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这些基层的乡镇领导,传统了大半辈子,有的更是干了一辈子的老革命,是从那个思想极度崇拜的年代跨过来的,讲究的是革命的艰苦奋斗。
在他们眼里,谢磊这为了修路花上二十万,就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是、是堕落,是对人民财产的不负责,这要在时代,那是要被枪毙的。
不过,不赞同是一码事,反对谢乡长又是一码事,人家现在风头正旺,连书记都让着他,谁去无缘无故找抽。为了已经去世的时代的大同理想,没必要!
20日,县税务局突然派了两个税务来宁塘,据他们说有人举报胜利饭馆好像有偷税漏税的行为,因此下来专门查查。
牛胜利其实早在谢磊去的第二天就已经将钱还给了张春阳,只是后者依旧没给他好脸色。
胜利饭馆门口,围了好大一群镇上的人在看热闹,人群里有人嘀咕:看来这次牛老板遇到麻烦了。
早在1986年8月19日,财政部发布《全国发票管理暂行办法》。同年11月,国务院发出《关于进一步治理整顿和深化改革的决定》,其中提出了加强税收工作的一系列重要措施。对个体工商的责任义务作出了明确指示。
起初牛胜利还自信满满,一副我是光荣纳税人的轻松样,两名税务员刚一进饭馆,两包金丝猴就被他塞进了对方裤兜,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两名税务局人员乃是此间高手,身上已经被人动了手脚,愣是装着不知道。
直到两个税务员在饭馆翻要出账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牛胜利心里才是哇凉哇凉,他的确实是有偷税,但数额不大,这种事在一般的小店估计都有,少开几张发票、虚报一些盈利,一个月怎么都能多赚一比,大多数情况下税务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年关卡的比较严罢了。
牛胜利不是笨人,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事情肯定与谢磊有关,那天谢磊离开时说‘这事情他知道了’,牛胜利也没在意,一个小小的乡干部值得领导出面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可谁想人家偏偏就上了心。
此刻心里已经将谢磊恨上了,心中思量这等这个麻烦过去怎么背后给谢磊捅刀子。
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下午三点,县公安局来了一辆桑塔纳,直接给他拷上冰冷的手铐。
牛胜利这是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估计这两天,镇上包子铺的老板娘、理发店的小学徒、杂货店的小老板又有了新的热门谈资,话题就是:牛气哄哄的牛老板被抓走了!
柿子沟村村外的坨坨坡,在六十年代被一群上山下乡的城市青年开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农田。
坡上的一小块麦地里,谢磊和枚伊相隔了一米坐着,麦子已经长到约十公分高,坐上去很松软,谢磊今天走了四五个村,主要是看看各村对修路的准备情况。
结果他挺满意。
枚伊因为是女的,谢磊并没有给她安排哪个村的管理督促任务。
如今谢磊已经渐渐忆起前一世枚伊父亲的大概情况,在秦东市可能是个副市长吧!这一世估计也差不到那里去,记得枚伊90年也就是今年下半年离开的刚宁,他父亲后在92年争秦东市长时遭遇省委一个副书记派系的阻挠,最后从省里空降了一个市长,枚父此后仕途便走向下坡路。
看着那土路上忙这清除两旁垃圾的村民,谢磊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平坦大道在心中铺就。一股豪气在胸腔升起,指着下边道:“学姐,这条路以后呀,就是宁塘起飞的通道,你看着,不出两年,宁塘的天又是一个样。”到了宁塘近一个月,谢磊也终于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外公的话他一刻也不能忘记:时刻要有强烈的时间紧迫感,在为官的路上只有两种情况发生:做了或者没做,别百姓的粮食就要给百姓办事。
前一世谢磊就是按照这个简单而又崇高的标准要求要求自己,这一世,他当然是无需抉择。
枚伊看着眼前这个信心满满的学弟,一阵子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错了,不管结果如何,他还是个大男孩,九月份生日后才真正二十岁,做的好坏姑且不论,他一直前进在一个为民做事的好官路上,修这条路谢磊不可能看得到回扣,整个项目还差近一半的资金,这几天谢磊天天下乡,一天一个行政村挨个开会,给村民做思想工作,将给他们修路带来的好处一一列举,差点没将嘴皮子磨破,总算是将乡里自己筹款的事定了下来。
跑了大半天也没有歇息,枚副乡长左脚上磨出个水泡,月兑了左脚上的小黑皮鞋,褪去那及至脚踝的小袜子,露出了一个白女敕女敕的小脚丫,大脚趾附近,一个
圆圆小小的水泡冒了出来。疼的她直咧嘴。伸出手就想将那水泡挤掉。
谢磊看到笑着道:“那水泡你还敢挤烂!挤破了那里就疼的挨不了地了,咱们今天就别想回去了。”
枚伊一听放下脚埋怨道:“谢乡长,谢领导,你还好意思说,我说休息一会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人家脚上磨了个泡,你高兴了、满意了?”
谢磊委屈道:“怎么又是我的错,你说明天不想再下乡了要好好休息一天,今天就将这剩余的村子转完,这可是我征询过你的意见的。”
枚伊一听谢磊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皎洁的光亮,笑着道:“是么?谢乡长。”
谢磊被看的心里发毛,挺挺胸膛给自己壮胆道:“就是呀,还学姐呢,自己说话都不敢承认!”
枚伊鼻息微吐:“哼,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回不去呐,一个大男人背个女孩都不愿意,真小气,还乡长呢,哼,真给男人丢脸。”
声音虽小,但仍被耳尖的谢磊听到。谢磊竖起眉毛,微恼道:“我怎么不愿意背你,只要你同意我就敢背,天天背,看不起人么你。”说完谢磊就惊异起来,他这三十八岁的心智怎么这么轻狂起来,和一个小女孩斗起嘴来!
枚伊芳心跳出一丝慌乱赶忙被她稳住,脸蛋变的红扑扑,杏眼一瞪争辩道:“骗你姐呢,刚刚明明说回不去的,那你肯定是不想背我,还说假话!”说完枚伊更有些愣神,怎么和小弟弟争辩起来。
谢磊有些愕然,这女人较起真来可真不是好伺候的,一个针尖大的事都要与你争出个高低对错。
他就有些纳闷了,学姐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呐!前一世两人政治上的斗争他还有一丝印象,枚伊心思细腻,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而且总是有一股亲和力在她身上,重生后枚伊也一如上世,精明能干,可不是今天这样子呀。
莫非今天她姨妈……
想到这里谢磊偷偷打量着学姐,那脸蛋红润仿佛吹弹可破,弯弯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厚厚的毛衣已经挡不住胸前的骄傲,圆圆胸脯上下骄傲的起伏,玲珑的曲线分外惹人眼球。活月兑月兑一个好像成熟的水蜜桃子。
看这情形精神饱满脸色正常,没有姨妈来时的萎靡不振呐!难道自己猜错了?谢磊心中孤疑。
一旁的枚伊却是将头稍微低下,谢磊刚刚说天天背她的话犹如一个地雷在胸腔中爆炸,令她晕乎乎的差点就辨不清南北,丢了学姐的份,胸腔中就像有一个战鼓在咚咚直响。
只是枚乡长脑海中依旧有一句话反复播放:这不会又是骗人吧!
两人都在想事情,却不知道坡下,几个村民已经扛着锄头铁锨怒气冲冲朝他们杀过来了……
今天有点事,所以这章就先更到这里吧,明天十二点左右再更一章,明天两更。明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