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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越给顾昔的感觉和徐金海颇为相似,阴柔深沉,即便是在盛怒之下也能够冷静清醒的做出对自己最有利选择,而齐天越显然比徐金海更可怕,因为他有个省委书记的老子,哪怕齐郑宏管不到平湖。
安子明想彻底解决平湖制药的问题,势必要与齐天越交手,这样一个对手对于安子明是相当严峻的考验。
程斌和陆明听顾昔叫出齐天越的身份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陆明,立刻就意识到给自家老子惹了弥天大祸,惶恐不安的望向顾昔,给他的从容镇静感染,晓得论心眼儿十个自己绑一块也赶不上顾昔,索性紧闭着嘴任由他处理。
程斌自从动了手就始终闷着头不吭声,自古就有明训,民不与官斗,虽然远景在平湖没有多少生意,可他也不想跟陈彻结仇,等到听说这里面还有广南省委书记的儿子,程斌更是连头也不抬了,广南省是远景除了东平外市场份额最大的省份,他这时只想把身份瞒住。
栾波的心思比雷樱细腻得多,他可不觉得顾昔会是怕事的人,何况凭顾昔的身手又怎么可能吃亏?等到顾昔说齐天越要跟他通话,心里打了个转就猜出了顾昔的意图。
栾波和齐天越之间的关系压根称不上朋友,可两人的父辈毕竟同事过,他们之间也不陌生,用点头之交形容恰如其分,不过这时候在当事双方都默认的情况下做个和事老倒是够格的。
“顾昔的年纪不大吧?”齐天越握着顾昔的手,淡淡的笑着问。
“十八……”顾昔露出羞涩的笑容,这件事既然给栾波和雷樱知道了,就等于在栾清明和雷铭德那里做了报备,以齐天越的理智和城府,想必短期内都会克制着不会下手报复,等到安子明发现彻底解决平湖制药危机的症结在天美公司的身上,冲突就会上升到另一个层面。
刘大伟在旁边插口补充说:“顾昔是今年东平省的高考状元!”
“哦?”齐天越惊讶的扬了下细长如柳的眉毛,“英雄出少年这句话真是不假,看到你,我都忍不住觉得自己老了……”
齐天越三十七岁,和顾昔差了将近二十年,说是两代人也不算太夸张,顾昔流露出腼腆的笑容,“我年轻不懂事,您那位朋友不会有事吧?”
想起董新,齐天越的眼角不自禁的抽动了一下,加上自己脑袋上这一条口子,这个顾昔真是无意的?看着那双单纯的眼睛里的歉疚,齐天越才生出的怀疑又开始动摇。
“董新做事有些冲动,我替他向你的朋友道歉了……”齐天越朝陆明微微颔首,跟顾昔交换了电话号码后又聊了几句才提出告辞,包厢里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两人惺惺相惜的模样,算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不打不相识。
齐天越转过身对面色变幻不定的陈华章说:“今晚你这里的损失我会负责赔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其中流露出的疏远却让陈华章心头凉透。
陈华章跟齐天越认识的时间不短,对他也有些了解,晓得这人越生气表现的就越是平静,心里懊恼的欲哭无泪,到底还是迁怒到了他的身上。
顾昔礼貌得近乎谄媚的把齐天越一直送到了名仕会馆的正门,恭恭敬敬的态度叫陆明都觉得脸上发烧,依依不舍的挥手作别,默默的看着齐天越的车消失在繁星倒映似的流彩夜色里,顾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嘴角紧紧抿着,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厌恶。
齐天越带着两个年轻人扬长而去,刘大伟和他的同事也不敢拦,再说人家都握手言和了,也轮不到他们插手,两人彼此交换了个眼色,刘大伟笑着对陈华章说:“陈总这里如果不需要我们……”
“走吧!”陈华章哪里会把个小片警看在眼里,心里又正郁闷,眼角都不扫他一眼,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刘大伟的脸登时涨得通红,强撑着僵硬的笑脸扭头又望向顾昔,“顾……”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称呼,顾昔笑了笑,“叫我的名字就好。”
顾昔的笑容说不上热情,但温和的目光正视着刘大伟,与陈华章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让刘大伟的心里一暖,至少顾昔给了他最起码的尊重,然而顾昔紧接的话就叫他悚然一惊,“刘大伟,警号……我记住你了!”
只当顾昔因为他先前的偏颇态度心怀了记恨,刘大伟的额头登时就渗出了冷汗,两耳嗡鸣,顾昔柔和的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刘警官,我能理解你们基层民警的难处,可是对普通民众而言,你们是危急关头的保护神,我记得丁子元书记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立警为公、执法为民……”
刘大伟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讷讷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程斌和陈华章看着顾昔那张年轻的脸庞上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严肃和感慨,听他用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教训刘大伟,却并不给人违和滑稽的感觉。
程斌受到的震撼更大,一方面没有想到顾昔和雷铭德的关系亲近到了这种程度,另一方面顾昔举重若轻的将一场轩然大波化解于无形的手段,才是让他感到佩服的地方。
直接以受害人的身份把事情捅到雷铭德那里,在程斌看来真是神来之笔,否则把陈彻、安子明、顾钧吾和陆晓东都牵扯进来,给上面的人看在眼里大概就会认为其中牵扯到了权力争斗,不管有理没理都惹人厌烦,而现在,在大家的眼里不过是一场衙内们的闹剧,齐天越的身份高、年纪大,反而有仗势欺人的嫌疑。
就算想要报复也要顾忌会给别人拿他的气量说事,平民百姓也晓得名声的重要,更不用说齐天越这种身份的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顾昔这一下恰好击中了齐天越的软肋。
这哪里是个十八岁的半大少年该有的心思?程斌瞥了眼满脸懵懂的陆明,心情复杂的看向神态平和的顾昔,对被这场殴斗打断,还没来得及深入交流的话题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刘大伟和他的同事离去前给顾昔郑重的敬了个礼,公道自在人心,不管顾昔那番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故作姿态,都要比目中无人的陈华章强了太多。
陈华章皱着眉头冷眼旁观了这一切,心里腻歪的不行,觉得顾昔年纪不大,倒是把安子明收买人心的那一套学了十足,下午发生在绿柳街的那一幕不到晚饭就传进了陈彻的耳朵里。
陈彻虽然表面上与安子明和和气气,私底下的态度自然不会瞒自己的儿子,国内政坛中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博弈是一种常态,就算没有今晚的事,陈华章对顾昔也不会有好感。
不管心里怎么想,陈华章面上表现的十分热情,笑着邀请顾昔进去坐一坐,要给他摆酒压惊。
顾昔给他身上刺鼻的香水味熏得反胃,不冷不热的笑了笑:“陈总不要吓我,您不叫我赔偿损失就谢天谢地了,哪敢有别的奢望?”
陈华章包子似的胖脸上,笑容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就瞬间凋谢,顾昔甚至连最虚伪的敷衍都懒得给他,看也不看面色铁青的陈华章,笑着对程斌和陆明说:“以后少来这种地方,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要蹲大牢了……”
这句话让人浮想联翩,听上去好像是挖苦之前陈华章嚣张无比的威胁,又似乎在诅咒陈华章没有好下场。
从顾昔对待齐天越的态度上看,陈华章觉得虽然年纪小,但还是很机灵懂事的,哪里想到顾昔对他完全像是变了个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点面子都不留,一时间都懵住了。
等到给气得浑身战抖的陈华章回过神来时,顾昔三人早走的远了。
程斌和陆明来时晓得今晚要喝酒,都没有开车,程斌满心里都是顾昔没来得及说完的话题,哪里肯放他这么离开?就要换个地方继续喝。
陆明说附近有家海鲜大排档不错,夜晚凉风习习,带着丝丝水汽的空气清爽宜人,霓虹华彩把南湖周围映照得亮如白昼,夜晚倒比白天还要热闹些似的,几个人索性就走路过去。
陆明惴惴不安的问顾昔:“那个姓齐的真是齐郑宏的儿子?”
顾昔点了点头,扫了他一眼,“怕了?”
“怕他个鸟!”陆明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转瞬就垮下脸,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是怕给我家老头子惹麻烦……”
“没事,放心吧!”程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没有给他答疑解惑的想法,以陆明少得可怜的社会阅历,即便解释也很难让他真正理解其中的门道。
让程斌感到奇怪的是顾昔对待陈华章的态度,顾昔整晚都表现的成熟圆滑,偏偏在最后时刻失去了理智,陈彻到底还是平湖的大班长,这时候公然得罪陈华章怎么看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故意的……”顾昔轻轻的笑了笑,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悔意,眼睛里倒仿佛流露出几分自得,“我老爸给陈彻折腾的不轻,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恶心他一下,哪里舍得错过?”
程斌怔了下,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他的意思,顾昔当面和陈华章撕破脸皮,又把今晚的事情捅到了雷铭德那里,因为宋时穷的事叫省里越发不待见的陈彻想必要提心吊胆一阵子吧?
“损人不利己……”程斌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半大小子,一番算计只是为了害陈彻失眠几夜,只当是少年人恶作剧的心理,不过再看顾昔时就觉得这家伙可爱了许多。
顾昔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脸上挂着疲赖的笑,有种狡猾的味道,却不叫人反感。
陆明暗暗撇嘴,顾昔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他猜不透顾昔的心思,却直觉的感到这里面绝对没有顾昔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咦?”陆明无意中回头,惊讶的发现了跟在三人身后五六米外的女孩儿,很奇怪的问:“喂,你跟着我们干嘛?”
顾昔和程斌也都停下了脚步,认出是那个报警的啤酒女孩儿。
女孩儿身上还穿着那套印了华京啤酒宣传画的短衫短裙,仰着头,很有气势的走了过来,哼了声,“马路你家开的呀?别人就不能走么?”
“嘿!”陆明的眼睛就瞪圆了,没想到女孩儿翻脸不认人,好歹自己也是为了救她才跟齐天越、董新那帮人打起来的,连句谢谢都没说过呢……
陆明正忿忿不平的想着,就听到女孩儿说:“今晚的事谢谢你们了!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程斌礼貌的朝她笑着说:“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自己也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家……”
“你们也知道我一个单身、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很危险,得罪了那些大人物,我哪里还敢回家?”女孩儿听了程斌的话,眨了眨大眼睛,顷刻就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楚楚的望着三人。
程斌皱了下眉头,看着女孩儿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从那双灵活的眸子里没看出丝毫的恐惧,冷淡的说:“这种事你应该找的是警察,我们也爱莫能助。”
身份地位越高的人,疑心越重,这句话并非贬义,因为并不是在所有人的心中,道义的重量都会高过对利益的渴求,做好事的未必都能得到好报,否则也就不会有恩将仇报这个成语,程斌不会给女孩儿做出来的娇弱迷惑,相反倒是暗暗生出了警惕。
“你们都看到刚才那两个警察的表现了,我能信任他们吗?!”女孩儿愤愤的说,能看得出来她的愤怒并不是伪装出来的,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你们既然救了我,就该救到底吧?”
陆明给气笑了,“合着救人还救出错来了?你这是打算赖上我们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