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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谷外谷中,男子为友一怒,这一怒当千金!
“好一个狂傲的小辈!”鬼谷散主眼中杀机迸现,先前杜浚倒也给他一丝的惊艳之感,让他觉得十代弟子倒也不全都是窝囊废,但是眼下杜浚的桀骜不驯、跋扈嚣张端是将他心中的一点好感蒸发的片点不留。
鬼谷散主冷哼一声,其头顶之上立刻有一片乌云浮现,不同于杀将杀云,这乌云就好似从天际采摘而来,带着煌煌天威,其上更是有一张张痛苦狰狞的脸庞不是浮现,却立刻又被乌云中的未知拉扯了进去。
此一刻,鬼啸连连,神魂哀嚎。
这,便是神通之术!
鬼谷散主毕竟是神通者,虽然魔宗不修心,但若是连喜怒都难以掌控,何谈修真?在慢慢修真之路上,早就被那外域心魔所炼化了。
先前而怒,也不过是看到杜浚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适才心神不稳,但少顷之后,鬼谷散主已然是面色淡然。
他望着杜浚,淡然说道:“我修行千年,百年巩基有成,又百年得以化神,于三百八十年前功达假丹之境,坐上鬼谷散主之位,至此之后,无人敢当面忤逆于我,便是玄阴掌门见到我也要以礼相待。”
话到此处,他话语一顿,复又说道:“你叫杜浚吧,胆识不错,这三百余年,你是第一个敢如此无视我的人。”
一顿,话锋一转,又道:“我这神通乃是假借天威,取九天之上一片乌云,而成神通,乌云之数,共九片,数百年来更是炼化了无数人魂,入我神通轮回,今时你能死在这其中一片之上,也算造化了。”
众人哗然,这鬼谷散主之尊,以其假丹修为,若是想杀杜浚,便是一个眼神也可,但却唤以神通,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杜浚脸色不变,而今鬼谷散主的修为对他来说,巩基也好,假丹也罢,其结果都是一样,此刻听了鬼谷散主的话语,他便笑道:“好,以你假丹修为神通,也不算辱没了我。”
所以都是一愣,更有人吃吃说道:“这,这,这杜浚也太猖獗了!”
只是他们却是不知,杜浚先前在中原之时,其父戴真人乃是那大神通者,灵根惊艳,修为更是金丹之上,所有所交的朋友,大多也是这个修为,不知不觉间,早就将杜浚的眼界抬高了。
曲侯静立在一旁,望着鬼谷散主和杜浚,脸色复杂,双眸之中,竟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此刻听了杜浚的话语,却是深深的望了杜浚一眼,暗道:“他倒也是有故事的人,唉,只可惜我大事未成,不然……”
“好.shouda8.”鬼谷散主见杜浚生死坦荡,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轻喝一声,探手从头顶乌云之中,取来一点云烟,手臂一震,这点云烟便轻飘飘的飞向了杜浚。
这点缭绕的云烟在飘荡的过程之中,其形态不停扭曲,少顷化为一张鬼脸,狰狞恐怖,巨嘴一张便占据了多半的脸庞,却是要将杜浚吞噬而下。
杜浚望着袭来的鬼脸,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并不后悔,他只是有点遗憾,那、滔天的仇怨,如何、还报?
“中原啊。”杜浚轻叹一声。
忽而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小子,这么久放弃了?没有大毅力,纵然你不死,何谈修真?”
杜浚稍作一怔,旋即明白说话的是书生凶魂,当即在心中暗中回道:“以我练气小境,面对一个假丹期的神通者,却又让我如何?鬼谷散主以神通杀我,便无辱我之意,倘若我在毫无用处的挣扎一番,却是被人小瞧了,何不就此坦荡而死?”
书生静默了许久,复而叹息说道:“想不到你这小子还如此不惧生死,好,男子一生,自当生死坦荡,有所为有所不为,纵然一死又如何?”
一顿,它又说道:“不过,此刻你却不能死,那人将你的精血容入我魂体之中,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且不说你死之后,我也会烟消云散,即便不是如此,我若让你死了,恐怕那人不久就会找上门来,那时我想死都死不了……”
说到这里,它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急急的闭上了嘴,少顷忍不住问道:“你小子怎么和那人牵连上关系的?”
“他是谁?”杜浚心中一动,问道:“尸骸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书生方说到此处,忽而又道:“我还是先救下你再说,哼,一个玄阴小辈也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若是我活着的时候,抬手间诛灭了他。”
杜浚闻听它如此说话,心中便暗中想它活着的时候,恐怕也是玄阴中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抬头看去,却见那鬼脸缓慢而来,已然来到了距离他半尺之遥。
鬼谷散主一直再盯着杜浚,故意让鬼脸去势缓慢,却见杜浚依旧脸色平淡,生死不惧,不愧为男儿身,便忍不住暗赞一声,心中起了惜才之意,但是现在他却犹如在弓的箭,不得不发!
杜浚不死,他威信不在!
鬼谷散主暗叹一声,前方的鬼脸速度蓦然一快,疾疾向杜浚吞噬而去。却不想就在此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忽而响起了一声冷哼,一声寒冷刺骨的哼声,刺的他脑海一痛,而前方的鬼脸更是砰然破碎。
“这……”鬼谷散主心中大骇,一声冷哼便破了他的神通,又是什么修为?虽然他的方才并未动用真正的神通之术,只是神通万息中的一息而已。
当即,鬼谷散主二话不说,就要祭出真正的神通——九片乌云,但是这是心中却又是响起了一声冷哼,淡淡的一声,却把他刚要祭出的神通之术给生生掐灭了。
紧接着,一个冷淡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眼下,你若敢动他一根毫毛,便是你修行大道结束之期!”
鬼谷散主按下心中的惊骇,肥胖的脸上却有冷汗留下,抬眼一扫在场的众人,却见他们一个个俩色吃惊,且惑然的看着他,便知晓,那神秘的声音却是针对他自己而来。
当下,在心中暗自回道:“前辈是谁?”
“哼,你还没有资格知道。”那声音又起,淡然说道:“我念你修为不易,便饶你一命,嘿嘿嘿,幸好是我,此刻若是他来了,见你如此对待杜浚,你这小辈便是有百条命也要含恨而终!”
鬼谷散主身体一颤,现今一个神秘之人便已然让他难以应对,那么令这神秘之人都感到恐惧的‘他’又是什么修为?想到这里,再看向杜浚的眼神中,却是多了几分的复杂。
“他是谁,你更无资格知晓,你只需知道,杜浚若有半点损伤,那人一怒,恐怕玄阴颠覆!”那声音好似能够知晓鬼谷散主心中所想的一般,淡然说道。
鬼谷散主隐晦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正要答话,忽觉身上蓦然一个轻动,心中便知晓,那神秘声音已然离去,当即深吸一口气,也不看错愕的众人,说道:“念在杜浚修为不易,且为十代弟子中翘楚,不易轻易诛杀,便罚入面壁崖两年!”
说完,一甩长袖,立刻驾着黑云而去。
“哗。”
众人哗然,皆是望着杜浚,面色呆滞,一时之间纷纷猜测杜浚的来历,端是不知道杜浚怎么骇住鬼谷散主的。人群中,曲侯眼神惑然,看着杜浚,却片言未发。
※※※
鬼王谷外谷之中,有一座特殊的山峰,其山势陡峭,直插云霄,颇有捅破天际之势。其上更是连年有罡风劲吹,撼人心魄。
在山峰半腰之处,有一个洞府,其上挂有一匾牌,上书一字:罚。
此刻,杜浚盘膝在洞穴之中,双眼紧闭,不时有罡风吹来,荡起他的长发。
而今,杜浚再次已然渡过了一年有余,这一年的时间里,他无时无刻不再和罡风抵抗。初来此地之时,但觉罡风难以抵制,若不是丹田之中的九煞莲花印不时灌入生机,恐怕他此刻已然神智模糊了。
足足过了一年,杜浚才适应了没有一刻停息的罡风。
“我之前修为多为机缘造化所铸,难免有些浮躁,而今在于罡风抵御了一年之久,却让修为更加凝实了些。”
杜浚睁开双眼,如是想道。
这时,他泥团从他的怀中忽而飞出,其上书生凝现而出,说道:“不错,一年的时间中,从未睁开过双眼,单这份耐心便已然不时寻常之辈可以媲美的。”
杜浚一笑,却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不禁问道:“为何一年之前,在面对鬼谷散主之时,你忽而修为大增,竟能骇退他?”
“什么叫修为大增?”书生脸色不快,说道:“若是我活着的时候,便是十个鬼谷散主也是抬抬手就让他们灰飞烟灭。”
“可是你在枯魔谷中……”杜浚并未把话说完,在他看来余下的话语,难免有些伤人了。
书生深吸一口气,叹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枯魔谷有消减灵魂之能?你所见的那些异兽之魂,放到外边,其中佼佼者足可媲美巩基修士,但是却还不是被鬼谷每代进入历练的弟子收为器灵?”
话锋一转,又道“况且,你那时候,有泥坛,这泥坛破有克制灵魂之能。”
杜浚心中一动,问道:“枯魔谷到底是何所在?”
书生叹息一声,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复而萧瑟一笑,道:“我不想说了。”
杜浚见他脸色惨淡萧索,好似枯魔谷有着它一段不愿记起的回忆,逐然也就不再相问,说道:“当日可是你阻止我整合红缨长枪和旗帜的?”
书生冷哼一声,道:“不错,你手中的那几个物件乃是不祥之物,若不是我当时阻止了你,以你的修为,恐怕早就死在其下了,届时,我也会大难临头。”
说罢,它闭上嘴,身体一动,转入了泥团之中。
杜浚此刻纵然有千百疑问,也难以问出了,洒然一笑,目光聚集在了泥团之上,心中想道:“这泥团有变化之能,用起来端是顺手,也无愧大地之脉残渣的原材了!”
“只是,还需赐它一个名号,来日也好呼唤,恩,既有变化之能,便叫做幻将吧。”
“而泥团有书生做器灵,暂时无需再祭炼器灵了,在此地剩下的几个月的时间,还需将杀将的器灵熔炼一番。”想到这里,杜浚将泥坛拿出,在其中,有着无尽的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