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给我。”飞宗不等云夕回答,意境不由分说的拉起了云夕的小手。
云夕有些想缩回去,奈何飞爷爷已经搭脉了上去,真是茶壶里煮饺子,倒(道)不出来话了。
飞宗一言不发,正襟危坐,手按寸关尺,眯缝起双眼,那副认真、仔细劲儿让云夕也觉得坐立不安起来。
“知道自己的病情吗?”飞宗轻轻的放下了云夕的手,亲切的问了起来。
“知道。我娘生我的时候受了伤寒,难产而死,生我也烙下了这个病根。小时候偷听爹爹和大夫谈话得知这叫三阴绝脉,不治之症,极为罕见,甚至是万年不遇,可能活不过十八岁。”云夕本有些沮丧,低沉的头抬了起来,瞬间绽放出灿烂花朵:“不过没关系,虽然爹爹不让我到处乱跑,可很疼我,灵丹妙药,古怪偏方,也下了血本,这几年我过的很开心。生死不过一瞬之间之事,生由何欢,死又何苦?”
自古能坦然面对生死之人,鳞毛凤角,实属不易。不然看这卧龙大陆为何修仙之风盛行,其中大半在追求境界无望之后,延续生命成为重中之重。
云夕表现出的豁然的一面,让人看的敬佩之极。
飞宗神情凝重了起来,活了这么大年纪,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看开,如今还不如一个毛头丫头,暗定了主意。
“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飞宗接着问道。
云夕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有,只是怕爹爹将来孤单一人,会很伤心。”
苦涩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挂在了脸上。
这支离破碎的悲伤渲染了整个草堂,浓浓的哀愁千丝万缕,浓浓的牵挂悠远永久,浓浓的寂寞独品生命中的无奈,浓浓的人生风风雨雨。
这只需要云淡风轻!
但又谈何容易!
飞宗正了一形,“丫头做好,容我仔细观上一观。”
云夕不敢怠慢,模了模眼泪,挺胸抬头。
“开眼!”飞宗大喝一声,那独一无二的三眼单目隐隐约约的睁了开来。
只见这第三眼缓缓张开,犹如死神的眼睛,重重的盯着眼前的云夕。
黝黑的眼珠布满了血丝,这丝丝血条,跃跃欲试,在三眼之中杂乱无章的来回滚动,似乎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位置。
不多一会,这血丝已经排列有序,丝丝相扣,环环相接,成多边形。
只是不论从左看,还是从右看,那形状竟然各不相同。
这多边形不断的缩小,慢慢的挤压,渐渐渗入这黝黑的眼珠之中,渗入一点,眼珠动弹一下,似乎是被人生生的扎入一般。
黝黑色一而暗黑,二而红黑,三而半黑半红,最后直至艳红。
这艳红的眼珠,毫无一丝生机,只给人带来凄凉和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眼珠开始动了,一收,凝结成一个圆点,这圆点如针眼大小,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
“呀!”云夕着实吓了一跳,这是什么?自己虽不说博学渊博,但基本世间之事都知个一知半解的,为何不知道飞爷爷的这个神通呢?
“别动,坐好。”飞宗的这三目眼很费真元,自然不能让云夕给折腾了去。
福伯更是大吃一惊,尽管他走的路比云夕吃的盐还多,但那一副惊恐状也差点喊出声来。
这,这,难道是远古秘术白露光?
跟无意中听到的传说极为吻合!
相传白露光,乃上古大能乱来连江眼神之光,据说能洞察过去,未来,能人所之不能!平时隐藏在额头中异于常人,战斗时可随时睁眼,起惊恐状,更有独特招式在眼中。
据说修炼到最后,起死回生也不为过!
真是不可思议,看来天不绝人,大小姐有救了。
“小丫头,记住,人定胜天!”
飞宗心头一过,这红珠突然射出一道红光,披在了云夕身上,血淋淋的犹如鲜血流出一样,让人胆颤心惊,不寒而栗。
这红光的顶端垂下来一滴血滴,离云夕头顶只有三寸距离,云夕的秀发自觉的分叉两旁,心甘情愿的接受这“肮脏”之物突入云夕体内。
云夕这个时候纹丝不动,但看到这些不寻常之物,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只是确信一点,飞爷爷决计不会伤害自己,就听之任之。
血滴顺着云夕经脉顺势而下。这血滴犹如有人之思维,时而静止,时而跳动,时而放大,时而缩小,时而加速前进,时而掉头继续,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场的福伯犹如身临其境,仿佛这血滴在他身上,竟然受到这血滴的影响,欲罢不能。
一炷香时间,血滴顺着汗水,自动排斥了出来。
那血淋淋的外衣也跟着消退。
那白露光不甘情愿的闭了上去。
飞宗虚月兑倒地,平时精神饱满的大爷爷这个时候却疲惫不堪。
而云夕更是直接晕迷了过去。
福伯赶紧扶住云夕,轻声却有些急迫的呼喊着飞宗。
“我没事。”飞宗挣扎着半扶起身子,捻出一颗不知名药丸,噙入口中。此药丸不知何物,药力十分惊人,本来沧桑的面色迅速又恢复了生机。
呼的一口大气呼出,飞宗模了把汗,白露光还不能完美驾驭,真是费力不讨好的活。
“丫头没事,先带回天君房中休息,我要静下来思考一下。”
福伯听之,舒心大半,立马抱着小姐走出中堂茅屋。
飞宗让两人出去休息,一则是自己要打坐恢复,二则是探寻刚才的细节,三阴绝脉并非儿戏,每一处都不能有任何差错。
这个时候的天君,虽然听了飞爷爷的话不情愿的走了出来,云爷爷也看他没什么大碍,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是交代要好好修炼,好好感悟,定能更上一层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天君却没有一点修行的意思,以前处而不惊的感觉荡然无存。越是坐着,越是烦躁,所以索性站了起来,来来回回踱步,眼光时不时的瞄着草屋,神情异常急躁。
“飞爷爷在搞什么啊,把我赶出来,不会不利于云夕妹妹把?”现在的天君已经茫然不知所以,有点竟往坏处想了。
天君正焦虑之际,福伯抱着云夕慌张的出来了。
“天君公子,请问你的房间在哪里?让我们家小姐休息一下。”福伯这个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小姐要紧,抓着天君就走,也完全顾不着方向了。
“哎呀,福伯,走错了,走错了,这边,这边。”天君这个时候也被福伯搞的一头雾水,模不着头脑了。
“云夕这是怎么了?我爷爷呢?怎么云夕现在晕过去了?”
天君这么满嘴一通的乱问,福伯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扶到床上,福伯模了模着云夕的额头,望向天君。
“你,你,你看我干什么?”天君很不自然的说。
啪,福伯给天君跪了下来,声音之清脆,膝盖之疼痛可想而知。
天君顿时慌张,“别,别,你怎么……你怎么这样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能给我说说呀。”天君以为是云夕出了什么事,急忙去扶福伯起来。
“公子,请你答应老奴一件事,请先答应,否则老奴跪死于此。”福伯低泣而语。
“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先起来好吧。”天君也有点后怕,不想福伯因为这样而有事,先稳住再说。
“是这样的……”福伯把小雨走后,云夕在草堂的里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更把云夕的病情描述的相当恶劣。
天君一听,如五雷轰顶。
云夕那么漂亮,那么可爱,那么聪明,怎么会有这种怪病呢?
这可是自己这么多年听到的最不好的一个消息,怎么办才好呢?天君更是一头雾水,对于医术自己一窍不通啊。
天君紧握着双手,使着劲,手筋已明显的突兀了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福伯,你有什么办法吗?你看我能帮你什么?你尽管说。我一定全力以赴。”天君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