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回来,先一章,晚上再一章到两章,星期五前把这三天欠的补上。请记住我们的年前基本上没有可能影响更新的事了。)中路解放军还在加紧进行战前布置时,南路余大成、安柄朝两个师已经攻占了清水。而一出清水,南路军又分为两部,其中余大成的第二师仍直扑天水,而安柄朝的第五师则经卢家坡、远门、阴家山奔秦安扑去。
李章的第四师在庄浪也逐步加强攻击力度,给甘军造成了不小压力,对面孔繁锦那两个旅在缠战之中,有些支撑不住,慢慢向通渭方向退去。不过,这些甘军仍没放弃到西峰财找女人的梦想,一边撤退,一边要求后续部队尽快赶到,以便与他们合力击败匪军。
孔繁锦已经感觉不对,但由于张家川、清水失陷的消息未曾传出,他还不知道天水已经危在旦夕。不过就因为感觉不对,他在抵达定西后,没有再跟随张兆钾继续东行,而是选择南下陇西,并命令渭源开出的陇南军在陇西停留,与他汇合。
再说静宁这边,先遣甘军司令韩有禄的处境也有些尴尬。
在甘肃,除了八位镇守使,其实地方上还有一些势力稍弱的土著军阀存在,韩有禄就是其一,其他如黄得贵、宋有才也是。
陆洪涛任甘督时,最基本的军事力量,是甘肃陆军第一师,其下辖两个旅,第一旅旅长便是黄得贵,第二旅旅长是李长清。宋有才当时任军务厅长,他兼领的巡防军也是省直属部队。而韩有禄当时处于甘肃地方部队序列。
去年三月,陆洪涛中风卧床后,李长清暗中与张兆钾联系,想推举张任督军,而由他接任陇东镇守使一职。张兆钾当然愿意,很快与李长清结成同盟,于是,李长清便伙同手下亲信团长包玉祥,对陆洪涛进行威逼,要求其交出权力。
陆洪涛眼见亲信部属的叛离,心灰意冷,连电北京要求辞职。此时,正值冯玉祥在北京政变后急欲扩张势力,恰好陆洪涛主动请辞,段祺瑞执政府当即委任冯玉祥为西北边防督办兼甘肃军务善后督办。冯玉祥便任刘郁芬代理甘督,与蒋鸿遇率国民一军二师前往甘肃。
眼见刘郁芬即将入甘,李长清加紧夺权,遭到黄得贵反对,便趁机动兵变,黄得贵不敌,率残部出走阿干镇。李长清从陆洪涛处强索师长印信,自任甘军第一师师长,陆洪涛则去了天津做寓公。
刘郁芬得到消息,迅进驻兰州。李长清向其要求扩编其甘军第一师,刘未同意,双方矛盾加深。刘郁芬与蒋鸿遇定计,先假造一封冯玉祥给李长清的电报,消除其戒备心理,等过几天,又借协商扩编事由,邀李长清等赴宴,在都署将其秘密逮捕后处决。
随即,刘郁芬撤消了甘军第一师的番号,所部编为两个混成旅。接着,他又委任韩有禄为第三混成旅旅长,驻固原;委任宋有才为第四旅混成旅旅长,驻狄道;河州镇守使裴建准为第五混成旅旅长,仍驻河州;黄得贵为游击司令,驻阿干镇。
刘郁芬对甘肃的控制并不严密,裴逮准本就割据一方且不用说,韩有禄、宋有才、黄得贵虽名义上受刘郁芬指挥,实际上却并未归心,在陆洪涛建立的甘军体系崩溃后,他们各自收拢兵力,依靠驻地,成为了新生的土著军阀势力。
在北洋联军讨赤,受吴佩孚的唆使,张兆钾、孔繁锦联军进攻驻甘西北军时,真正响应出兵的,恰恰就是韩有禄、黄得贵、宋有才这几人。这些人实力较弱,更有趁机扩充势力的迫切。
刘郁芬部被击败,韩有禄、黄得贵、宋有才从中出力甚多,张兆钾自然要论功行赏。但韩有禄怎么也没想到,这赏还没落到实处,西峰的吴安平竟趁机誓师起兵,不但大肆攻伐陇东,竟顺手将固原也攻占了。固原是他根基所在,失去这个根基,他和第三混成旅便成丧家之犬,再不复往日风光。
韩有禄本想带部回攻固原,却被解放军的攻势所慑,觉得单凭第三混成旅剩下的两千人,根本不可能取胜。于是,他只能紧抱住张兆钾的大腿不放,寄望能借其之力夺回固原。果然,张兆钾东进剿匪,便选他做了甘军的先遣司令,节制在定西的两万甘军,只要能剿灭陇东叛匪,自然能顺势收复固原。
隆德、静宁失守的消息,韩有禄已经收到,但依仗两万甘军,他胆气顿生,不再将解放军放在眼中。消息中倒也有“匪军势大”之词,可打了败仗的人历来夸大敌情,韩有禄并不深信。再说他的驻地丢了,只有借张兆钾之力才可能收回,现在有两万甘军在手,当然是最好的机会,要是畏畏尾,谁知道张兆钾以后还会不会这么大方。
在韩有禄逼迫下,这股甘军沿兰西公路一路东行,到下午四点钟,其前锋终于通过米家湾,行进到西坡附近。
在九龙山至西坡之间,解放军以警备师两个团为主力,布置了扇形防御线。甘军前锋出现后,被二团三营先现,战斗立刻打响。在三营营长指挥下,轻重机枪、迫击炮次第开火,甘军前锋突然遭此打击,扔下几十具尸体,仓惶后撤。黄日新、张东子听到枪声,也随即带部队包抄过来,两个团一左一右,呈扇形挡住了甘军东进之路。
韩有禄现公路两侧都出现了解放军部队,前进道路受阻,立即命令分所部分为两路,由两个旅长各自负责一处,分别指挥甘军由南北方向对解放军动进攻。韩有禄也亲自到火线督战,不过他的第三混成旅却被悄悄调到了后面。
由于解放军占据了地形优势,同时战斗爆时甘军仓促应战,在警备师的猛烈攻击下,甘军边打边退,不断调整进攻序列。但突出在前的一部甘军前锋,却被二团三营紧追不放,眼见无路可退,遂将枪支丢于地上,高举双手示意投降。
三营营长见状,便命令战士们停止射击,但当他们走近准备收拢俘虏时,这些甘军却突然暴起难,向三营起了反冲锋。由于事出突然,战士们根本没有防备,当场就有十几个人被甘军打伤。
三营营长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青,咬牙切齿命令迫击炮集中轰击。那些甘军正想夺路而逃,不想一排排炮弹当头落下,立时被炸得鬼哭狼嚎,再想投降,却没人愿意受降,很快便被彻底歼灭。
前部甘军暂退后稳住阵脚,开始重新集结部队,这时后面甘军也陆续赶到,两个负责指挥的旅长商量后,决定分路突破警备师的阻击阵地。当甘军冲锋上来时,警备师两个团在黄日新、张东子指挥下,枪炮其,猛烈阻击,虽然甘军有督战队压阵,不顾伤亡,依然凶猛冲锋,但那些散兵一接近,身上便被打出好几个血洞,根本无法突破火力线。
韩有禄看到这种情形,也不由为解放军的强大火力而惊心,不过因自觉兵力仍高过对面的解放军数倍,他这时并无退意,而是命令其嫡系第三混成旅,绕道北塬柳沟,悄悄向西坡北面的下河袭来。
警备师在下河也布置了阵地,而且阵地设置得十分巧妙,安置在一个蚂蚁型的要岘上,这是黄土高原上特有的地形,两侧为沟壑,中间黄土山岭呈凹状,当地人称这种地形为岘子。第三混成旅到达后,便悄悄向解放军阵地两翼散开,借助塬上未收割的麦禾为掩护,握枪持刀,匍匐前进。
然而正当第三混成旅逐步接近解放军的阵地时,密集的枪声突然响了起来,接着铺天盖地的炮弹就在麦禾地中接连不断炸响,没多长时间,附近的麦禾地就被密密麻麻的炮火前后犁了一遍。第三混成旅本想偷袭,不料反遭突袭,在炮火的覆盖下避无可避,当真是伤亡惨重,等炮火稍歇,残余的甘军生怕耽搁,赶忙高喊:“别打了,我们投降!”
解放军阵地上,巴五斗对苟为民道:“我们是不是打得太狠了?”
苟为民不以为然道:“应该是敌军运气不好,哪里不能去,偏偏撞到物资保障团的阵地。我们好不容易争取到杀敌机会,战士们都瞪大眼睛,生怕敌人不出现,这股敌军竟凑上来想偷袭,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物资保障团有的是枪炮弹药,这下有机会使,战士们哪有客气的。”
韩有禄并不知道,他的第三混成旅很不幸遭遇了解放军火力最强大的物资保障团部队,连枪都没机会放几下,就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只能投降。但与第三混成旅命运相同的是,他此刻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当甘军还在猛攻警备师的防线时,解放军第一师金大虎部已自集结点冲出,将兰西公路米家湾以西的区段控制到手中,扎紧了包围圈的口袋。与此同时,蒋汉、胡墩子、邹盛三个团,分别由土宫寨、寨子湾向北及沿祁家大山东南一线向南,对包围圈中的甘军动了猛烈攻势。
韩有禄还在猜测甘军几时能攻克警备师防线时,就听见喊杀声、枪炮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他拿起望远镜刚瞄几眼,就面色大变,额头直冒冷汗,那双手颤着抖着,望远镜再也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我的天爷,这摆明了是要把两万甘军一口吞下呀。”韩有禄逐渐回过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