,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
顾昔和程斌对视了一眼,同时站起身快步朝外走,才走到包厢的大厅,就见陆明从门外踉踉跄跄的退了进来,雪白的衬衫上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程斌抢上去扶住了陆明,看到他头脸身上没有伤口,就晓得衣服上的血是别人的,松了口气,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脸上挨了一拳的陆明晃了晃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嘶嘶的吸气,“我没事,有人耍流氓……”
顾昔的眼睛却盯住了紧跟着陆明冲进来的两个人,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样子,衣着打扮光鲜新潮,其中一个捂着鼻子,有血从指缝里滴落,另一个身材粗壮,手里提着个很敦实的洋酒瓶。
“王八蛋,瞎了狗眼!谁的闲事都敢管……”捂着鼻子的那位压根瞧都没瞧一眼顾昔和程斌,死死的盯着陆明,含糊不清的大骂,对身旁的同伴说:“铁子,给这孙子留个一辈子忘不了的念想!”
又对扶着陆明的程斌叫嚷着:“不想死就赶紧滚,这没丫的事儿!”只以为陆明慌不择路闯进了这里,把程斌当成了路人。
程斌打开那个给唤作铁子伸来抓陆明衣领的手,怒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操,给脸不要脸,一起收拾!”这位也不捂鼻子了,露出血肉模糊的口鼻,配合他的表情显得异常的狰狞凶狠,红着眼睛操起摆在门边做装饰的足有半人高的花瓶就朝程斌脑袋上砸了下来。
这花瓶虽然只有碗口粗细,材料却是极厚实坚硬的玻璃,棱角方直突出,真给砸中要害怕是要闹出人命,程斌没想到这人凶悍到这种程度,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仓促间下意识的偏了下脑袋,眼看带着风声的花瓶就要砸在他的肩膀上,一条身影迎了上去。
顾昔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了解陆明的性格,虽然大大咧咧却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听到他说这帮人耍流氓,大概就猜出这架是怎么打起来的,只是听说话那人一口京城口音,做派又嚣张,难免有些忌讳,谁知道是不是京城里下来地方玩的衙内?打架本身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因此给父辈结下仇敌就有些不值当了。
没想到这人跋扈到一言不合对拦架的程斌都下死手的地步,顾昔自然不能眼看着自己人吃亏,不过也留了余地,只是将花瓶夺了下来,不轻不重的用肩膀顶了对方一下。
顾昔的动作太快,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手里的花瓶就没了,给胸口传来的力量撞的身不由主向后退了几步,一坐在了地上,脑袋里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听涛宾馆那晚给陆明的震撼相当剧烈,程斌见了顾昔却有些不信他真的如陆明描述的那么能打,也怪不得他,实在是顾昔的相貌身材太有欺骗性,这时给顾昔电光石火间救了下来,都没能看清楚他的动作,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
“董新,轻点闹,小心给你老子知道收拾你!”声音舒缓,语气轻松里带着打趣,随着这句话门外又走进来四个人,最前面的是个三十七八岁文质彬彬的清瘦男子,旁边跟着个三十出头的面皮白净的矮胖青年,还有两个二十多岁精干的小伙子跟在后面。
看到傻愣的坐在地上的那位,清瘦男子惊奇的咦了一声,“董新,你这是干嘛呢?”从声音顾昔能听出他就是刚才说话的人,看架势应该是这群人的中心,看清这人的相貌,顾昔的瞳孔猛然收缩,齐天越?!
在这之前顾昔并没有见过齐天越本人,但是在资料库中有关平湖制药破产内幕的资料里,这个人的名字频频出现,有关此人的信息十分详尽。
邢云山和牟平真是现任东平省省委和省府的主人,而在他们前面的,这两个东平省中枢的核心,一个叫林志昭,另一个叫齐郑宏。
林志昭和齐郑宏是同时离开东平省的,双主官一齐换将在国内政坛的调动中并不常见,林志昭是因为本身的问题给调到了政协,结果他没有赴任,辞职黯然返乡。
齐郑宏则调任广南省省长,广南和东平虽然相邻,但在国内政治和经济版图中的地位却不能同日而语,算是明白无误的升职,转年又接任了广南省省委书记,这里面怎么看都有酬功的意味,民间各种说法流传也甚广。
齐天越就是齐郑宏的独子,公开的身份是国有医药企业中华医药集团的独立董事,齐天越的妻子吴美欣是天美公司的大股东,天美公司名不见经传,实则是平湖制药第二大股东,据资料库里的信息显示,天美公司最初的股东还有林志昭的儿媳和某位部委大员的亲戚。
顾昔看到齐天越出现在平湖,才有点反过味来,难怪平湖制药的职工这一次拦截陈知非的行动坚决、统一,消息来源及时准确……
甚至禁不住会怀疑是不是齐天越和陈知非演的一出双簧?陈知非有没有问题,顾昔不知道,但这人既然是齐郑宏的嫡系,又主导了平湖制药的上市,临走前齐郑宏还不忘把他抬上常务副省长的宝座,倒像是特意留下来看家似的。
虽然在平湖制药的身上已经捞取了天文数字一样的巨大好处,但对这些贪得无厌的人来说,显然并没有知足放手的打算,安子明殚精竭虑的筹措资金想要盘活平湖制药,不过是把钱转手送进这些人的口袋罢了。
“齐三哥,平湖这地方不平啊?”董新这时候也回过神,在铁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冷笑着对齐天越说,刚才那一下顾昔留了手,他没吃到什么苦头,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眼睛里却阴测测的冰冷刺人,上下打量着提着花瓶的顾昔,阴阳怪气的笑,“哪冒出来位大侠?合辙咱兄弟今儿碰上见义勇为的了?”后一句话是对他身旁的铁子说的。
“穷山恶水多刁民!”铁子瞪着三角眼,瓮声瓮气的骂了句,活动了下握着酒瓶子的粗硕手腕,回头对齐天越身旁的矮胖青年说:“陈总,你也看到了,咱们兄弟在你地头上吃了亏,找回来不算过分吧?”
说着就朝顾昔走过来,脚步沉稳,他刚才也没看清顾昔的动作,心下不敢大意,目不转睛的盯住了松松垮垮的站在那里倒提了花瓶的顾昔,全神贯注的小心提防着。
顾昔听了铁子的话,心里就动了下,扫了眼给叫做陈总的矮胖青年,倒是辨认出了一丝陈彻的影子,再联系这名仕会馆幕后老板的传闻,这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暗暗撇嘴,今晚又不是七月十五,怎么牛鬼蛇神都聚到一起了?
陈彻不是平湖人,调来平湖工作时,他的儿子陈华章已经大学,之后也主要在京城活动,这个名仕会馆是陈彻升任了平湖市委书记后,陈华章和人合伙开办的,平时也都是别人在台前打理,这次偶然听说齐天越回了平湖,特意从北京赶回来就为了接待这几位贵宾。
陈华章倒是听说了最近在平湖传的沸沸扬扬的安子明一案,对顾昔的事迹有所耳闻,却是素未谋面,也没想过会有碰头的时候。
陆明挣开程斌,随手从茶几上提起个啤酒瓶站到了顾昔身旁,指着董新叫阵:“别当平湖的爷们儿好欺负!”虽然形容有些狼狈,其实并没吃什么亏。
顾昔本来不是多事的人,换做平日,既然占了便宜这时就要琢磨着见好收场,可看着害的平湖制药陷入绝境的罪魁祸首就站在自己面前,真是不甘心样错过……
程斌大概也从铁子的话里想到了矮胖青年的身份,急忙说:“误会,我是……”
给他叫破陈华章的身份,这架还怎么打?顾昔朝已经走到身前的铁子晃了下手里的花瓶,作势要砸,全身紧绷的铁子哪里晓得这是虚招,身形一顿就要往后退,全没防备顾昔脚下的偷袭,给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在了小月复上。
顾昔这一脚鼓足了全身的力气,铁子只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子佝偻着朝后跌了出去,把跃跃欲试的董新给撞倒。
“我操!你们还他妈看?上啊!”竹竿似的董新被粗壮的铁子压在身上,杀猪似的叫嚷,跟在齐天越身后的两个小伙子就朝顾昔和陆明冲了上来。
齐天越和陈华章都被顾昔突然暴起的一脚吓了一跳,连程斌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秀漂亮的小青年这么火爆,陈华章跑上来看了眼没有声息的铁子,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粗壮的铁子竟然给那个瘦瘦弱弱的小毛孩儿一脚踹晕了……
“找死!快给我叫人去…….保安呢?都他妈死哪去了?!”陈华章也急了眼,朝着门外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群大叫,这几位的身份都不同寻常,真要是在他这里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担待不起。
之前还谈笑风生的齐天越这时脸色也沉了下来,虽然齐郑宏离开了东平,可他好歹也算得上半个地主,董新和铁子都是他在京城认识的朋友,身家不俗,跟着他来平湖玩,要是在这里吃了亏,他的脸面往哪搁?
顾昔瞅准时机,抢过陆明手里的啤酒就甩了出去,看起来像是要砸冲上来的那两个青年,准头却差的多了点,从两人中间飞了过去,翻转着直奔门口的齐天越。
毫无防备的齐天越只看到一个黑影疾快的朝自己飞来,甚至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给狠狠的砸中了面门,脑袋里嗡的一下子像是爆炸了似的,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坐在了地上,随后才感觉到脸上和脑门传来的剧痛,抬手模了下额头,黏糊糊的沾了一手温热的鲜血。
陈华章惊叫一声,看着额角冒血,呆若木鸡的齐天越,杀人的心都有了,撕心裂肺的喊:“赶紧打120!”
顾昔和陆明与那两个青年动上了手,程斌拦了下却被其中一人一记封眼拳捣在眼角,心知今天的事不能善了,本身又不是个能伏低做小的主儿,火气一上头,哪里还顾虑陈华章的身份?撸胳膊挽袖子也加入了战斗。
乱作一团的包厢里,面色阴狠的齐天越捂着额头的伤站在门口观战,陈华章正用手机调兵遣将,醒过来的铁子和张牙舞爪的董新也都参与到战团里,七个人你来我往打的好生热闹,好在这包厢着实够大,足够一帮人辗转腾挪,人倒都没怎么样,包厢里豪奢华美的设置全给砸了个七零八落。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还不住手!”一个穿着白色紧身短衫和超短裙的女孩儿从门外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横眉立目的指着齐天越和陈华章厉声大叫道。
衣服背后“华京啤酒”四个绿色大字和一瓶开了盖正往外冒气泡的啤酒图画格外惹眼。
齐天越的嘴角不自禁的抽动了一下,扫了眼地毯上砸中自己的啤酒瓶,酒的质量怎么样不了解,但酒瓶的质量很明显十分过硬,完好无损的瓶子上华京啤酒四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