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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刚刚还在进攻的秦军转眼就在防守。刚刚趾高气扬的匈奴人压着打了一番却发现自己折损比是别人的五倍。
显然双方都不满意。
秦军不满意仅仅只是击退对方,而不能取得全胜。匈奴人更不满意,认为自己在如此巨大的优势兵力下仍旧伤亡如此之重。
打铁趁热,冒顿将本阵前移。就如同后世指挥部前移一般,这都是指挥部对前线的警告,你打得不好,我很不满。甚至,你要再不打胜,我就抢了你的前线指挥权。
冒顿的意思现在也很明白:你不行,我让别人上!甚至,我自己直接上!
果然,这番用意被贺兰忽律看到面sè大变,兰乌维也是脸sè不好。两人下狠心,正要驱动手中最后一万余人时,却看到一万两千骑军出击秦军侧翼,目标直指本阵。
大喜过望的两人哪里还不抓住机会,本阵jīng锐尽出,狠狠打在材官和车兵的结合部上。现在车兵已经难以执行独立的作战任务了,尤其是在这种数万规模上的大战。若没有材官的配合,车兵就是无根之萍。纵然有强横的攻击力也难以持续攻击。
所以,这一部的车兵校尉墨枫知道,必须要有材官的支撑,车兵冲锋几个回合后才能有落脚点得意休息,调整阵列等等。
第一部材官校尉田樊自然也明白,若没有车兵强横的杀伤力。单单靠步兵是难以取胜的,就算胜了,也难以取得多大的战果,甚至重压之下反胜为败。
匈奴人虽然抢到了战机,却同样要承受来自秦军材官和车兵的双重打击。秦人凶狠,战斗的积极xìng丝毫不弱于匈奴人。
战斗一起,奋勇无比。
站在高台上的上官牟视力极好一眼便看到了匈奴人一万两千骑的动作,长臂一挥:“骑军一部出击。拦下这群人匈奴甲骑,不要让这群人威胁到侧翼的安全。”
令旗挥舞,骑军校尉白幕手中长枪指天:“骑军出击,战他个一百回合!”说着这个大汉纵马狂飙,一马当先冲锋而去。
白幕是主将这般豪放,可第一曲的军侯却不敢。因为,他这一曲是有弩具的。第一曲军侯紧随其后率着部下一千五百骑跑到侧面去。
茫茫草原上,从天上纵观地上。两团乌云从南北两个方向冲过来。
秦军人少不过六千人,却个个装备jīng良。匈奴人虽多,武器还有相当一部分木制和石制。
两军狠狠撞击在一起,白幕武艺高强。手中长枪左右挥舞,匈奴骑兵没有一合之将纷纷身死落马。
其后亲随卫队仅仅跟随,将旁边冲过来想要围攻白幕的匈奴甲骑阻击在外。
从里打到外,再从外打到里。整整打了一个回合,mō一mō脸上鲜血。白幕转眼看看左右秦军,却发现六千人只余下了四千余人。
“第一曲到哪里去了?”白幕大喝一声,问向左右。
却见一团黑云突然从地上升起,然后如同重山落地一般一排排匈奴甲骑如同韭菜一般被割了一茬。
白幕圆瞪双目:“齐shè,来得好!趁此时机,随我出击!”说着狠狠一蹬马月复,又是一马当先。四千余骑兵排着纵队如同尖刺一般冲进被弩箭打击一番的匈奴骑兵。
匈奴人也不慢,猝然遭到一千五百弩具的突袭,折损了一千余人,阵列也稍稍显得húnluàn。却仍旧反应了过来!
此时秦军的骑兵已经冲锋跑了一段。对于战士而言,武器是他的生命。但对于骑军而言,速度才是他的生命。
跑了四分之一距离的路已经使得秦军的速度开始提了起来。而此时匈奴骑军也顾不得调整列队,就这么排着稍显得散luàn的横队开始冲锋。
此时秦军已经多跑了四分之一强的路,匈奴此时才刚刚开始冲锋。加速的过程中已经被秦军抢到了先机。
骑兵的作战,用武器击杀敌人。同时更多的杀伤力也来源于冲击力,以及战马的冲撞。冲击力的最直接来源便是冲锋的速度。
匈奴的骑将恨恨不已,手中铁枪紧握,可没办法,被人突袭一下。现在已经占据了下风。只有依靠人数将这群秦人打落马下!
“出击!”
领着怪叫不停的匈奴甲骑,排着横队刚好和排着纵队的秦军撞击而上。
说是匈奴人撞击秦军还不如说是秦军冲击匈奴人,纵队的秦军如同石头剪刀布中的剪刀对上了匈奴这块布。
来不及转换队形的匈奴人横队在对上纵队的秦军骑兵很是苦比,秦军是纵队意味着受到的攻击范围大大减少。
这样一来纵然横队虽然威风,真正能攻击到秦人的不过是一部分而已。平白数千战力被拜拜搁置。
反倒是秦军灵活迅速,领先的那个秦将更是勇猛无比。手中长枪借着高速奔驰的战马将一个个匈奴军官挑杀在马上。
枪为百兵之王,白幕手中的枪更是刁钻狠辣,动作迅捷流畅。长枪刺出便是一个匈奴人顺着跌落战马倒地。
转眼便又是一个回合,被打得憋屈不已的匈奴人还未来得及休息喘口气便又见到天上一团乌云坠落而来。
正是yīn魂不散的那一千五百秦军,拿着弩具耀武扬威。偏偏同是骑军,你追过来我便跑就是,你不跑,我继续拿弩具打你。
这弩箭箭雨刚刚落下,正要追击这群偷袭者的匈奴又要面对白幕手下四千骑军,哪里有这闲心和力气去追击。只好恨恨不已,心中诅咒。
刚一上场的匈奴骑军就被秦军打得如此不堪,冒顿面sè也凝重起来。冒顿的信心源自三倍的人数优势。
在méng恬三十万大军北伐的时候,匈奴人是守方。纵然控弦之士三十余万,但不可能有三十万大军和méng恬来一次一决定国运的大战。
匈奴民族总人口不过两百余万,真真能够让单于有效指挥的绝不超过十五万。
于是冒顿便自以为秦军虽然凶悍,不过是靠着人数上的优势这才击败了匈奴。可此次我占据了人数优势,应该也能够战而胜之,收回河南河北千里草原吧?
却不想,贺兰部和兰氏部派出三万大军去迎击秦军不过一部车兵和一部材官,总共不过一万两千人。
这样三倍的优势下虽然明明占着优势却偏生让秦军给了打了个伤亡五千来。秦军损失不过一千余。
一万两千骑军去攻击秦军的侧翼,秦军则用一部骑军迎击。匈奴用以傲然自立的骑军同样在超过敌人两倍的情况下堪堪持平,看样子一万两千骑军还没有取得优势反倒被骑军耍的头头转。
分出去四万两千人,冒顿手中最后只有一万八千人了。虽然自吹自擂有九万大军,可三万人不过是仆役,只不过是骑马的牧民。
匈奴不是后世méng古,后世的méng古人每个牧民都能弯弓shè大雕。匈奴人虽然jīng于骑shè,但骑军的远程打击能力却一直在秦军手上。原因?秦军有弩,匈奴人没有。弩只要扣动扳机即刻,弓箭却要搭弓shè箭,对于当时的骑军水平太高苛刻。
这时候的牧民充其量只能打打顺风仗,一旦遇到险境。这群没有组织纪律xìng的牧民绝对是第一个溃散的。
战场之上出现溃散,对己方的而言,不啻于灭顶之灾。
但冒顿没有办法了!这一仗,不仅对于上官牟来说只许胜不许败,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冒顿。对于刚刚获取如此大权势的冒顿来说,太需要一场胜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了。尤其是能够收复一片草原用来休养生息,这等大功足以让冒顿顺顺利利成为新一代单于。
若是老单于识相,冒顿或许能饶他一命。不然,回去冒顿就能在所有人的拥簇下成为新一代单于,然后杀掉老单于。
一万八千冒顿自己部落的嫡系力量,都是冒顿自己的绝对jīng锐。其中万骑更是整个匈奴中也堪称最强的骑军部队!
“全军出击!”冒顿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余下四万八千人如同cháo水一般向秦军涌过来。
一万八千jīng骑在最后,三万没有甲胄武器多是石制骨制木制的骑马牧民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冲向南方。
对于这群生活艰难,贫穷的底层牧民而言。最好的日子莫过于随着军队南下洗劫的时候,马上放着的铁锅粗布衣服都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萧何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看向身旁的上官牟,却发现细看下上官牟的额头也有一层细汗。
“第二部,第三部材官出击!”上官牟猛然拔出佩剑,指着日头升起的太阳。
大战从天sèméngméng亮便开始,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厮杀。终于,双方付出全力,一决胜负的时刻来临。
两部材官一万两千人排着十个方阵朝着战场中央前进。
上官牟下了高台,身上披着玄sè的战甲,shì从将一匹千里宝马牵来。三千人的卫队跟着这位裨将进入战场。
最后,狠狠吸了一口气的萧何看向数十个被黑布裹着的不明物体。让扶苏手下这三千人抬着走进战场。
两部材官进入战场便进入jī烈的战斗,重装材官依然是打头阵披坚执锐,所向披靡。车兵冲锋陷阵,勇不可挡。骑军杀了十数个回合,加上弩箭的加持nòng得匈奴人疲惫不堪,险些崩溃。
最后这一万两千人迅速补充战场上的秦军力量,稳稳压过人数占据多数的匈奴人。
冒顿面sè终于变了,秦军之手段,这是冒顿第一次见到。竟然强悍如斯。分明自己增援了三万人过去,竟然还是让秦军占据了优势。
战场上胜利的天平渐渐开始向秦军倾斜。一直以来优势的占据放随着两部秦军的加入迅速开始转变。
冒顿手中湿汗流个不停。最终双目泛红的冒顿决定孤注一掷:“万骑,随我出击!”
“杀!”
“杀!”
…………
经过冒顿严格训练的万骑,随着冒顿一箭发向秦军。一万八千人紧随羽箭之后冲向秦军帅旗所在之地。
萧何看向期泽伏承和庆倪以及蒲鑫:“开始吧,拜托四位了!”
四人面向萧何,面sè肃穆:“必不负先生所托!”
六十块黑布猛然被掀开,黑布之下一个有两个xiǎo轮,有六十个孔状口的车子模样的机器出现。
扶苏手下的这三千人迅速分作六十个xiǎo组去cào纵这些xiǎo车。
三万牧民四散出击,他们没有阵型。极难指挥,放出去之后便难得到有效指挥。
此时,三万牧民的正面。六十个牧民们从未见过的机器组成的武器被三千人推向战场。
“连弩,连弩车!为公子报仇吧!”萧何亲手将弩箭装入一辆连弩车。
六十支弩箭置入,战场之上。六十辆连弩车横排成两列,jiāo错而成。目标正对着感觉到不妙的匈奴牧民们。
“发shè!”
六十至弩箭有多大?按照箭头,放在一起大约是男子大tuǐ粗。可分散形成有效杀伤间距则足够有一间房子般大xiǎo。
六十个房子般大xiǎo的弩箭团一共三千六百支弩箭朝着这些骑马牧民jīshè而去。紧接着,天空之中,弩箭尚未落地之时。又是三千六百支弩箭jīshè上天空。如此往复,一团团乌云腾空升起shè向匈奴人。
一条恐怖的死亡地带就此形成,第一批两千余人瞬间被放倒,中箭倒毙,随着一团团“乌云”的降落。一个又一个一千人,两千人消失在世间。
其余的牧民慌了,惊了。战马也吃不住这样恐怖的杀伤了!
这群没有组织纪律xìng的牧民只能用来打顺风仗,这样强力的攻击手段下有的只有是无尽的恐惧。
对他们而言,第一选择不是战斗,脑海中只有一个念想:逃。活着才是第一要务!
溃退,开始了。
对一支正在进行战斗的军队而言,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前方友军的溃退。他们就算死光都没有关系,但一旦将溃退蔓延下来。
不仅将带动己方意志不坚定的战士跟随者溃退,也就将己方的阵列冲散。一旦失去了阵列,战斗也无从谈起。
被友军冲散,就算冒顿砍杀溃军,亲卫砍杀一千两千都也不可能止住失败之势。阵列散了,就连指挥命令都下达不了还谈何战斗?
秦始皇三十三年,八月十七日。
秦将上官牟击溃匈奴来犯之敌,杀敌两万人,俘虏三万人。冒顿身中箭伤,仅仅收容溃兵不过数千。
“胜了!”笑得有些歇斯底里的萧何颤抖mō着身旁滚烫的连弩车:“公子,我替你报仇了!”
九原郡。
一个xiǎo茅屋中,一个披头散发面sè苍白的男子躺在chuáng上,徐徐睁开眼睛。
“醒了?活着就好。”一个轻柔的nv声响起,随后吱呀一声关mén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