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友和一点胡依旧与立高之助他们在一起,他们一同站在岸边的樱hua树下,听着远处传来的爆炸声,看着高高卷起的火舌和直上云霄的黑烟,此刻没有樱hua,树枝上长满茂密的树叶,翠绿的树叶在风中微微摇摆。
天空中〖中〗国飞机的队形散开,一架架飞机轮番投弹,一串串炸弹从天而降,每一声爆炸都将火舌推得更高,灼热的高温,随着海风吹来,中岛康健又闻到佐世保的那种焦臭味。
“咱们的飞机呢?”树丛中传来议论声,立高之助眉毛一动,耳朵立起来了。
“不是说有上千架飞机保护东京吗?这些飞机上哪去了?”声音越大了。
“骗子!骗子!他们骗人!根本没有飞机!没有飞机!我们怎么办!就让支那人这样轰炸我们?!”议论声越大了,也越安jī烈。立高之助扭头看,树枝下,一群市民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在九州被轰炸时,军部为了安抚人心,宣称东京地区有上千架飞机保护,将排列整齐的飞机照片刊登在报纸头版,此举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东京市民的信心。
议论声越来越大,船友似于有些不安,他扭头看看了树下的市民又看看身边的一点胡,一点胡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中岛康健和田边也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的火焰,火焰已经将天幕烧得通红。
“船友君,市民并不知道,零式飞机只能飞八千米高,而B29是在万米高空飞行,你去解释也无法解释清楚,他们不懂航空动力学。”立高之助好心宽慰船友。
可此话在船友耳中嘲讽更甚于安慰,船友内心有种隆重的受辱感,怒气勃然而,他准备采取点行动,一点胡这时开口了:“立高君说得对,普通国民对军事了解很少,船友君,你应该保持平常心。”
“哈依。”一点胡显然是船友的上司,船友的眼中虽然还有不满,却也不再那么冲动。
的立高之助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中岛康健盯着火光冲天的方向,眉头深皱,似乎在苦苦笑索什么,田边嘴巴微张,嘴里不住在无声的嘀咕着什么。
几声尖锐的啸声传来,随即一连串爆炸在不远处响起,随即一连串火光冲天而起,躲传树下的人群生一阵sao动,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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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关宅!”
“幕下町!”
忽然一道身影从身边冲冲跑过,立高之助定睛一看却是酒馆老板向外跑去,立高之助冲他叫了声:“喂!你干什么!快回来!”老板好像没听见,依旧迈着短tuǐ向外跑,立高之助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他,将他拖回来,枝子背着孩子从树丛中冲出去。
“爸爸,您要要干什么呀!”枝子也抓住老板哭喊道,背上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大人的情绪,也大声哭泣起来,一时间场上哭成一遍。
老板的目光僵硬的望着不远处的火光,现在这里明显可以感到火势的灼热,老板的嘴net哆嗦着:“我的酒馆,我的酒馆,完了,完了,全完了!”
“我爷爷那会就开的酒馆,现在全完了!”老板坐在地上,拍地大哭起来。
“这些狠心的支那人!、,人群中一个老女人咒骂道。
一点胡忽然靠近立高之助,在他身边叹道:“真惨啊,上百年的老铺就这样没了,将来他们怎么生活啊。、,
“是呀,阁下说得好”立高之助叹道:“帝国走到今天,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一点胡楞了下,中岛康健却冷哼声,他目无表情的看着正聚在一起哭泣的人群:“他们哭得太早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那个街区,支那人这次轰炸的目标是港口区,这边落下的炸弹不过是误炸,等他们将港口区彻底炸毁后,目标转向商业区,那时东京才是真正的毁灭了。”
“商业区?”船友惊疑不定的看着中岛:“不是吧,那里没有军事工业,只是一些商店,轰炸这样的地区不就是屠杀吗?”
中岛看着冷笑连声,便不再理他,一点胡也同样沉默,田边则用看小孩的目光看着他,让他感到自己的话非常幼稚,倒是立高之助微微摇头,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轰炸皇宫,陛下在宫中是不是安全。”田边自言自语道。
没有人接腔,特别是中岛康健、立高之助和一点胡,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没什么疑问,以〖日〗本军队在〖中〗国的行为,〖中〗国人恨不得将〖日〗本四岛炸到太平洋底,何况一个皇宫。
船友看着中岛康健的相机,现在有些理解他的举动了。在这样的轰炸下。六百万人口的东京能承受几次?那些精美的建筑,城市被毁灭了,
这些生活在城市的人们该去那里呢?除了东京,还有横滨、大陵、京都、名古屋。几千万城市人口,支那人会挨个轰炸,这些人又怎么办呢?船友的脸sè开始白。
哭泣声渐渐小了,所有人带着悲伤,呆呆的看着正在燃烧的地区,却忘记了思考,那些堆积在街边的水缸,那些挂在墙上的灭火器,为什么没能将火扑灭?
天上飞舞的小黑点,带来无尽灾难的美狄亚,摇晃着向西方飞去,空袭警报解除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城市,那是一声长的轮船汽笛。
汽笛声有些象捂着嘴呜咽哭泣的女人,低沉的汽笛在东京上空回dang,人们慢慢走出公园,向那片灼热快步走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焦虑,他们都是附近的居民,从那股灼热的温度判断,燃烧的地点距离他们的家并不远。
家了,枝子从快步走变成小跑,她一手伸到后面扶助孩子,另一支手提着包,两条1uo1ù的小tuǐ飞快摆动,木屐出嗒嗒声,天空中飘着灰烬,散着更浓厚的人肉烤焦的味道。
老板紧紧跟在枝子身后,老板娘则提着箱子慢慢的随着人群向回走,立高之助有点厌恶这种气味,他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去闻那股浓烈的臭味。
“立高君现在不熟悉这个味道了吧。”中岛康健看出立高之助的想法,没等立高之助回答,他便叹口气:“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味道,这只有烤肉味,没有硝烟味,只有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才是军人熟悉的味道。”
立高之助苦笑,没有回答,田边却同样叹口气:“是啊,那是敌人的,现在是同胞的,我也不喜欢。”
中岛康健看着田边微微摇头:“田边君,怎么说起孩子话了,战争便是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在支那杀过多少人?两千万还是三千万?枝子背上那样大的小孩,我们杀过多少?田边君还记得吗?”
田边无言以对,良久才分辫道:“可鼻是战争。”
“这同样也是战争”中岛康健神情漠然,语气丝毫不jī烈,情绪也没有一点bo动:“大本营制定了总决战方略,……。”
田边皱眉打断他的话:“中岛君,我和立高君已经退役,也正处嫌疑中,这种事情告诉我们,似乎不妥吧。”
中岛康健似乎没听见,他看着立高之助继续说:“武装几千万国民,待敌人登6时,对敌人进行打击,不计代价,不计后果,准备用一百条命换一个敌人。”
立高之助皱眉反问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是吓唬敌人还是吓唬我们自己?”
中岛康健哈哈一笑,没有再说下去,田边和一点胡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立高之助见状便解释道:“这种策略实际是将整个民族压上轮盘,赌了,赢了,损失巨大,输了,大和民族就此灭绝”说到这里,他停顿几秒钟:“我认为,后一种可能xìng更大。”
“何以见得?”田边追问道。
中岛康健淡淡的问:“田边君,在支那领土上作战时,如果支那人反抗,你会介意杀掉多少人吗?”
田边一下不再开口了,一点胡yīn沉着脸,船友心中娄怵,他没去过支那,但去过朝鲜,也杀过不少朝鲜反抗者,他清楚知道那种感觉,没人会手软,有多少杀多少,只要反抗继续,杀戮便不会停止。
几个人慢慢离开绿树成荫的树丛,远远的看见,枝子突然跪坐在地上,双肩耸动,后面的人群也停下脚步,忽然间,人群出一阵欢呼,一齐向前奔去。
立高之助松了口气,知道事情并没有到最坏,走了两步,他忽然想起,自己怎么会有种安慰呢?这是为什么?
“看来我们还可以继续喝酒。”中岛康健说。
立高之助苦笑下:“醉卧沙场君莫笑,这份浪漫,我可没有。”
周围的焦臭更浓了,硝烟的味道也浓烈了些,田边也摇摇头,一点胡也同样摇头,中岛康健叹口气:“看来你们还不是合格的武士。”
立高之助一笑,心中却升起疑问,这个疑问从遇上中岛康健便存在,中岛康健是个什么样的人,信念坚定,才智卓绝,绝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绝不是一个随便将军事机密拿出来聊天的人,可他竟然这样作了,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土肥原的又一个计策?!。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