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重庆地区建设的铺开,四川基础建设的薄弱已经越来越让庄继华感到当初的计划是有缺陷的,这就是太注重四川在安全上的优势,而忽视了对其他民族工业的扶持。特别是对上海的忽视,目前中国最训练有素的工人,最优秀的技术人员,目前中国最现代的产业,如机械、化工、钢铁等都在上海,如果把这些工厂扶持起来,战争爆发前再拆迁到四川,也不是不可行。有了这个认识后,庄继华感到他必须采取行动纠正前期犯下的错误,这个纠正就从汉阳钢铁厂开始。
从城内回到基地,宫绣画就过来报告他最近的工作安排。
“下午主持干部学校的开学典礼,明天水泥厂剪裁,请帖三天前就送来了,剪彩后时间是上午九点,十一点你要去发展银行商议新货币发行方式,以及如何兑换旧币,下午去药厂检查工作,完了后,参加綦江铁矿、威远铁矿、涪陵小型铜矿开发会议…。”
最后宫绣画拿出两张名片:“还有就是重庆日本商会的宫本正南先生和来自上海的朱正奎先生要见你。”
庄继华一愣,他略略思索便可后,看着宫绣画问:“这个宫本正南是什么人?”
宫绣画拿起名片看了看然后说:“名片上看是川上株式会社的经理。”
“这个川上株式会社是做什么的?”庄继华皱眉问道,日本在重庆的商会主要是运输和进出口贸易,唐纵曾经调查过,还没发现什么异常。
宫绣画没有回答,显然她也不知道。庄继华想想后说:“你告诉他。不管他是来做什么的,在日本军队没退出中国之前,西南开发队和重庆政府不会与他们有任何交往。”
宫绣画点点头。但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问:“那个朱正奎呢?他是上海七星进出口公司的代表。”
庄继华想想后又说:“告诉唐纵。让他查查这个宫本正南。至于朱正奎嘛,请他进来吧。”
“请坐,”宫绣画引朱正奎进门时,庄继华正埋头看市政府传来地公文,他头都没抬就说:“有什么事直说,我没时间绕。”
朱正奎一愣,这些年里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人还真没几个。就算是他的那些主子也没这样无礼过。
“庄将军,我是七星进出口公司地代表…。”朱正奎的上海口音比较浓,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废话就不要说了,我地时间很紧,你就说说你找我是想作什么生意吧?”
这样的开场白,朱正奎还是头次遇上。他本有些倨傲的神态开始有些惶恐了,他看看办公桌后一直没抬头的那个人,稳定下情绪:“我想和庄将军谈谈铁轨进口的业务,另外还有很多其他业务,比如设备进出口,本公司可以帮您代理从美国和欧洲进口所有设备。”
庄继华这才抬头看看他,朱正奎穿着一身淡黄色西装,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嘴唇上留着一撇修剪整齐的小胡子,整个人就是目下上海最流行的小开形象。
“哦,贵公司地业务范围很广嘛,”庄继华流露出一丝笑容,朱正奎心里一松,可随后就听到:“不过这只是你说的,我对贵公司丝毫不了解。我怎么相信你?”
朱正奎刚浮现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他没想到庄继华会这样说:“庄将军,梅云天先生从上海来。您可以向他询问一下。”
“哦,”庄继华点点头:“我会向他查询的,不过,我们进口的设备很多,需要的资金很大,贵公司有这么强地实力吗?”
“当然,”朱正奎毫不迟疑的答道:“庄将军大概不知道本公司,我公司是中国同行业中实力最强大的公司,与交通银行、中国银行有良好的关系,有充分的资金保障。”
朱正奎心里暗骂丘八,在上海提起七星公司,就算虞洽卿杜月笙这样的人都要给三分面子,他有些受够了庄继华的轻视:“庄将军,有了我公司的帮助,四川联合开发公司在中国地一切业务都会顺利的。”
庄继华听出了话中的含义,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朱正奎:“这么说你们的来头很大了,后台很强硬?是宋子文还是孔祥熙?”
朱正奎楞了下随即就说:“既然庄将军已经知道,那么合作的事….”
“我不知道,”庄继华正色的说:“不过我会很快查出来地,至于合作,我看就不必了,我有进货渠道,也有运输渠道,我想不出贵公司能帮我什么,好像什么也帮不了。”
苍蝇闻到腥味了,庄继华心中暗暗警惕起来,前世他就听说过四大家族,可在这一世他接触过地蒋介石、陈立夫虽然揽权,可为人还是比较清廉的,至少比他在前世见过地一些官员强多了,宋子文接触较少,可西江一路过来,他的人品也是令人称道的,只有孔祥熙,他没接触过,所以他断定只有这个人才会来打他的主意。
送走朱正奎后,他沉凝片刻告诉宫绣画给蒋介石发报,向他要一架飞机,他要去南京开会,宫绣画楞了下,忍不住问道:“这么做合适吗?”
“有人想打我的主意,只好去扯张虎皮了,”庄继华无可奈何的说:“也不知道能不能提醒他们一点。”
宫绣画漆黑的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转身要走,庄继华又把她叫住:“把宋云飞叫来。”
庄继华围着笔直站在屋中间的宋云飞转了两圈,宋云飞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长官,你让我有点发麻,又有什么事?”
庄继华没有回答,依然上下打量他。最后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运费,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你敢不敢接?”
宋云飞神色一松满不在乎的说:“你这怎么啦?有什么不敢接地?我保证完成。”
庄继华思索着说:“我想派你去组建一支前所未有的部队,我把这支部队叫做特种部队。用特殊的装备、特殊地训练方法,训练出来的部队,你来担任这支部队地指挥官,你去挑选队员,战斗技能可参考侦察连,另外要识字,最差也要高小毕业。你参考这两个条件去选。另外去找个训练场所,要隐密,要有山有水有树林。”
宋云飞看着庄继华说:“是。”
庄继华淡淡的说:“从现在起,你就不再是我的副官了,是特种部队队长。训练大纲和训练方式,我从南京回来再给你。”
“是。”宋云飞大声答道。可庄继华却听出了一点不满,他笑笑说:“你不要不满,特种部队不是侦察连,你知道该怎么训练侦察连,可不知道该怎么训练特种部队,这是中国以前从未出现过的部队。”
宋云飞将信将疑的去找杜聿明了。
也不知道蒋介石是怎么想的,他还真把飞机派来了,两天后庄继华在白市驿机场登上飞机飞到南京。
庄继华一下飞机就到三元巷二号资源委员会去了。在这里翁文灏、钱昌照等人早就等着了。
可车刚进城就走不了了,南京市内到处是游行的学生,“保卫热河!”,“保卫长城!”,“还我河山!”,一群群年青人举着旗子从车边走过。
“唉,宫小姐。你看他们像不像你当初那会。”伍子牛呵呵笑道。
“嗯。有点象。”宫绣画眼中流过一丝迷茫,车窗外地学生们与她那会何其相似。年青、热血。
“有些感慨?”庄继华感到了这丝迷茫,便轻轻的说:“其实这很正常,每个时代都有青年,青年的天性就是热血,如果青年人的血都冷了,那么这个民族就没有希望了。”
庄继华说着推开车门下车了,站在车门旁看着对面游行队伍,伍子牛和宫绣画也随即下车。三个军人,特别是庄继华军装上的那颗金光闪闪的将星特别引人注目,南京地将军很多,但站在路旁观看游行的将军却不多。
学生们对穿军装的似乎有敌意,就向故意示威似的,很快就有个人站在台阶高处,开始向市民们发表演讲:
“同胞们,前年我们丢了东三省,三千万同胞在日寇的铁蹄下呻呤!去年一二八中队被迫退出上海,现在日寇又在进攻热河,下一步他们就要进攻河北,北平、天津,同胞们,中华民族危在旦夕,我们不能坐视,我们必须行动起来!”学生眼中的热泪滚滚而下,可他顾不得去擦,仍然大声喊道:“同胞们,热河在一块块丢失,可我们的政府却视而不见,依然不敢向日寇宣战,幻想以妥协退让来苟且偷安!我们能答应吗?不!我们不能!宁死不做亡国奴!收复热河,收复东三省!还我河山!”
围观市民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无数手臂挥舞起来,“还我河山!”响彻天空,庄继华也举起了手臂。青年演讲完后,一个女学生又接着跑上台阶发表演讲:
“同胞们!同胞们!国家危急,我们不能再沉默了,我们退出了东北,退出了上海,又要退出热河察哈尔,下面然后就要退出北平天津,同胞们,我们还能往那退?…,”
这时前面地游行队伍忽然乱了,警哨声大作,一些学生乱纷纷的往回跑,“同学们,不要跑!不要跑!”演讲的男同学勇敢的冲上去试图将学生们重新组织起来,女同学也停下演讲,冲上街道帮助男同学,很快在他们身边形成一个小团体,他们互相挽着手臂,挺着胸膛,迎着挥动警棍的警察宪兵们走过去了。
乱棍齐下,一些人倒下了,鲜血从他们的头上冒出,男生们开始与警察搏斗起来,女生们也非常英勇的在旁边协助。但更多地学生开始向后跑,一些学生被拖上后面地警车了,更多的警察赶到。学生们有组织地抵抗瓦解了,他们乱纷纷地四处躲避警察的追捕。顺带着,围观地市民也乱纷纷的躲开了。
“学生毕竟是学生,打不过就该跑嘛。”伍子牛见庄继华直摇头便不以为然的说。
“我不是说学生,我是说…。”庄继华说到这里停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采用武力对付这样的游行请愿是下策中的下策。
“你那位校长呀,”宫绣画冷冷的刚插句话。三个学生跑过来,领头的就是上台演讲地女学生,她旁边还有两个男生,后面追来两个警察,一个男生叫了声“你们先走”,翻身就与两个警察打起来。女生真要停下来,另一个男生一把就拖着他向前面的小巷子跑去。
警察对这个敢反抗的男生似乎非常仇恨,两个人围着男生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雨点般的拳头下,男生被打倒在地,他倒在地上,卷曲着身子,用手护着头。
庄继华忍不住了。他冲上前去大喝道:“住手,住手!”几个警察停下来看着庄继华,那身将官服让他们不由自主有些产生敬畏。
“长官。”一个警察畏缩的说。
“少废话,这个人交给我,”庄继华不耐烦的说:“伍子牛,把他扶到车上去。”
伍子牛跑上前去,路过警察时。用肩膀狠狠地将两个警察撞开。然后低检查躺在地上的学生,随后把他抱上车。学生挣扎了两下,可伍子牛的手臂如铁钳般死死把他抱在怀里,嘴里低声说:“别不识好歹,这是救你。”
“我叫庄继华,你向你们长官报告,就说这个人被我带走了。”庄继华见几个警察还想说什么,就抢先说道,然后转身对宫绣画说:“我们走。”
警察们根本不敢上前拦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车走开,一个警察恨恨的吐口口水:“妈的,你来当好人,你狠,你打日本人去呀!”
司机很是机灵,他三拐两拐很快就月兑离了这块血腥之地,学生看看车里的人,有点纳闷的问:“为什么帮我?”
“就你这样,豆芽菜似地,还敢跟警察打。”伍子牛嘲弄的说,他与宫绣画换了个座位,坐到后排来了,紧靠着学生。
学生冷冷的反驳说:“总比苟且偷生强,也比那些畏敌如虎的军人强?”
“喝,还倔呀,”车上的人都不以为意,伍子牛笑道:“你倒不畏敌如虎,只是不经打。”
“你,”学生禁不住激撑起身子,可刚才被伍子牛抓得死死的,估量着打他不过,又坐下来了,嘴里恨恨的说:“我们中国就是象你们这样地军人多了,所以我们才老打败仗。”
伍子牛呵呵笑着就要反击,庄继华插口问道:“你是东北人?”
学生看看身边地这个将军,他点点头:“是,东北流亡学生。”
庄继华点点头又问:“你叫什么?”
学生没有回答,思索着是否要告诉他,伍子牛立刻嘲笑说:“怎么害怕了?不是连警察都敢打吗,报个名也害怕。”
“吴启修,东北大学学生,现在住在金陵大学。”吴启修怒视伍子牛大声说道。
“你是共C党吧?”伍子牛又说道,嘴角还挂着一丝嘲讽:“借抗日为名,行宣传赤化之目的。”
“我是中国人,不是俄国人地狗。”吴启修忍不住恨恨的反驳说:“我家东北哈尔滨,受够了俄国佬的气,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哈尔滨,白山黑水呀。”庄继华说:“能逃到这里也算够远的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吴启修没说话,他眼里饱含泪水,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庄继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不要伤心了,东北我们一定能拿回来。”
“长官,带我们打回去吧,那是我们的家。”吴启修哽咽的说道。
“是呀,那是你的家,也是我们的家。”庄继华沉重地说。局势越来越坏了,民众的抗日情绪越来越强烈,政府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面对这个东北的流亡学生,庄继华真切更感到亡国地滋味。那首著名的歌不由自主地从嘴里哼了出来: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月兑离了我地家乡。
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整日价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哪年,哪月,
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时候,
才能欢聚一堂?!
本来就在哽咽的吴启修,这下就更止不住泪水了,伍子牛也不在开口刺激他了,宫绣画默默无语眼眶微红,连司机也也把车速降下来。
“文革,你别唱了。”伍子牛是在不能忍受那种压抑,他打断庄继华的声音,庄继华诧异地看着他,他难受的说:“的,我不是东北人,心里也酸酸的。”
吴启修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嘴里叫着“爹娘”。宫绣画转头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难受是吗?流泪不如去流血。”庄继华忽然冷冷的说。吴启修抬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我不怕死!我愿意流血!可我上那流血去?我一个人拿不回东北!”
“愿意当兵吗?”庄继华问道。
“能打日本人吗?”吴启修反问道。
“五年以后,我带你去打日本人。”庄继华毫不含糊的说。
“为什么要等五年?不是现在?”吴启修不解的问。
“因为我们没准备好,”庄继华拍拍他地腿:“很多事情不是光凭热血就行的,一场战争牵涉的层面很多。”
“没准备好?”吴启修瞪大眼珠说道:“要准备多久,东北都丢了快两年了,我们还要准备多久!”
“我问你一个问题,”庄继华迎着他的目光说:“你去过农村没有,问过那些农民没有,他们知不知道抗日?路过他们都知道了,那么我们的准备就达到五成了。”
吴启修还是不明白,前面的宫绣画也插话了:“吴同学,我们长官说得没错,你最好听他的。”然后她叹口气说:“社会是复杂地,特别是中国社会,抗战是场艰苦地战争,如果没有全民族参加,我们是打不赢这场战争的。”
吴启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庄继华说:“如果你想当兵,就到三元巷二号资源委员会来找庄继华。”
“好,”吴启修随后有诺诺的说:“长官,那首歌,能教教我吗?”
庄继华微微一愣随即就说:“好呀,没有问题。司机,先送吴同学去金陵大学。”
《松花江上》是首很好学的歌,吴启修学得很快,车到金陵大学时,他就已经学会了,等他下车后,伍子牛才对庄继华说:“这小子不错,是块当兵的料。”
“你才看出来呀,要不错,文革怎么会又是劝又是歌的把他拉进来。”宫绣画轻蔑的抽抽鼻子,然后又好奇的问:“的。”
“唐人街。”庄继华毫不犹豫的答道,沿途他就在想,这个出处放在那,思来想去还是唐人街合适,尽管风险很大,因为从美国回来的不止他一个,可他又实在找不到更妥当的出处。
庄继华在四川干得风生水起时,资源委员会的委员们也没闲着,丁文江去了广东调查广东工业能力,钱昌照主持了上海浙江的工业能力调查,翁文灏则招揽了更多的人,上次招揽的主要是科技人员,这次招揽的这是金融、政治、外交人员。
“文革,这些资料是绝密,你先看看。”翁文灏见面就交给庄继华厚厚一份资料,这是钱昌照统计的上海工业状况以及生产能力。
庄继华就在翁文灏的办公室内翻看这些资料,一目十行,跳过那些分析性文字,只看数字,心里既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忧虑,上海不愧是中国最大的工业基地,各种门类的工厂都有,发动机厂,造船厂,化工厂,钢铁厂等,近代工业国家最重要的工厂都有,可问题在于,这些工厂的规模都很小,而且大都挣扎在生死线上,比如发动机,作为汽车、坦克、装甲车的重要部件,中国可以生产,甚至包括比较新的泵喷式柴油发动机,生产这种发动机的上海新样机器厂只有几百名工人,产量每年也就百余台,其他的生产车床、铣床的,无一不是这样。而最重要的钢铁厂,则更加艰难,比如上海最大的钢铁厂,集炼铁、炼钢、轧钢为一体的综合性钢铁厂——和兴钢铁厂,已经快停产了。“这些厂都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主要的问题是资金和产品销路。”翁文灏见他翻得很快,眉头紧皱,便那说起他的看法:“中国的工业规模不大,象发动机需求极小,所以他们就是想发展也没市场,再加上外国商家的打压,生存就更困难了。”
“哦,这怎么说?”庄继华低着头问。
“就以兴和钢铁厂为例吧,”翁文灏沉凝片刻说:“兴和厂钢铁的成本是六十九元,可日本厂商为了打压兴和厂,他们的每吨钢只卖六十五元,兴和厂根本没法顶下去。”
庄继华点点头说:“可以政府扶持呀。”
“哼,”翁文灏摇头叹息说:“文革,你知道吗你已经得罪不少了了。”
庄继华不解的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翁文灏看着他叹息着说:“你直接从国外进口设备,没有交给某些商贸公司,这就已经让很多人不高兴了,只是他们还模不清你的资金来源和背景,所以他们暂时没采取行动,不过已经找到我了,让我设法说服你,让他们来承担设备进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