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修 第四四章 绣木犀,不胜防

作者 : 醉酒微酣

左虓赶紧抓来一条带子勒住手腕,阻止血液涌向心房,然后跌跌撞撞走出寝房,出声喊人.

“来……”

无奈这种黑毛蜘蛛毒性太大,左虓浑身痉挛,在房门口就倒了下去,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句。

“世子!”

诗棋听闻动静跑了过来,看见左虓躺在地上赶紧去扶。左虓扯住她肩头,眼神下挪示意她看手背伤口。诗棋见状大惊,赶紧高声呼救。

“来人——快来人——”

守在外院的丫鬟小厮都涌了进来,诗棋吩咐人先去喊府里值守的大夫,然后又差人把左虓抬回房里躺下。

小厮吓得出一声汗,战战兢兢问道:“世子这是怎么了?”

诗棋抬起左虓手背一看,道:“是被毒蜘蛛咬了。你快去拿些雄黄粉来,再要一碗清水!”

说罢诗棋拔下发间银簪在伤口处划开一道,簪尖顿时变得乌黑,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她挤着毒血,甚至还俯首下去用嘴吮,渐渐血色恢复鲜红,左虓急促的呼吸也缓和不少。小厮把雄黄粉拿来了,诗棋把其和清水搅成泥状,又敷在了伤口处,这时方才抹了把汗,一下瘫坐在地下,双目愣愣,仍旧惊魂未定。

府里的大夫很快赶到,先给左虓吃了颗解毒的药丸,把脉之后又开了方子,差人下去熬药。

情岫从左芝闺房取了荷包往回走,攥在手心里怯怯的,正在犹豫要不要送出去。

“我自己都看不出绣得是木犀花,跟堆杂草似的……九虎相公肯定会笑我的。”

她一路迟疑着走回寝院,骤然发现一群下人守在门口,灯火通明很是热闹的样子,可又隐隐传出女人的哭声。

情岫急忙走进去,顿时看见老太太坐在床头哭,侯爷和夫人站在床边,而左虓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相公怎么了?”

她纳闷地问了一句,谁知一向温婉的左夫人看见她,勃然大怒:“你是怎么伺候虓儿的?出事竟跑得不知所踪!”

说着左夫人便上前狠狠甩了情岫一个巴掌。

啪——

从小到大头一次挨耳光,情岫脸颊火辣辣的,泪水盈眶就快哭了出来。她手捂脸颊,咬唇忍下哭意,辩解道:“我去找妹妹了。”

“入门这么久你竟还是这般不懂规矩,谁许你深夜肆意乱走?!”左夫人厉声训道:“若非诗棋及时发现,虓儿此番早把命丢了。你是虓儿身边的人,却不晓得侍奉夫君,就知道弄这些下作东西来害人!”

说罢,左夫人把装蜘蛛的金银小盒砸在情岫脚下。

情岫企图辩解:“不是我弄来的……”

“母亲……”

左虓听见情岫挨打挣扎着要起身,声嘶嗓哑:“不关她的事……是我……买的……”

左夫人见他醒了,赶紧上前去扶,心疼道:“虓儿你怎样?别起身,大夫说余毒未清,动作猛了会难受。”

左虓却非要坐起来,他握住左夫人的手,劝道:“盒子是我买的,还给了妹妹一个……我们都不知道里面的蜘蛛有毒,你别怪咻咻。”

定远侯一听,赶紧吩咐下人:“快去小姐那里把盒子拿来,别让蜘蛛跑出来再咬着人。”

左夫人看他这时了还要维护情岫,怒其不争,恼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轻易作罢。你看她那里有个侍妾的模样?这么晚了不伺候你歇息反倒跑去找芝儿,这是何道理!”

“我让她去找的。”左虓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白日落了东西在妹妹房里,我想着大晚上过去不方便,毕竟妹妹都及笄了,于是叫她替我去取。”

话说到这个份上,左夫人也不便再说什么。

左虓见了,又劝道:“我此番可算是自食其果了,自己买回来的蜘蛛咬了自个儿……不过好在老天保佑,大难不死。母亲,既然孩儿现已无事,身边又缺不得伺候的人,你就让咻咻留下照顾我罢,也算让她将功折罪了。”

“我瞧诗棋倒是比她稳重。”

左夫人依旧不满,把不悦都写在脸上,只是看左虓虚弱可怜的模样就心软了,妥协道:“罢了罢了,晓得你心疼这丫头。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你大了我也懒得管。只是莫要又出什么茬子害我们担心,你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一家子人围着左虓说了会儿话,看他确实月兑离了险境方才离开。临走之际左夫人还是没给情岫好脸色看,又格外训了她几句。情岫心里委屈却不好反驳,默默认了责骂。等人走了再给左虓喂药洗伤口,最后折腾大半宿终于清静下来。

“宝贝儿……”

左虓靠在床头,身后垫着两个杏红软枕,衬得他一张俊脸愈加苍白无色,看起来颇为渗人。情岫听他唤自己坐到床沿,一下就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左虓抬手轻轻抚她的背:“别哭别哭,母亲也是因为紧张我才失了方寸,其实她性子最是温和不过,你别往心里去。”

“九虎相公,”情岫哭得泪眼婆娑,抬起头来抽噎道:“我、我没有怪母亲……我只是看你这样,心里、害怕……”

“怕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左虓捏捏她脸颊,依旧没正经的样子,指着嘴唇道:“老规矩,生病受伤没精神,都要补补气。”

情岫含泪笑了,羞赧抬手捶他一下,娇嗔道:“九虎相公是色胚!”

话虽如此,她还是凑过身去,轻轻吻了他一口。

左虓得她献吻心满意足,咂咂嘴道:“嗯,甜甜软软的,味道还不错。”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事来,问:“小禽兽,你刚才说去找妹妹了?你找她作甚?”

“我……”情岫扭扭捏捏半晌,赧然从袖子里掏出荷包,低头递给左虓,“喏,送你的。”

“什么?”左虓接过一看,只见这荷包缝得歪歪斜斜,针脚极为粗蹩,而且表面一团乱糟糟的线绞在一起,花不溜秋的。

他哈哈大笑:“你绣的这个是什么?鸡窝?哈哈……”

情岫恼了,一把就抢了回来,拿眼瞪他:“就知道你会笑我!我第一次做当然做得不好了,你不要就算了,我自己戴!”

“我要我要!”左虓急忙又抢了回来,塞进怀里揣着,很宝贝的样子,“这么难看的荷包拿出去准让别人笑话,我还是勉为其难收了罢。小禽兽,你怎么想起做这个给我?”

“是吱吱说七夕要送心上人东西的,她也做了一个给沐乘风呢,比我这个好看多了。”情岫张开十个指头给他看,“我现在才知道拿绣花针比拿笔难,你看,我的指头都被戳烂了……”

“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左虓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微微呵气,继而又一根根亲吻上去,“你从来都没碰过这些东西,以后别做了,当心伤到自己。”

情岫倚着他的胸口,垂眸道:“我知道自己不好,总是要你费心照顾……九虎相公,我以后会改的,我也会学女红厨艺……我会变得很贤惠很贤惠。”

左虓握紧她的手,插入指缝十指交缠,笑道:“我才不要贤惠的小禽兽,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儿。”

“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傻得可爱,是只会说鸟话的小禽兽,唔……胸也大!”

“……”

“你不要脸不要脸!”

渐渐地情岫在他怀里睡着了,黯烛将灭,左虓眉心紧蹙,出神盯着眼前,若有所思。

盒里的蜘蛛是剧毒,绝非他买回来的那一只,是被人后来换过的。

如果不是他今晚一时兴起打开了盒子,那么明早会是情岫遭殃。

此事绝非巧合,而是有心人的算计毒害。

又一次针对情岫下手,不过这次更狠更毒,是想彻底置她于死地。那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左虓手指轻轻扫过情岫的脸庞,暗夜里轻轻的话语犹如誓言般坚定:“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决不会。”

翌日老太太又着人去请了苏太医过来给左虓看看,以求个万无一失。苏太医诊脉之后,左虓又请他再给情岫瞧瞧。

一方丝帕搭在腕上,苏太医覆指听脉,面色看不出异常。

“夫人近日可还有不适?”

情岫摇摇头:“我很好呀,肚子早不疼了。”

苏太医收手,嘱咐道:“不过还是需要注意调养,当心些总是好的。”

左虓见苏太医眼色不大对劲,于是出言支使开情岫:“小禽兽,你去把沐乘风叫来,我有事找他。”

情岫一走,左虓就赶紧问苏太医:“如何?”

“怪哉。”苏太医颇为不解,“依脉相看夫人体内麝香红花的药性有增无减,有积少成多之势。不过下药之人对分量拿捏得很精准,应该不是日日下药,而是隔几日才给夫人用一回,如此一来,寻常大夫若非一早知晓,把脉时便很难察觉异常,只道不孕是自身体质不宜的缘故。”

左虓诧异:“可是每日她的吃食饮水都有专人照看,怎会又被人钻了空子?”

苏太医道:“只要是有心下手,世子您防不胜防。”

左虓凝眉沉思片刻,转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苏太医:“苏大人,这是蛰伤我的毒物,劳烦您看看这玩意儿有什么名堂。”

……

是夜,左虓和沐乘风在思静斋秉烛夜谈,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天色将明才散。情岫独守空房颇为不悦,等他回来还发了场不大不小的脾气。

过后没几日,一个消息便迅速在侯府里传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虎模可怜的小禽兽~~~

昨天是四月一日哇,瓦说不更新乃们竟然相信了!啊O∩_∩O哈哈~

不过今天说要请假就是真的了……我要回去见BOSS,至于为什么是清明节这种日子……哈哈哈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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