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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兄弟,今日,大家还是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商量吧。”周勃一脸正色看着众人,显得很是重视:“昨日小弟思量许久,心中实在有些茫然。所以小弟以为,此事群策群力,或还有可全我等情义的法。大兄,此事小弟自作主张还请此刻便谈谈吧。”
刘季面上笑容淡淡,却绝不是敷衍。声道:“这么说。周勃兄弟也是收到了萧何兄弟的那封长信?”
周勃点点头:“以萧何的聪明。想来,大家当是都收到了这封信。而据我所知,大兄的房、曹参的美婢,还有诸位的锦衣美食都是缘此。”
樊哙呼哧呼哧地吃着,此刻放下一块猪蹄道:“周勃兄弟,不是樊哙说你。而今,大家在这沛县有肉吃,有酒喝。有何不好?偏生要去那偏远边郡之地,有道是父母在不远行。这离散骨肉女的事情,做了有甚益处?”
周勃原本严肃的神色有了动容,樊哙这一句话击中了他心中的软弱点。叹了口气,硬气心肠,周勃继续道:“大男儿行于世当顶天立地,当英名传于九州。若不能为之,难道要在这小小沛县困顿一生吗?整日只顾这喝酒吃肉,岂是大丈夫所为?今日老友顾念旧情,好不容易请了大公让我等有了机会成就事业,难道要拒老友与门外?”
听了周勃这句句在理的话,便是刘季心中也是震动不已。说到底,想要保持小圈领导权的只是因为刘季的私利。即便兄弟几个再如何信任他,也不是他用之来图谋私利挥霍的本钱。说到底,他并没有那个权力去阻拦人家的前程。
而且周勃的志向很是刺伤了刘季那颗此时有些脆弱的心灵,刘季也是有大志气的,想要做大事的人呐。只可惜,刘季出声在一介耕农家庭,此等太平时日能济得甚事。故而刘季等,刘季在沛县交游黑白两道无数人物,结成了这么多可以相依托的铁杆。为的,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成就大业。
此刻,周勃“野心勃勃”的志向想有些沉迷私利的刘季心中想得多了:刘季啊刘季,若是你一辈在这沛县小城困顿,哪里会有什么大业能给你去做?这么拦着兄弟的前程,对得起兄弟们的信任?若是被发现了,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张张赤诚的面容?
刘季心中很是摇动了一会,但随即便加坚定了心中的心思。这些人,都是真正的人。是刘季未来立足的班底,一旦散了,只怕再难聚起了!
心中如是想,刘季也摒除了刚那些杂念。静静看着其余人的反应,如论如何,想要做大事没有可信赖的班底是不行的。自然,这些人,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下来。
四人听了周勃的“宣言”,心中都是心神摇曳。而看得出来,卢绾听了这点很是心动。而曹参则有些看不出深浅,这是曹参在官署之中历练出来的本事,众人也不以为意。只是刘季却看得出曹参心中在作抉择,这说明曹参心中也是动摇了。
见此,刘季心中无奈甚。但做大事,出人头地的心思却越发强烈了起来。就是那句话,大丈夫生于此时,当英名传于万世,方不愧此生啊!
周勃目光灼灼盯着众人,便是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樊哙此刻也是神情凝重。此世间,哪个男儿不想建功立业,成就王侯之业?
就如大秦,虽说秦师伐六国,百姓离散,性命死伤不下百万数。可秦军之中闪烁了多少棵将星?又催生了多少个侯公爵?
大丈夫……当如蒙恬之辈!樊哙心中呐呐地呼喊着,蒙恬,那是当世大秦第一名将!
卢绾看着众人都是动容的目光,而刘季也是一脸深思的模样。刚要开口,却突然被樊哙一声爆喝打断:“不成!”
周勃愕然,问道:“这是为何?”
一反原先大大咧咧,浑然对万事不在意的态度此刻的樊哙,一脸凶悍的面容在对待老友时却显得分外真诚:“周勃兄弟,樊哙有些话想问你,不知可否?”
周勃立刻回道:“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客套。请说罢!”
樊哙咧嘴一笑,随后便是严肃道:“周勃兄弟是想成就功业,做那顶天立地,英明传扬的大丈夫?”
周勃满脸正色点头:“正是。是男儿自当为此!”
樊哙又是严肃道:“非是樊哙要阻周勃兄弟这男儿事业,想必,这点周勃兄弟不会反驳吧。”
周勃点头道:“你我兄弟感情,此自不多言。”
樊哙拍案一笑,畅然道:“如此,不就好说了?何必剑拔弩张,行此为难之事?既然如此,樊哙再问周勃兄弟一句话。周勃兄弟可是觉得去北疆雁门郡,寻那扶苏大公,能成就周勃兄弟之男儿事业?”
周勃脸色显现出了不确定的神色。
此刻,刘季也是开口诚挚道:“周勃兄弟还有樊哙、曹参、卢绾兄弟。为兄在此,却是要鞠躬致歉了。”
说着,刘季在众人愕然连声反对的情况下重重鞠了一躬。
众人面上都是不解疑惑祸事感动的神色,不解疑惑的是卢绾、周勃;感动的却是樊哙,心志坚定不动的则是曹参。
刘季接着道:“为兄此番,差点入了魔道。差点为了一己之私利害得我阻拦了兄弟们的前程,此番,都是为兄的过错。”
“大兄何出此言,周勃心切事业,可绝非想要陷大兄于不义之徒!”周勃声色俱厉地反驳,言辞激切显然十分激动。
樊哙也是冷静道:“大兄,此番诚非大兄之错,何必介怀啊!”
卢绾是连连说不,实际上卢绾还没反应过来。而曹参而做得很直接,大大方方回身一拜,又是坐下。
几个下这下都是明白了,刘季并不需要他们的反对,而是大家都互相坦诚地接受他的这个道歉,不然,只怕会没完没了起来了。
刘季悄然深深看了一眼曹参,众人齐齐坐下。刘季郑重地对周勃道:“周勃兄弟,你若要去雁门,为兄不反对。我那里还有一副甲胄,你藏好防身。为兄再为你去定做一副上好的兵器。由中原至北域道路多不平坦,切记做好准备。为兄差点为了一己之私利坏了兄弟前程,今日,却是再也不能拦着了。”
说罢,刘季又是看着樊哙、卢绾和曹参郑重道:“若是到了风云际会之时,还请兄弟们也能回来襄助与我。”
这下,四人都不能不为之动容了。齐齐站立,面色严肃。而周勃是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大兄,切莫这般说了。大兄如此说,小弟羞愧地无以掩面。既然大兄如此说……”
周勃又是深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樊哙,笑道:“小弟还有何不能追随大哥的?追随大皇扶苏,小弟不清楚,也不知道那位大皇是何脾性,能成得何事?甚至小弟没有信心能在大皇的庭堂院落之中做得安稳。甚至,小弟不知道能否在大皇帐下天下精英之中谋得一席之位,便是有萧何襄助,我又岂能让兄弟因私利废公事?”
众人都是一脸震动。
此刻……突兀的
“啪啪……好,好!”击掌的非是场内的任何一人,这掌声,竟然是来自门外。正当众人警惕满怀,尤其樊哙是双眼圆瞪随时要暴怒出手之时。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麻布衣裳却俊秀优雅的佳公。此人,一身楚人风韵的衣裳,眼神清澈如水,看得人十分舒悦。而一举一动莫不显示其人的风采佳韵,实在令人击节赞叹!
樊哙心中极度地暗道一声,此人生得这般漂亮,怎么不去做兔儿爷!
泗水郡,郡治相城。
“妙戈姐,我好开心啊!”很难想象此刻,这副精致无瑕的面容下,是怎样一个机灵贪玩的殷家女公。
看着堂堂会稽郡名族之女殷倾月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虞妙戈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只不过转而一想到要是被殷家发现是自己把这个精灵般的小娘给带跑了,虞家恐怕就又有些麻烦了。
殷倾月灵动的眸上顿时捕捉到了虞妙戈脸上的一丝忧愁,忽然心下一动,悄悄趁着虞妙戈发呆的时候转到了虞妙戈身后。
看着虞妙戈无限美好的背影,当然还有用倾国倾城都丝毫不过的面容。三千发丝轻轻洒下,风儿一吹,几根发丝恰好柔柔地抚在殷倾月的面颊之上。
殷倾月突然转过去怔怔地看着虞妙戈的面容,这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容。肌若凝脂肤若堆雪的脸上,令人砰然心动的赫然是那双深邃却又柔情似水的双眸。眸内,似乎藏着无限引人深入探究的神藏,令人一见之下难以自拔。便是殷倾月此等女,也有些久久反应不过来。只不过殷倾月是看到了虞妙戈美眸深处的忧愁和烦闷。待再去欣赏虞妙戈面上各处“胜景”之时,殷倾月不由想起了此行虞妙戈的目的。
她呢,纯粹是贪玩出来的。而虞妙戈的情况就有些特殊了,虞家的情况颇为不妙,屡屡受到在寿春的几个大族打击,好在躲避到了会稽郡后,项家施了援手,而殷通也不喜几个外地人在自己地盘胡闹也出手干预,这让虞家逃过一劫。
然而,此次却是项家忽然消声觅迹不能给虞家支持了。见此,虞妙戈父亲连忙求助郡守殷通,在殷通提议下,决定让虞妙戈为始皇献舞。虞妙戈之舞技乃是吴越之地无人能及的,想来当能化解此次虞家大难……殷倾月这般想着,不知觉地目光有些迷离起来,还带着微微浅笑。天真无邪的笑容上,真是世间仅此的秀美容颜。
“殷大娘,你这是再看什么呢……”虞妙戈忽然伸出双手在殷倾月眼前晃悠来啊晃悠去。一脸都是调笑的意味!
“啊!”被惊醒过来的殷倾月吓了一跳,带发觉之后忽然嘿嘿一笑,双手迅疾若电一下抓住虞妙戈盈盈一握的腰间玉带。
咻……
殷倾月将玉带高高举起,在头上摇来摇去,又顺带将虞妙戈身上衣服轻轻一卸,看着白璧无瑕般的虞妙戈身姿,惊呼道:“妙戈姐,你的身材好好啊……”
…………
…………
陈空骑在马上,听着里面几个千金娘的嬉笑。面上一副护花使者的荣誉感,不过突然想到那殷家大小姐难缠恶搞的模样,顿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之色……
但眼角看向车厢时,还是时不时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