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浚的话语刚刚落下的那一刻,但见棺材上的洞孔中的尸蛊好似受到到了莫大的惊扰一般,同时发出尖锐的叫声,这叫声好不刺耳,宛如细针一般,如此多的尸蛊齐齐尖叫,声音宛如能将苍天撕裂。
杜浚脸色微变,当即祭出旗帜挡在面前,抱住宫清,急身后退,向洞穴中而去。
“吼——!”
一声沉厚嘹亮的牛吼响彻石室,吼声一出,便盖过了尸蛊尖锐的叫声,宛如滚滚巨水一般,碾向棺材中的尸蛊。
“天下之声,还有什么比吼牛异兽的叫声更加凌厉?”刺白首席动也未动,不知何时唤出了他那吼牛器灵,此刻吼牛器灵庞大如牛的身躯矗立在他的面前,一声吼叫之下,竟然将数量众多的尸蛊骇的息声了!
杜浚定形,不上前,也不再退后,冷眼相看。
此刻,众多的尸蛊被吼牛兽的叫声震的一窒之后,竟然纷自从地上跳到了半空,并不落下,一个个反而伸出了宛如苍蝇一般的翅膀,闪动之间‘嗡嗡’作响,集合在一起,密密麻麻宛,如雨点一般向刺白首席和杜浚袭来。
“五千年的尸蛊!”刺白首席脸色一变,忙不迭的伸手在吼牛器灵的头顶一拍,这一拍之下,吼牛兽的叫声蓦然凌厉了几分,如刀。
杜浚面色不变,探手召来旗帜,挡在身前,暗道:“怎么会都是五千道行的尸蛊?”
他抬头望去,却见在吼牛兽叫声之中,所有的袭来的尸蛊莫不是身形一窒,减缓了几分的速度,好似走在了沼泽里一般。
趁此机会,刺白首席双手极快的掐出几个法决,轻喝一声,双手向前一推,竟然成一堆火焰在手,其人喝道:“唤火之术。”
这火焰成黑色,并非寻常火焰,无高温散逸,有的只是冰寒,却是阴火!
阴火,据说乃是万年寒冰在极冷的条件下,经过几万年的压抑,一朝挥发,形成的一种火态的寒冷之气,在数千年前被神通者看到,悟出了此火的神通,从而推衍出法术来。
此刻被刺白首席施展下来,刚离手之时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少顷化作漫天阴火,满布双眼所见之处,席卷向袭来的尸蛊!
一时间,阴火所到之处,半空中的尸蛊好似下雨一般,莫不是被冻僵,掉落,却被刺白首席大袖一挥,收集了起来。
杜浚冷哼一声,却也不甘落后,扯住旗帜向前一抛,旗帜呼啸而出,其上鬼头凝现,兴奋的看着数量众多的尸蛊,张口一吸,将靠近它的尸蛊纳入了口中,数量不下一百。
同时,旗帜本身化作三丈,凌空一扑,一兜,一卷,却又将百十只尸蛊困在其中,被杜浚探手抓来,收入了须弥袋中,复而又将旗帜抛出。
这一刻,杜浚两人看到是谁的速度快,能够抢夺更多的尸蛊。
尸蛊滋生与尸骸中,除非三万年的尸蛊,不然多是寄居在尸骸的头脑之中,驱使尸体,所以一旦离开了尸骸,灵通必定会大减。
然而,随着众多的尸蛊损落,却有更多的尸蛊涌来,且道行越来越多,到了最后黑压压的一片莫不是万年尸蛊!
幸好这些尸蛊并没有尸骸可驱使,此刻真身之下,杜浚两人勉强可以驱抵御,不然,便是十只驱使尸骸的万年尸蛊,恐怕也不是他们两人能够抵御的!
“这些尸蛊怎么这么有序?好似有什么东西驱使一般。”杜浚目光一闪,耳旁传来了旗帜鬼头兴奋的大叫,循声望去,却见鬼头此刻吞噬了众多尸蛊之后,不但其犄角化作了血红,便是整张鬼脸也莫不是一片血红,好似刚刚从血海中侵泡了一般。
且随着它的叫声,其口中‘咔咔咔’作响,竟然又有一颗獠牙生长了出来。
杜浚明白,这獠牙代表着什么,他暗道:“若是鬼头长满了一嘴的獠牙,布阵神通之下,唤出的那个模糊的人影是否会凝实?”
而这时,旗帜却又卷来众多的尸蛊,莫不是被杜浚收入了须弥袋中。
“吱!”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忽而响起,此声响一出,半空中的所有的尸蛊莫不是一窒,旋即宛如潮水一般,退回了棺材中。
石室中蓦然一静。
杜浚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棺材上的洞孔,却见其中漆黑一片,不见棺材中的景致。略作沉思,他蓦然将怀中的宫清托在了背上,体外缭绕了几道元气,如绳,将少女固定在他的后背上。
“赤魔居士收获不少吧?”刺白首席此刻望着杜浚,虽然面色含笑,但是其严重却有着深深的不满和嫉妒,目光更是不时看上半空中的鬼头几眼。
杜浚面色冷峻,淡淡说道:“若不是首席你的器灵震住了尸蛊,我又岂会有这么多的收获?”
刺白首席脸色遽然一冷,哼了一声,道:“知道就好!”
杜浚看着刺白首席,忽而说道:“我们既然到此,想来也用不到丹红了,不如让我斩杀了如何?”
刺白首席看了一眼委顿在地上的丹红,眼中充满了不屑,正待开口,却不想,就子此刻石室中的巨大棺材中传出了阵阵异响,好似有什么东西直欲破出一般。
声音宛如指甲在琉璃上摩擦一般,仔细听去,又好似女子凄厉的叫声一样,其中却又夹带着宛如才落地的婴儿啼哭之声。
好不诡异!
杜浚急退!
“不好,这棺材中的尸体既然能滋生这么多的尸蛊,想必不凡,若是被尸蛊驱使而出,我等不敌!”刺白首席惊叫一声,也是急退,来到杜浚的身侧,惊恐的望着那神秘的棺材。
杜浚目光一扫,却见丹红此刻被遗落在棺材旁,欲要以元气摄过来,做诱饵探查,却又怕惊扰了棺材中的东西,稍作斟酌,他祭出杀将,唤出其中的凶鬼,驱使着凶鬼慢慢的探向棺材。
凶鬼被杀将祭炼,毫无心智,犹不知何谓恐惧,此刻狰狞的靠近棺材,只是刚来到那破洞之前,忽见黑暗的洞中蓦然有一只白皙的手掌探出,一把抓住了凶鬼,将其拽入棺材中。
旋即,棺材中响起了众多尸蛊的尖叫,其中还夹带着凶鬼的惨呼,稍作几息,所有的声响停息,石室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这寂静宛如死一般。
“是她!”刺白首席一见那纤手,顿然大惊失色,张口呼道。
杜浚目光一闪,沉声问道:“她到底是谁?”
“一个本应该死去的人!”刺白首席额头之上大汗淋漓,吃吃说道:“一个在玄阴中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杜浚见他语焉不详,当即不在理会,静默片刻,忽而说道:“棺材之后的三个黑门却是又通往哪里?”
刺白首席长吸一口气,望着静默的棺材,摇摇头,唐突的说道:“这一定不是她的棺材,其中必定还有别的东西!”
杜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略带嘲弄,道:“不过一个人而已,刺白一脉的首席!”
刺白首席一怔,旋即恼羞成怒,却不知为何并未发作,只是神态阴沉的望了杜浚一眼,道:“不如我们二人同时去黑门一看如何?”
“好!”杜浚立刻干脆回应,此刻他们二人虽然勉强放下了彼此的仇怨,但是毕竟是谁也不肯相信谁。
当下,两人谨慎的绕过棺材,来到了三个黑门之前,幸好在此期间,棺材中并无异状。
三个黑门距离那石壁估模有三十丈,距离棺材有五十丈,距离甚远之下,倒也不怕棺材中突发异动,让人措不及防。
这三个黑门好似从虚无中凝聚出的一般,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杜浚一拍腰间的须弥袋,从中取出一个废弃的玉瓶抛入其中的一个黑门。
无声无息间,玉瓶穿过了黑门,好似面前的三个黑门只是杜浚两人的幻觉一般。
这时石壁之后的金光忽而跳跃了几下,杜浚但觉丹田中的九煞莲花立刻更加躁动起来,隐隐间,竟难以压制,他不动声色,暗自将丹田中的元气漩涡扩大,从九煞莲花印的上面蔓延而下,续而将莲花印包裹在其中,这才稍好些。
他勉强按住丹田中的九煞莲花,抬头打量面前的三个黑门,越看眉头走得越深,轻声说道:“阵法?”
他目光一凝,仔细的看了一眼棺材,复而看了一眼有金光散逸的石壁,却又凝视了一眼身后的棺材,暗道:“这三个黑门竟然是阵法凝聚而出的,如此一来,想必在那石壁之后定有异宝,这异宝便是这阵法的阵眼,而这棺材却好似被镇压之物!”
一旁的刺白首席虽然不谙阵法之道,但是修行数百年,也是成精的人物,此刻却也是想到在石壁之后,必有重宝,身形也就若有若无的上前几步,来到了杜浚的身前。
杜浚无声的露出一个冷笑,旋即忽而脸色稍变,却见面前的三个黑门忽而黑光流转,其门框中竟然有景象显现,细眼一看,却见三个黑门中的景象各不相同!
“这是……”杜浚眼光扫过三个黑门,视线忽而定格在左边的黑门上,失声说道:“这是枯魔谷!”
那黑门中所呈现的景致,恰时石阵谷!这个黑门好似在石阵谷的半空,从此地看去,好似凌空探望石阵谷一般,一目之下,却能将大半的石阵谷收入眼帘中,便是那中央石阵,便是那石阵旁,杜浚昔日所造成的杀戒,留下的黑红的血迹,也是历历在目!
杜浚的惊呼引的刺白首席一窒,旋即也是望向三个黑门,双眼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中央的黑门,月兑口说道:“这是刺白一脉的千尸谷!”
旋即他又望着左边的那个黑门,讷讷道:“这,这是鬼荡一脉的百宝渊!”
杜浚闻言,向另外两个黑门看去,却见那千尸谷黑门中,一片赤红,其中有股股猩红的血雾弥漫,在这血雾中竟有众多的尸骸游荡!
而鬼荡一脉的百宝渊却是一副白色的景象,其中白雾阵阵,其中有着无数残宝呼啸飞荡!
此一刻,杜浚心中狠狠的动了一下,一个骇然的念头浮现。
只是就在此刻,他们身后的棺材忽而异响大作,一股阴寒之气弥漫开来,带着宛如寒冬腊月的冰寒席卷了整个石室,在这阴寒之中,好似连人的灵魂都能冻结。
更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妖邪之气夹带其中!
‘嘭!’
棺材之上的木盖被霍然由内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