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忽然之间，感到极度的愤怒。
在最初的两秒钟的因为女孩子突然说出那种拉客的话而导致的巨大的震惊之后，萧野，下一个瞬间，已经突然有种要抓狂的感觉。
“你……你是来……是来找……找人陪……陪的吗……”
十六七岁，绝对不超过十八岁，连成人的年龄都没到，很难以想象，这样的话，竟然会从这样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
“我……我可以……晚上可以陪你的……”女孩子又低着头，接着说道，“一晚上都可以陪……陪你的……”
“……”萧野忽然有了种想揍人的冲动。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在这里出现，本来，萧野还能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误会了她出现于此的原因。但是，当那几句话从她的嘴里亲自说出来的时候，一切的事情，就再也无可辩驳。
赵大妈的桑拿馆，里面的女人们平常都是做些什么事情的，别人可能还不太清楚，但萧野自己，却是明白得不能更明白。基本上，在这里的女“员工”，喜喜装装纯的也好，喜喜摆摆“熟”的也好，矜持的作出等着“被推倒”的样子的也好，或者放荡得让人感到媚到骨头都发软的也好……不管是什么样的“风格”，不管是面对怎样的顾客，她们所做的事情，都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从她们决定走进这里来的时候――哦不，或者可以说，甚至在她们走进这里来之前――她们就已经以各自的“风格”开始了某些暗夜里的交易。
而眼前这位，显然就是那种喜喜装装“纯”的“风格”――低首含羞，吞吞吐吐，这种纯情小女生的情状，在赵大妈的桑拿馆的女员工们中间，并不少见。如果是一个初来此地的人，看到女孩子那低头也难以完全掩饰的“稚女敕”，或许还会以为自己或者她走错了地方，但对于萧野来说，女孩子说出那几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明白，这女人的“娇羞”下面，藏着什么样的目的。
“十六七岁……十六七岁……十六七岁！”萧野半转身，看了看女孩子那半是故意摆弄出来、半是天然的带着稚女敕之气的面孔，又看了看她那小小的脑袋下面那只有她的巴掌大的小馒头，心里不由自主地恨恨地念叨起来――而每念一次，都又比前一次更加愤怒。
十六七岁，就跑来这种地方了吗？！！十六七岁，就为了一点儿钱财跑来出卖自己了吗？！！
竟然还真能说出那么不知羞耻的话来！
赵大妈的桑拿馆，萧野虽然常来，但从来都是对方既不屑于他，他也从一开始就在骨子里不屑于这个地方的女人的。以往的“交往”，都只是双方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那些二十来岁的或是因为本性风骚或是由于想通过非正常手段多赚些钱好去花销、或许哪天还能碰上个公子哥把自己领回去当情人的女“员工”们，她们既然把自己的身体当货物，那萧野“消费”她们时，自然也就心安理得。这种女人，跟他自己一样，一个是为了一时的花销，一个是为了一时的快活，都是自甘堕落，双方交易，虽然打骨子里对对方都不“满意”，但双方之间的一切，都还算“公平”，而且“合理”。
两个自甘堕落的人之间各取所需而已――这，就是萧野对他在这桑拿馆里所发生的事情的全部总结。
“大人们”的世界，就是如此，为了势利，为了，什么事情都可以算作正常，怎样的堕落都不会为过。萧野对此，早已在心底默认了。
一边鄙视着别人，一边鄙视着自己，给双方打上“自甘堕落”的标签，在这里进行着只能堕于黑暗的可耻的交易。萧野，对于这里的一切，包括出现在这里的自己，虽然都没有一丝的好感，但，却都可以忍受下来，并且很快习以为常。
然而，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竟然会碰上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而且这女孩子还“委婉”地说着萧野事实上已经在这里听了无数次（有点儿夸张）的话！
网上各种“高官包养美女大学生”的传闻，本来就已经让萧野对之深感痛恨了，好好的大学生不老老实实地做，非要为了不劳而获地得到钱财，去做那些大月复便便的贪官们的情人，连萧野这个大男人，都为女人们的尊严感到悲哀。而今日，眼前这女孩子，看样子连上大学的时候都还没到，竟然也会为了不劳而获，为了一时的花销，为了一时在别人面前有钱的虚荣，跑到这里来，偷偷出卖自己的、出卖自己的尊严！
“为什么你要到这里来？”女孩子还低着头，萧野却已经完全转过了身，正对着她，冷冷地说道，“你对你的姿色很自信吗？”
“我……我……”萧野冰冷的语气让女孩子一阵紧张，一时之间，更加不愿意抬起头来，而同时，他的“评价姿色”的话也让女孩子马上明白过来，自己面前的这男人，也算是某种事情的“常客”。
所以，也不用再“含蓄”了――
“我……我知道我自己长得……长得不漂亮……”女孩子低着头，因为萧野冰冷的话而有些慌张，但却又完全不愿意放弃某个“机会”，有些急、又有些吞吞吐吐地说，“不过，我一定会……一定会尽力的……怎……怎么做都行！”
“怎么做都行？”萧野冷冷地说道，不过，他的心里已经出离愤怒了，“你的要求还真是低，只要给钱，连我是个瘸子对你乱来也无所谓？！”
“小雨……小雨什么都不计较……”女孩子低着头，本来还抱着睡衣，这个时候，似乎是由于萧野冷冰冰的话所带来的压迫的感觉，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紧张地捏着吊带裙的粉色布料，有些局促地搓弄着，“只要你……你能给一些钱……小雨一定会尽力叫……叫你满意的……”
“真T不要脸的女人！”
萧野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突然之间，反脚一踢，直接踢关了门，然后几步上前，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把积攒的所有的钞票都掏了出来，几秒钟后，他已经到了那个自称“小雨”的女孩子面前。左手一把拽出她手里抱着的睡衣，直接扔到了地上，同时，右手直接把掏出来的一叠钞票塞进了她此时因为被拽走了抱着的睡衣而空出来的左手里――
“三千块！三千块够老子包你今天一晚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