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上,血雾之中,却一抹淡淡的金光,淡然而羸弱,若不细眼观探,恐怕难以察觉,神念细扫之下,却见天地灵气缓缓流动,没入金光之中!
元气不灭,杜浚便不死!
方才,迎向残手之时,杜浚已然留下了一丝的元气在丹田。
此刻,青姬一动,一旁的五方老祖也是神色一变,却也发现了那金光一抹,当即对视一眼,纷自抢去,途中更是祭出了神通!
青姬临近金光,便觉一股薄弱的生机从金光中散发出来,这生机她很熟悉,正是杜浚的气息!
只是,就在此刻,那五方老祖已然轰然逼近,人还未到,神通已然轰然砸向金光,他们端是好算计,此刻杜浚揉身崩析,谁有能确定这一抹金光到底是不是杜浚?
此刻狠心扫除,想来青姬也是有口难辩,难以怪罪他们!
“大胆!”青姬冷喝一声,眼见五方老祖的五道神通轰然临近金光,她当即轰然虚空拍出一掌,一掌之下,竟然轻松的破除了五道元婴神通!
只是,五方老祖却趁机绕过了青姬,轰然袭向金光,青姬情急之下,却也只将刀谷老祖拦下,剩下的四方老祖轰然逼近金光千丈!
“护门主!”谢青蓦然大喝一声,身躯轰然破空而去。
荒天三千门徒轰然而动,姿态一致,却是没有一人有丝毫的犹豫,他们本就距离金光较近,此刻一动,端是挡在了四方老祖之前!
四方老祖去势不止,冷眼一扫,抬掌就要诛灭了拦在身前的三千荒天门徒,却不想,便在此刻,忽闻远处响起了无数叫骂之上,声势震天!
旋即,虚空轰隆作响,声势之下,竟然不必元婴修士差,惊的五方老祖齐同看去,却见这声势乃是远处十数万围观的修士奔息而来所发出!
此刻十数万修士距离较远,唯恐来不及,张口便骂道:“你娘的五大宗,好不丢脸,你们若是敢再伤及魔君,我等拼死也要踏平赤魔谷!”
杜浚一死,恐怕其与五大宗的约定,随着时光的流逝,约束性会渐渐式微,最终被人忘却,到时候他们一众散修便会再次遭到五大宗的欺辱!
所以,此刻这十数万修士不顾生死而来,除了感激杜浚,却还有这般的心思!
“娘的,除非你们现在将我十数万人全都杀了,不然便是有一个逃出去,也要纠集荒州百万散修,踏平五大宗!”
一众围观的修士奔息之间,犹自不忘恫吓,一时间叫骂之声震天而起。
而就在五大宗老祖一怔之际,青姬已然缓过神来,二话不说,祭出一个令牌,其上一个大大的寿字浮现于空,女子面色冷峻,喝道:“眼下,谁若敢伤及这金光,便是与这令牌为敌!”
一句话,让五大宗老祖面色惨然,不禁暗恨方才动作慢上半拍!
却不想,便在此刻,异变又起,却是那数万赤魔门徒一见围观修士暴乱,登时升空而起,拦在了十数万奔息而来的修士之前!
十数万修士距离较远,端是不知道此刻青姬已然稳住了局面,大怒之下,不禁骂道:“他娘的,我们人多,道友们上!!”
“一人一口口水,都淹死他们!”
“对,只要魔君不死,就有人给我撑腰!”
叫喊之间,十数万修士瞬间将赤魔数万修士湮灭在其中,这些修士久遭五大宗欺辱,含恨之下,当真越战越发的愤怒,新仇旧恨浮现心田,又没了顾忌,端是势不可挡!
两方人马稍一触及,三息之后,赤魔一众大败而去,登时引的十数万散修叫道:“娘的,别跑,有魔君撑腰,老子还怕你个鸟!”
“先护住魔君!”有人大叫一声,登时让欲要追袭的一众修士轰然折返回来,狂奔到金光之前,十数万修士,端是将这一抹金光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荒天的道友莫怕,有我们在,就是个鸟都飞不进来!”有人见大局一定,登时嚣张的一扫赤魔一众门徒,喝道。
此刻,漫天修士端是遮天蔽日,便是青姬欲要临近金光,都要层层回禀进去,知道最挨近金光的谢青点头,方才被放行,惹得女子不禁苦笑连连,却一回头,喃喃道:“这下五大宗却是惹了众怒!”
金光吸纳灵气由慢到快,循环渐进,初始缓慢,到了第五日,天地间的灵气已然轰然作响,疯狂的灌入金光中,其威势之下,便是谢青等人也不禁退出了千丈。
到了第七日,灵气涌动之间,宛如怒风狂雷一般,天地轰隆一片!
而期间,不断有修士得到消息,奔息而来,昔日的十数万修士,已然达到了三十多万,后来的修士个个面色敬畏的望了一眼那滔天的金光,二话不说,便站在了圈外!
三十多万修士立在虚空,遮天蔽日,伸延百里!
第十日,周遭万里之外,灵气供不应求,便苦了赤魔谷的灵脉,其中大量的灵气疯狂涌现,灌入金光中!
修士再增十万!
第十五日,赤魔谷为数不多的灵脉、轰然塌陷了一座,所剩的灵脉更是摇摇欲坠!
修士六十万,周全杜浚,个个煞气蒸腾,其中竟然不乏碎丹修士!
第十七日,赤魔老祖忍不住舌忝着脸,临近围在金光之外的数十万修士,想要见上青姬一面,无果。
第二十日,赤魔谷灵脉崩析大半,其玄祖亲自传言,让众人离去,青姬犹豫,只是六十多万的修士却宛如没有听到一般,不动!
赤魔谷中,望着漫天修士,以及远处三五成群不断奔息而来的修士,赤魔老祖面色惨然,不禁惨笑不止,这将近百万的散修,赤魔谷惹不起,便是五大宗都惹不起!
“想不到,非但没有诛杀杜浚,反倒成全了他!”赤魔老祖一扫站在身侧的其他四宗老祖,忍不住叹息一声。
足足一月,金光方才停滞了灵气的灌入,其上金光一敛,少顷,凝现出杜浚真身,就在其真身凝现之时,一股浩荡的大道威严轰然横扫而去,惊的众人轰然退后万丈!
“仅差一步,便可迈入元婴!”杜浚目光闪动,一扫眼前的密密麻麻的修士,一笑,道:“多谢各位周全!”
“魔君无恙,乃是我等大幸!”数十万修士齐同大笑,宛如狂雷在天,端是骇人。
“眼下已然可以化婴,到时那破魔丹便有了用武之地!”杜浚心中暗道一声,翻手之间,一个圆形的罗盘闪现而过,没入了其眉间的艮卦之中。
“达摩壁中竟然留有达摩根祖的一丝元婴之气!若非此气在残手拍来之时,破出艮卦,灌入我丹田中,此刻我命休矣!”杜浚心念急转,目光湛湛:“只是,这一丝元婴之气仿若是镇压达摩壁之用,此刻一旦消弭,达摩壁竟然化为了这个罗盘,却不知又有何用?”
几个念头转下来,却不过一息而已,当即,杜浚不再多想,出言便要离去,不想数十万散修唯恐杜浚不测,生生追随出万里,方才渐渐散去。
※※※
赤魔谷万里之外,有一个山谷,其中绿意如海,美不胜收。山谷中,建起了一件茅草屋,斜阳余晖,颇有几分的诗意。
草屋前有一个石桌,周围摆放着几个石墩,杜浚便坐在其上,望着对面的青姬,一笑,只是双眸之中却有着抹不去的担忧,他道:“何不多留些时日?”
青姬摇头而笑,道:“问吧,我知道你不是想留我,而是想问我!”
“女人太聪明了,会让男子有些无所适从的!”杜浚笑道:“我想问什么,你知道!”
青姬沉默了半晌,忽而抬头望着杜浚,沉声道:“你不用胡乱猜想,苍韵与我……其实是一个人!”
杜浚怔住了,张口便想再问,却见青姬一笑,一步遁上虚空,遥遥而去,少顷女子话语传来:“却也不是一个人,她是她,我是我,互不相干,但是也是一个人,这个回答你满意么?”
“至于我来的地方,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你什么时候修行元婴六重天的时候,一切都会知晓,我只可告诉你,我来的地方,在中原也有着一个类似的存在!”
杜浚仰首望天,怔立许久,洒然失笑,忽而长身而起,便要回房,却见居梦已然迎了出来,望着女子,男子心中不禁心酸,却是不知如何安慰。
居梦不但修为逐渐的低落,其容颜更是迅速老去,此刻在她的面容之上,已然出现了皱纹,高挑丰满的身姿也渐渐的佝偻干枯下去。
女子安静的坐在了石桌旁,就那么安静的望着杜浚,忽而问道:“你说,什么是情愫?”
杜浚摇摇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情自古以来,谁有说的清楚呢?”
他话锋一转,道:“我送你回去可好?或许,回到仙天族山谷中,你身上的诅咒便能消失!”
居梦摇摇头,道:“没用的!”
一顿,她抬头看天,道:“传说,我们仙天族是被远祖遗弃的种族,终生不可离开九块天碑,不然便会有诅咒降下。”
望着女子淡然的神情,杜浚忽而一阵莫名的心痛,张口欲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傻呢?放着好好的老祖不做,抛弃了族人也要来寻你,现在寻到你了,却一见便要分别!”居梦喃语一声,起身走进房舍,口中低声道:“这情愫到底是什么呢?直教人生死相许……”
望着女子蹒跚的背影,杜浚心中压抑,仰天,叹息,却又神色狰狞,暗道:“这情便是苍天降下的罪么?”
“宫清……”
男子低语一声,也是进入了房舍。
两人在山谷中居住了很久的一段时间,看着女子日渐老去的容颜,杜浚心宛如刀割,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充斥在他的心头。
或许,彼此一同白首,乃是一种浪漫,可这看着伊人独自老去,却是一折磨!
※※※
这一日,天色昏暗,一股庞大的气息轰然从那西北而来,瞬间弥漫了整个荒州,甚至穿过大荒,轰隆蔓延了中原之地!
这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令天地色变,动荡了整个荒州,乃至中原,足足五日,两地天空之上,莫不是隐脉一片,乌云搅动,却无雨!
这异象使得无数修士惊恐有加,惶惶不可终日。
气息中,一股深深的阴森之气弥漫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