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既领了差事,第二日便乘着车舆亲临了宗人府。宗人府宗令诺尼领着众人于门外迎驾道:“奴才诺尼恭迎太子殿下玉驾亲临。”
胤礽出了车舆,下地虚扶了诺尼一把,笑道:“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太子殿下。”
“本宫奉皇阿玛之命查明安亲王犯案一事,特来此唠叨诸位了,还请诸位大臣赏本宫个脸面,配合本宫详查一二。”
“既是皇命,奴才岂敢懈怠。”诺尼作揖道,“还请太子殿下入内。”
一入内院,诸宗正托着卷宗呈予太子,诺尼在一旁解释道:“这是奴才整理出的安亲王伪例将外藩喇嘛留住伊庙,隐瞒其不行举出,谎称其疯魔耳聋一案的始末,请殿下阅之。”
胤礽接过来扫了眼,而后合上卷宗望着下头跪着的众人。安亲王于康熙二十二年因年迈卸了宗人府宗令一职,正是由这多罗贝勒诺尼接替。如今的宗人府可谓是一朝换一朝,诺尼有意打压安亲王立威,这不过是人之常情。
可他今日是来替皇阿玛保住安亲王的,当下便沉着脸道:“皇阿玛昨日对本宫说安亲王一案尚未查明,日后详查一二,还应由本宫上奏皇阿玛。尔等就此断言安亲王所为为实,而非被人污蔑,是要替本宫断案否?”
“奴才失言,实在该死。”诺尼等人纷纷请罪。
“罢了,尔等先起了吧,若有再断言者,本宫必不轻饶。”胤礽抬手道。心底却在月复诽康熙,若不是因为康熙,今个他岂会在这做白脸、当恶人?
远在南书房有规律地碾着墨的梁九功被上头一计喷嚏惊得抬起了头,暗道这天气也不凉,无风无雨的,皇上莫不是受凉了。连放下手中的墨块,出言道:“皇上,奴才去给你取披风来,可好?”
康熙模着鼻子,道:“不必了,你去宣内大臣来。”
“喳。”梁九功擦擦手中的残墨,依言退出。
因着罗刹国盘踞北方虎视耽耽,西北方的准噶尔野心勃发,康熙总是要好生安抚着靠近二者的漠南、漠北蒙古诸部落,由此便有了巡幸塞外之意。
“六月初的塞外之行安排得如何?”康熙向殿下的内大臣们问道。
诸大臣面面相觑,纷纷不愿出列,最终还是瞥见康熙皱眉的索额图出言道:“禀皇上,奴才已将您欲巡幸塞外之意报予议政王大臣会议,可至今未有答复。”
“也就是说,这事处理得如何,尔等也不知?”康熙将折子摔在御案上,一声闷响让诸大臣都跪道:“皇上息怒。”
“巡幸塞外之意朕在半月前就告知尔等,今个离六月只剩几日,尔等竟回报朕说毫不知情。朕却不知朝廷养了如此多拿俸禄不办事的人。”康熙冷笑道。
殿下众人将头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