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经算缓和的气氛被珑月一句话又破坏了,只见相王活月兑月兑一副被雷劈中的样子,颤抖着嘴唇,扑闪着红肿的眼睛,正拼命试图将欲月兑窗的眼泪逼回去。
其实相王确已人到中年,可平日里兴许保养极好,虽不比青葱年少,仍能看得出昔日绝色,时至今日,更显出一番岁月沉淀后的雍容。
只不过,绝色归绝色,这性情……
珑月眼看着相王又要掉眼泪,忙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我娘呢?”
却不料,此话一出,犹如炸弹一般,轰然炸毁了堤坝。
相王眼眶中的泪水如泄洪一般奔涌而出,紧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来,幽怨的目光中,夹杂着丝丝痛心与绝望。
算了算了,就当这是爹,也是娘!
珑月赶忙扯过相王手中被绞得发皱的帕子,强忍着浑身阵阵寒战,替他沾了沾脸上的眼泪,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平和道:“别这样,我不傻了,只是不记得事了。”一见相王眼泪又聚,珑月赶忙心领神会道:“但是我记得你就是了,你是我爹。”
相王也不想在女儿好不容易醒来的日子里哭成这般,强忍着眼泪直至连连抽气,这才稳了稳心神道:“爹不是……只是……”
“我懂我懂……”珑月连忙安慰,端起床边小几上的茶杯递到相王手边,不期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看自己枕边银光闪闪的精巧匕首,最终什么也没敢再问。
佯装打了个哈欠,看相王情绪也平稳了几分,想了想,开口道:“晚上我想让琉璃陪我。”
“楚浔会在门外。”
珑月想要琉璃陪夜无非是为了打探情况,这个相王……实在是什么都问不得,虽然琉璃的形象与乖巧百事通丫头也有一定差距。
“我的意思是……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琉璃是女的,可以陪我一床睡。”
“那好说,爹可以陪你一起睡。”
“呃……其实也不是那么害怕……”
好说歹劝送走了相王,珑月只着单薄里衣翘腿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中银光闪闪的匕首。寸把长的刀鞘上雕着精美绝伦的虎啸明月,冰凉细滑,有些细微的花纹已经快被磨平了,仿佛被什么人小心收藏着,时时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