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被封入达摩壁中,转眼间便是数年的时光悠悠而过,数年之中中原一度瘟疫肆虐,民不聊生,纵然一年前五大宗老祖齐出,也仅仅减缓了瘟疫!
纵然是合五人之力,五道元婴之气镇封中原五合之地,也不能完全阻止瘟疫的散布!
中原佛宗地处禹州,庙宇无数,入凡尘,而香火鼎盛,端是占据了大半的禹州,在中原,也仅有独占仙州的道宗可以为之抗衡!
雷音寺,乃是佛宗至高所在,据说其中居住着佛宗三十七位老祖,和数名神仙一般的玄祖。
此庙宇坐落在乌江之旁,在这西从大荒而来、东灌东海的大河三百里处,有着一座巍峨的山峰,站在山巅,向下眺望,可见乌江轰隆,巨浪不止,水雾蒙蒙。
山峰之上修建着一条蜿蜒、平坦的小径,无修士从中而过,行走之人多是凡尘祈福所来,遥空看去,但见人头攒动,沿着小路,蜿蜒百里,直上山峰,而无声!
山巅之上,一座气势滂沱的庙宇耸立,门外看去,但见佛气弥漫,不知其中深几许。
过了这庙宇,在后山,却是有着一个无数洞府,其中的佛气更甚,想来便是佛宗老祖的闭关之地。
在这些洞府中,有着一座、其中佛气格外的强盛,隐隐之间,竟然依稀有淡淡的邪气弥漫而出,掩盖在佛气中。
入了这洞府,乃是一间石室,石室之中毫无它物,仅有一面百丈石壁,粗糙,石壁上方雕刻着一尊佛陀,想来便是达摩老祖了!
临近石壁,便有一股邪魔凶历之气澎湃而出,耳畔宛如有凶魔咆哮,幸有佛光湛湛,魔气不能伤人。
此刻,在这石室中,赫然有一条人影静立,婉约而娇柔,这人不知再次站了多久,痴痴的望着那达摩壁。
达摩壁上宛如壁画一般,有着众多的人影错落,莫不是表情凶历,神色狰狞,姿态更是猖狂,而那逼人的魔气便是由这些人的身上散发而出的。
这些宛如画卷的人影,却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其修为随便一个,放在荒州,便是首席掌门般的存在!
无数年来,这些魔宗弟子次第被镇压封入达摩壁中,不得逃月兑!
数百人影之中,有着一个男子显得格外的静默,盘膝,坐在一片虚无之中,看去,面色如此淡然,宛如一副祥和的水墨画。
郁香的目光便凝聚在这男子身上,双眸之中,泪光晶莹,许久,洞穴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女子叹息一声,抹去眼泪,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出了洞穴,便有一个僧人迎来,喧声佛号,道:“女施主,这达摩壁乃是我佛禁锢天下邪魔所建,其中邪气逼人,若是过的滞留,唯恐道心被魔气所侵!”
郁香强然一笑,别了僧人,便离开了雷音寺,一路而去,数日后此,迟疑了一下,却是没有回到仙州,反而像凤音阁而去。
一路之上,凡尘而过,入目的莫不是哀鸿遍野,瘟疫肆虐。
凤音阁坐落在仙州和禹州的交汇之处,乃是一座千丈楼阁,直拔云霄,坐地数百丈,看去,就宛如一座山峰一般。
传说,这大山般的楼阁,乃是蛮荒之时,凤凰的一只羽毛。
郁香明示身份,进了楼阁,赫然发现在这楼阁中、就宛如令一个天地一般,有山有水,亦是有着无数的楼台玉宇。
在一座小山谷中,郁香见到了苍韵,这个和杜浚有百年之约的女子、面容憔悴,多年的相思苦、刻满了她的脸颊。
苍韵背对着郁香,静静坐在竹亭中,望着不远处的水潭、游鱼,巧手轻抚古筝,一阵阵哀伤的曲调便淡然在山谷中。
郁香迟疑,欲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许久,苍韵停滞了双手,望着那潭水,忽道:“他……还好么?”
郁香迟疑了一下,轻声道:“达摩壁……”
苍韵回头,望着郁香,露出一丝的惨笑,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在达摩壁中,还好么?”
郁香摇头而笑,笑意好不苦涩,她道:“达摩壁中,又如何能好?”
苍韵静默许久,淡然道:“还有十数年……”
“等,不如不等……十年之后,他恐怕……”那伤人的话语,最终化在郁香的一声叹息之中。
苍韵淡然一笑,道:“不等,我又能如何?现在我还有些念想,只是过了这十数年之后,我又当如何自处?”
此刻,郁香忽而明白了、眼前这女子心中的寂寞与盼望。
“其实,有个方法,或可能救他!”郁香迟疑了半晌,如是说道。
※※※
次日,佛宗雷音寺中,五大宗老祖齐聚在雷音寺大厅之中!
这五人,有昔日将杜浚亲手封入达摩壁中的白空,天音也在其中,至于剑宗来的便是当年在大荒中,欲要斩杀杜浚的老祖。
五行宗来的却是一名老者,而那道宗来的却是郁香的师祖,也即是霍桐山、霍林洞天洞主王纬玄。
霍林洞天乃是道家三十六洞天冠绝洞府,而这王纬玄更是那十大洞天坐下的首席大弟子,除去十大洞天中的十玄祖,剩余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中、便数这王纬玄地位尊贵!
今日,他亲自前来,可见所商议的事情,道统端是重视。
从几人的议论之中,可听出,此次五大宗齐出老祖一位,为的正是瘟疫之事,商榷了半晌,五人也是没有找到彻底解决瘟疫的方法。
“这瘟疫来的好不突然!蔓延之时,更显诡异!”白空一扫众人,叹息一声,道:“只是,如此也不是办法,我等修真门派,其根基却在凡尘之中!”
天音面色淡然,忽而长身而起,朗声道:“各位,我倒是知道一人、有驱出瘟疫的神通!”
“谁?”王纬玄立刻问道。
“杜浚!”天音面色怪古的看了一眼这道宗老祖,如是说道:“来此之前,我听闻我那徒孙说,杜浚有此神通!”
王纬玄面色立刻复杂起来,一见所有的目光皆是聚集在了他的身上,片刻道:“此事当真?”
“道友不可轻信,天音门下那徒孙与杜浚有百年之约,此事我等皆是知晓,如此……”剑宗老祖并未将话说完,留下半截的含义,却不言而喻。
“天鉴道友若是不信,可传来郁香一问!”天音面色不动的看了剑宗老祖一眼,道:“我那徒孙便是听闻郁香说的!”
如此,众人传来郁香,将事情问了一个明白,但闻郁香说、曾亲眼见到杜浚一掌便祛除了红塔城中的瘟疫,当即派人前去查探,果然,至今红塔城中毫无瘟疫!
事到如今,五个老祖各有心思,却也无奈,在白空与天音的提议下,几人举步来到了后山,入洞府,望着达摩壁上的杜浚,王纬玄和天鉴皆是面色复杂。
“我还是觉得此事不妥,我中原之时,怎奈假借魔宗之手解决?”剑宗老祖天鉴面色不快,道:“况且,我们若是放出此子,定会让魔宗以为我中原无人?”
“那敢问天鉴道友可有更好的祛除瘟疫之法?”天音淡然一句,端是将剑宗老祖天鉴堵的不轻!
达摩壁据说乃是佛门大圣——达摩留下,传说中,其中自成一个世界。
此言不假,杜浚一入达摩壁,抬眼一扫,却是来到一出宛如虚无般的天地中,周遭漆黑,略作迟疑,他前行了千里,却见周遭依旧乃是虚无,更是不时有着一股股强盛的气息窥欲于他。
立在虚空,他目露沉思,忽而按势,下方却是有着大地,穷山恶水,糜烂,他寻了一处隐秘之地,布下大阵,盘膝其中,举头,却无天。
大地之上,有的只是虚无!
碧穹自他袖口中凝现而出,一扫四周,忍不住叹息一声:“此地就宛如一个牢笼,无尽的岁月中,不知镇压了多少的我辈中人!”
杜浚目光湛湛,周身气机激荡,邪气轰然之间,在其背后,有一个邪魔虚影凝现而出,气势骇人。
碧穹一见这魔尊之影,登时一惊,骇然的望着杜浚,讷讷道:“你你你……你竟然是魔尊!”
杜浚摇头,道:“不是,只不过在体内,现在有着一尊完整的邪魔魂魄,三魂六魄皆是补足,却无神智……仿若此刻,我一具肉身却有着两个魂魄,但是神智却只有我一个!”
碧穹震惊的望杜浚,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张张嘴,心中那惊骇却宛如惊天巨澜一般,将她的口堵住了!
杜浚一笑,道:“想不到,董宏不过偶然得到了邪魔功法的残篇,便能在短暂时间中修炼到碎丹初期,更想不到,那颗黑色的石头,竟然是邪魔的心脏!”
“那功法如此邪恶,你也要修炼?”碧穹惊道。
“其实这功法本是邪魔修炼之用,乃以天下无尽煞气,凝练心脏,人类修炼,却化为了邪恶功法,需要杀死生人,取人死之时的精血!”
杜浚目光一闪,道:“而这些精血中,蕴含人之怨厉之气,只消将精血中的生机化去,便可凝现出死戾之气,才可修炼功法!”
“而我有邪魔之魂,却是可以直接修炼,打坐吸纳天地之间的煞气,与灵气无关!”杜浚目光精湛,沉声道:“最重要的是,邪魔无需入道,所以天劫对于邪魔来说,宛如儿戏!”
一席话,端是说的碧穹有种窒闷之感,莫名的,她对杜浚竟然生出许些的羡慕!
许久,她张口欲说,却忽见杜浚面色一变,目光一闪,冷笑一声,抬头望着远处死黑的虚空!
(预计下周二开始爆发,周一三更,周二七更,图推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