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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的宴席将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出了意外。
正当扶苏和一众未来名臣猛将加深关系,联络感情的时候。一个县署的捕手跑了过来,捕手在沛县是不如雁门那般,有正规身份的。实际上就是几个捕头的帮手,算是披着民皮的公人。
这捕手在曹参耳边轻语几声,不多时,满脸歉意的曹参便拱手朝众人道:“县尊有令,要曹参去迎一老友。这……曹参真是对不住众位了。”
刘季心中不由为曹参高兴,也是有些艳羡。拉着下属去见一个私人朋友,这可不是为了公事,显然曹参在县署里过得不错。县令对曹参很是器重,拉着下属去见老友,固然是表示和那老友是通家之好。可也表示对曹参很是喜欢啊!
刘季转而一想,而今他这身份不过一介亭长。眼看着老友一个个达,自己却依旧停留不动。这能够让男儿成就伟业的时机到底在哪里?
刘季的目光随着曹参的离去定格在了门外,越深邃。
宴席也随着曹参的离去迅结束,吃也吃够了,感情也联络到了。留着,也是无益。眼见天色渐暗,众人皆是互相道别便各自回家。
除了酒楼,呼吸一下南市这新鲜空气,刘季心中的烦闷也稍稍有些化解。
“让开,让开。公门公事,让开!”一对快手捕役飞快跑过,街上顿时一阵惊叫,齐齐都是散开。
刘季兴许是吃了些酒,反应竟是有些慢了。被带头的捕快用力推到了一边,这被人近了身子刘季的反应却是不满。
转身立定,伸手锁喉一下便拿住了那带头的捕快。见此,这队捕快十来个人齐齐都是停了下来。
噌……噌!
见老大被人锁喉缉拿了,这下快手捕役们哪里肯定,一下子抽刀的抽刀,举铁尺的举铁尺,甚至还有一人慌慌忙忙也搭弓射箭瞄准了过来。
长期从事刑侦行业的刘季对危险的感觉是敏锐的,一下子不多的酒意便完全醒了过来。刚才生的所有事情迅疾地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对一众明晃晃的刀剑箭头全然无视,见了这带头的捕快,却是尴尬笑道:“原来是老李,唉……这都叫什么事……”
这下,刘季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那捕头老李见了这有些醉醺醺的人竟是刘季,面上的凶狠统统散了过去,一拍刘季左肩道:“刘三,瞧你一身酒气,难道又是去买醉解愁了?”
众捕快顿时面面相觑,搞半天,这原来都是自己人。这下,几个眼力见的也认了出来。这是沛县交游极广,上至县官下到蚕农都有结交的刘三啊!
见是自己人,捕快们纷纷将刀剑铁尺之类的齐齐斗了起来。那一看就是新手模样的捕快还有些慌乱地收着长弓。
刘季见此,笑道:“那弓手,这十步之内强弓可无多少实用。你若有本事,求县尊给你一具强弩比这猎弓强去十倍。哈哈,老友,你这呆着一队人,可又是哪家不长眼的干犯了王法,可要刘季帮忙?”
捕头老李挥挥手,道:“何须你这小沛公出面?县尊老爷要去接老友,财货人马太多。总需要带着人弹压弹压,不然有些不长眼的浪荡子还真会劫了去。到时候,便是你我的大麻烦了!”
刘季一日之内两次听闻这县尊的老友。对于这县尊,刘季心中既是佩服些,也是不屑一些。
县尊名作张九融。此人治政本事是足的,很会用人。有精明强干的幕僚如萧何曹参,也有如威望足够且可信任的左右手县丞张余。
如此,这县令在沛县算是做得不错。但近年来自咸阳、官署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不是增税就是加派徭役,就是刘季也干过几次加税增徭的活计。但加税、增徭无论如何对百姓不会是件好事。本就求活不易,这苛捐杂税繁多徭役还压上来,哪里还有何生路?
故而,这一年来沛县的情况算是不大好了。不过前些时日北疆传来一场大胜,切切实实的大胜。就如大秦帝国一次次用辉煌的军事胜利来压服国内矛盾一般,此次沛县隐隐蠢蠢欲动的矛盾也因为一场大胜被压制得迅沉寂。
但刘季却有些敏锐地觉,这次沉寂,恐怕不会简单。便如从曹参那边听闻的消息所言,北疆数郡东至辽东西至陇西都被要求再次增税,原因,恰是北疆大胜后的犒劳让中央财政有些吃紧。
这个吃紧,并非是中央无钱。而是帝国要全力为嬴政修建陵墓了,这个从嬴政十三岁开始就修建的陵墓,一直都是由李斯主持,章邯监制。前些时日,因为长城、直道、阿房宫等修筑需要,始皇陵被刻意放缓度来缓解对财政的压力。
然而,随着直道、阿房宫、长城或者即将完工,或者压力被转移。始皇陵便被重新提上了日程。如此一来,中央的财政需要应对加建造的始皇陵。当然,这些都是只被帝国顶层人物知道的消息。而始皇身体欠佳更是仅有不过五指之数的人知晓。
但对于帝国紧张脆弱的财政,却是刘季窥一隅有所猜度的。
摇摇头,刘季将飘远的思绪收了回来。看着交好的同僚捕头老李道:“这等事情,我还是随你过去。要真是出了不知所畏的愣头青,有我在,也能收拾几个!”
听了刘季如此说,老李咧嘴一笑:“既然你不怕麻烦,有你这身手在,我还有何担心的。不过,刘三,你也不用去换公服了。便这身便装,在那人群之中暗藏。”
刘季点点头:“如此甚好!”
不多时,这一对捕役快手上便多了一个成员:泗水亭亭长刘季。泗水亭亭长差不多就是后世的某某乡镇派出所所长一般的职务,便装而行的小沛公光是往人群中一站,多年积累的威望下也让一群登徒浪荡子不敢乱动。
而今刘季三十余岁,在沛县别的没干成。这江湖上无论是强人盗匪,还是三手奸人,见了刘季,都要老老实实夹紧了尾巴。
无他,刘季在黑白两道上的通吃的确当得起头面人物。当然,这个头面是那些官吏、士绅都不承认的。便是寻常家世清白的良民也不屑与之为伍!
沛县西城门。
“吕雉见过张伯伯。”吕雉温婉一笑,盈盈福了一礼看得张九融连连点头。却心中暗恨自家儿子早些结了婚配,不然这等模样极佳,更知达理的女孩子哪里去找?
张九融从身边小厮举着的盒子上去了一样手镯,递给吕雉笑道:“只可惜我家那痴儿早些有了意中人,不然……罢了。这手镯品相上佳,想必也就吕家女儿能配得上了。来来,接着!”
吕雉双眼迷醉地看着这品相俱佳,显然珍品无疑的手镯。小心翼翼地收好,吕雉有些羞涩地拜谢了,这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戴了上去。
而此刻……一双直勾勾一动不动的眼睛便看着此处。于是,这才有上文所提刘季呆呆的目光。
“抓贼啊!”尖叫声起,一个吕家奴婢搬着一件显然贵重的物品想要过来,却不想正经过人群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猛然经过,不多时那里面的物件便全然都是没了。
捕头老李见此,顿时浑身紧张了起来。县尊老爷在此,竟然真被他那张乌鸦嘴给说中了有那不长眼的小毛贼穷疯了!
但老李心中并不慌乱,因刘季可是在沛县混了十数年的,当很容易就处理好,结果一转眼看过去。
瞎了我老李纯银的镶金眼啊,这刘季,竟然傻了!
小步跑过去,一巴掌拍在刘季头上:“刘三,有贼啊。你竟在此傻,难道十多年全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刘季心中怒火一串,谁那么没个眼力劲。没看我老刘在这看美女看的好好地嘛?
不过刘季的火气来得快,去得更快。眼力劲不差的刘季很快便看到疾跑的那衣裳褴褛的乞儿。
这下,不用捕头老李提醒刘季都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撒腿一跑,在所有人都为之侧目的情况下,一个颇为英武的背影便迅抓住了那行窃偷拿的乞儿!
捕头老李连连和面色尴尬的张九融讨好谄笑,带着捕役连忙过去帮刘季擒拿贼人了。
吕文一路上什么风浪没见过,对此并不以为意道:“老友,世风不平,此等事情。我也是见得多了,无碍无碍。走!”
说罢,吕文果然是毫无异色地带着女儿走了过去。刘季三十多岁大叔的年纪,今日却徒然间觉得这枯燥的抓贼之事有了几分趣味。频频回头,只可惜吕雉一直有些无趣走神地看着这沛县街道旁边的景色。比起边郡繁华许多的沛县,一比齐地单县却又差了一截。
吕雉心中想着:今日初到异地,还不知将会面临什么。邻里是否友善,能不能交到相好的闺蜜……还有最最让人心中挂怀的,便是爹爹要说的给自己找什么夫婿……可真是羞人啊,一想到这里。吕雉的小心肝便如小鹿乱跳,久久平静不下来。
站在小楼上的苏扶云看着城门处抓贼的喧嚣,心想:刚才那贼难道是刘邦自己放的?忽然眼珠子一转,苏扶云将目光投递到楼下车队。赫然看到一块帘子掀开,一双纯净的眼眸恰好投注过来。
扶苏单打独斗身处异地,触觉十分之敏感,立刻便回望了过去。那女子一见此,慌忙又是落下了帘子。
扶苏心中暗自品味:好害羞的一个纯妹子。
吕雉的心肝跳的更快了……
“刘三,不是我说你……今日你脸可是丢大了……”捕头老李一个劲地喋喋不休,而刘季却是失神地看着那马车驶入望之不可及的县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