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的目光凛凛震撼到他了,他脸居然微红了一下给我解释:“你误会了,只是很久的朋友聚餐罢了”。
最好是!我收回杀人的目光,摆起得体的笑脸一一点头落座。还别说,仔细看看一屋子的男人个个长得倒也人模人样,看见我这一大美女的光临也没见有人作出不雅之举;只是脸带好奇地在我身上打量,然后各自笑开向虞仲之进攻。
“仲之,这是你新女朋友?有点面熟…”。
“好啊你才回来就有了这样漂亮的女朋友…”。
“咦?白流欢这个名字好熟呢….”。
………
虞仲之一一回答每一个问题,那认真的模样我在一旁看得惊讶;这死男人我还以为是一闷葫芦呢,没想在他哥们面前倒像个正常人。听他们拉扯间我总结出来了,这些人都是他的老友或战友,有的是从小就穿一条裤裆长的损友,各奔东西多年未见难得凑在一起寒暄打屁;难怪他们粗鲁的光着膀子,也难怪他们会意外虞仲之会把我这一陌生女人带来。
就是!虞仲之把我带来干什么!我转脸正想问他,就见到他连连被灌了好几杯,一张俊脸红扑扑的,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我。
我当然不会自恋到他这时看我是被我的容貌折服以至惊为天人,我盯着他那红润的嘴唇看了好一会,然后对他笑笑表示明白我今天存在的作用了。下一秒,我伸手拦下到他嘴边的酒杯,拿过来一口干掉!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个个往我这看,虞仲之也还在看,我想他这时心里定是很满意我的合作态度。过了一会屋子里又吵闹起来;但有了虞仲之前面的解释没人再说我是他女朋友,一口一个白小姐酒量行啊够豪气的,你一言我一语慢慢熟络起来,都说跟男人最容易推心置月复就是在酒桌上,不一会我就和他们打成一片好不热闹。
“来来来!是爷们的都过来跟本小姐喝”!不知酒兴被喝起了还是和他们臭味相投太高兴,我此刻精神亢奋,淑女形象忘得一干二净,虞仲之在桌下拉我衣袖的时候,我还嫌他扫兴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斗酒。
“仲之,你和白小姐什么关系…”。
“呸!仲之你别理他!我看他定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被撂下的人还好意思扬言要追人家……”。
……
我也不在意他们拿我开刷,端着酒杯在一旁看着他们斗嘴打闹;我还在心里想要是放许宁宁那个祸害在这,说不定会扑上去大占便宜然后酿成人间惨剧。想着想着,我心情就特好,觉得虽然今天被发配边疆不招人待见,但眼前有帮美男陪我把酒言欢也算是上天对我的儞补了。
“你们不要胡闹乱说话”。虞仲之出声制止他们的调笑。也许是看到我被酒气熏红了脸,没有理会大伙在鬼叫仲之不够意思,仲之重色轻友;他拉起我就告辞走人
我一听倒成我是坏人了,瞪他一眼示意他放手,我还没喝够呢,他硬是没理会。被他拉出大马路的时候,虞仲之说:“他们就喜欢嘴上胡闹,你别理就好”。
可能是真的喝多了,脸有点发热,我抿嘴笑,说“没关系”。我忽而觉得他多余的解释像哄女朋友,他带我离开是非之地,他袒护我的名誉。
连带的,他今天把我跩来当陪酒挡杯的这件事,我也不计较了。
客官看得高兴记得给个收藏说个好哈~~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直觉得酒香味将我浸得全身软绵绵的,鼻尖还有好闻的味道。
是宸歌吧!宸歌你身上就是这样温暖的味道;每次我喝醉就是你照顾我,有时我故意吐到地毯上你也不介意;你知道不知道,就是这种纵容,每次我都故意多喝一点喝醉一点;除了我谁还会让你这样无计可施?除了你还有谁把我放在心头,切切实实,极致温柔。
“安哥哥…”。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衫,心一片恬静。好了,抓到了,不是白流瓷的宸歌,是我相伴十余年的安哥哥。
虞仲之的手在我肩膀处顿了一秒,然后用力摇晃:“到了”。
我睁开眼往窗外看一眼,见到白家的佣人走了出来!哎哎!最恨别人在我好眠做着好梦的时候打断了!头好疼!下车前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谁知虞仲之又恢复了那副死样子,瞟也没瞟我一下就和那辆留下我罪证的吉普走了。
拽屁!早知道就往那车多刮几下!
爸爸没在家我松了一口气,上楼回房往床上一倒打算继续做那个未完的好梦,却被陈嫂唤起来说是准备了醒酒茶,要我喝完才睡好过些。想想方才尖锐的头疼我全身抖了一下,乖乖听话。
我双手捧着马克杯,眯起眼,满口赞叹“陈嫂的手艺真好!原来我以前不头疼是多亏喝了这茶呢”!
“小姐不是我泡的茶好,是你喝太多酒!好好的女孩子学什么喝酒,要是夫人还在看到得是有多心疼呐”。陈嫂说着眼眶都红了起来。
“哎哎哎,陈嫂您别念了,我下次少喝行了吧”!真是的,这些话都重复了不下百次了,亏陈嫂每次还能红眼睛。
“小姐每次都这么说,跟安少爷也是这样保证,也没见你真的少喝…”。
“哎哟哎哟!头好痛!陈嫂再给我泡一杯吧”。把杯子塞给她后我两条腿像长了翅膀似的上楼躲回房间。
然后,世界终于安静。
看了一眼床头的水晶钟,我暗暗喟叹,将身体一点一点往被子里缩;北京开始凉了,房间的暖气可堪比夏日;我一点也不冷,却努力想把自己藏得严实些。
依稀还是听到了车子回来的声音,然后踩踏木板的声音,然后经过房门前细微的交谈声。
哦,他们回来了啊。我将心情轻拿轻放,眯起眼,准备入睡。
“阿欢”。有人在叩门。
我将被子盖过头,蒙住耳朵。
“阿欢”?
“阿欢,开门好吗”?
还真是不屈不饶啊!我猛地将被子扔开,说道:“门没锁”。然后见到宸歌端着我的马克杯走过来。
“我已经喝过了”。我板起脸不想看他。
“如果你能少喝一半酒,你现在也就不用喝这茶了”。安宸歌半玩笑半揶揄道。
“如果你能少喝一半酒,你现在也就不用喝这茶了”。安宸歌半玩笑半揶揄道。
看着他的笑容,我心头一酸,莫名的委屈;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跑去喝酒的,我是因为谁才宁愿把自己弄醉才回家的;可是罪魁祸首的他只能温温柔柔的看着我笑,他都不知道我的委屈。
“安哥哥”。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好,阿欢不要那就不喝了”。果然,就像从小到大一样,每每我这样叫他,他就什么都依我了。然后看着他将杯子放下,他坐到我身边帮我掖好被子。
我乖乖享受着,却没有因为那自然娴熟的动作而高兴;这类的事情他做了实在太多,他清楚我的脾性,我的喜好,甚至我的身体状况;十年如一日的关心我,温柔的为我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他自然而然到像我的亲哥哥。
可是,他是白流瓷的未婚夫。
我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宅子里,我永远不会开心得起来。
“阿欢,小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刚刚从医院回来,她在房里躺一会就睡着了;医生说这不是好事情”。安宸歌絮絮叨叨说着,即便是这样的消息,他说起来也是细水长流的。
他是一个无论何时都很温柔的男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看不懂他眼底的讯息;他会跟我分享他所看所想的,会经常跟我谈白流瓷,就像现在一样,说小瓷怎么样小瓷怎么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白流瓷面前也会这样想到我?
我看着他,静静听着他讲话,安家二少爷有莲花生一般的容颜,天生温柔,连声音都是温软动听。小时候就是青梅竹马,有一段时候我总把他当成安家的小姐,妹妹白流瓷从小就有心脏病,跑不得玩不了,难得有人跟我玩,就总是缠着他跑得飞快。
他比我大,给我们姐妹讲童话,讲历史,讲一切他知道的愿意跟我们分享的。那时我觉得,我就是听他讲一辈子的话都不会腻。
就是眼前,他嘴里话里都是小瓷小瓷,我还是觉得分外好听。
“阿欢,你调到了设计部,就当多帮着点小瓷吧”。你看,他是这样收尾的。
“好”。
我看着他点头。每每他的请求我都是先应承的那个,现下我连犹豫的功夫都省了。
安宸歌看了我好一会,才说:“谢谢你,阿欢”。
我说:“不客气”。
等他离开,室内重回寂静,我才笑了,苦涩的。都说温柔的人易多情,安家二少爷天生温柔,怎么就只见他独独对白流瓷一人有情呢。
接下来的日子我照常上班下班,白流瓷也知我不喜欢设计,没要我画错综复杂的楼盘设计图,还说等爸爸气消了就没事了;我听了一点也不觉得安慰,心里总觉得憋闷,虽然这憋闷大多是因为觉得自己被安宸歌委以重任,但似乎人家好好的应付自如呢。
所以日子是无所事事得我想发疯。许宁宁打电话来关怀我的时候,我正在使唤工读生MM跑腿买咖啡,于是我五爪放过了可怜兮兮的小姑娘,边接电话边拿起外套走人:“许小宁有进步啊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别走开,你救了我,我得报答你”!所谓报答就是被许宁宁拉去购物,许宁宁是许家的掌上明珠本就受万千宠爱,如果另外再加上两个男人往死里宠她,这丫头修炼不成败金女才是鬼话。
一路上许宁宁所到之处横扫一片,那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嘴脸看得我牙痒痒。偏我在电话里就发话,此刻也太不好明显表现出很肉痛的想法。
“宁宁啊,清池那厮呢?怎么没见他陪你”?我语气无比温柔,袖下却五指成爪恨不得许清池立马跪在我驾前好让我掐着审问他为什么不看好这祸害,让她有机会出来糟蹋人民币;许清池是很宠她,但起码还有良知,绝对会阻止她癫狂的行为;但是!但是!眼下他死到哪里去了!
“我哥在的话我还能这样”?许宁宁白了我一眼,继续搜刮民脂民膏。
“那…秦家那位呢?宁宁啊女人太会花钱,男人是会….”。
“哦是他叫我来的,说他没空陪我感到很抱歉……”。
抱你妹!秦闷骚!我狠狠瞪了两眼跟在后面充当储物柜的秦家发派来的爪牙。看看他把这丫头宠成什么样子了!就是有他这种不长脑子的暴发户才会把许宁宁养得跟他一个德行!一点也不知道浪费可耻败金下流,一点也不珍惜广大人民群众的劳动成果….
“阿欢,你在念什么?该不会是在心疼吧”?她转过身一脸笑意盈盈的,看得出她心情无比愉快。
“许小宁还真难为你看得出来,算你有几分眼色!你Y的是不是手痒啊,你挑的东西两个礼拜前我就陪你买过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就是许清池帮你挑过的!你就是败金也麻烦你不要买重复的东西OK”?!
要知道这女的特变态,每次买东西十有八/九都会跟上次买一样的,而且分毫不差。每次我说她,她才会有所收敛。
“好吧知道阿欢你心疼,今天就到这吧;真是的才这么点就小气成…”。
我瞪大眼看着她边嘀咕边丢进来所谓的最后一样,妹的!那不是CDD的限量版吗;据说全亚洲就5件;此类被附上‘限量’的东西我不信没有人早就捧到她脚下!
“许小宁,你还真够心狠手辣的啊”!我恶狠狠地丢出信用卡,恶狠狠地瞪着服侍在一旁笑得谄媚可耻的部门经理。
“讨厌!阿欢干嘛这样说人家嘛,走,请我喝咖啡去”。
呸!怎么没见你请我安慰我受伤的信用卡!我双眼发绿的盯着她那截白女敕女敕的小脖子,脑子里生出一百种扭断它的念头。
楼下的咖啡厅有烧钱的嫌疑,但幸好味道还算有人性;点的还没送上来我就闻到煮出来醇厚饱满的香味。
“许小宁,为什么非要挑这个位子”?我明明就看到前面有很多空位。
因为是新文要撰人气,目前更新为1到2更;看官喜欢的请多多收藏哈~~收藏上来才能更得快啊谢谢谢谢“这不是看风景吗”。她笑笑帮我拉开座位。
我白她一眼由她去,坐下才发现脚真的很酸,作孽啊!大白天翘班跟着这女的烧钱,会遭天谴的吧!估计许宁宁也看出我士气低沉,终于想起该关心我来了。
“阿欢,你家老头子是不是太偏心了,居然把你调到情敌眼皮底下任她使唤;你怎么就不反抗争一下啊”?
呸!她这样算安慰我吗,看看她用的词!我没好气地说:“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争什么争!从小到大我哪次争得过白流瓷”。
许宁宁愣住,干笑几声说了句:倒也是。然后就话说了。
你看,就连那么挺我的许宁宁都是这样认为的!我咬紧牙关,忍住胸口那股不知道是怒火还是悲哀的酸楚。我这辈子甭想争得过白流瓷,这个认知自我会跑会跳时就知道了。
最记得是,那年我成人礼和白流瓷生日在同一天;那天一大早院子里就吵得不行,我在阁楼的阳台往下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各种各样的车子堆满了整个院子。整个宅子的下人都出动了去搬那大大小小的礼盒。
爸爸白贤在京城的名声哪不是横着走,逢上白家千金的寿宴,哪个不是争先恐后来捧场。只是,那些大人一点也不懂小孩子的心思,我拉着白流瓷偷溜到房间里翻找,大大小小的礼盒不是珠宝古董就是证券房产,硬是没一样合心意的。
终于,总算有一个长见识的,角落里有个透明的盒子,小小的泰迪熊睁着黑溜溜的眼睛乖巧的看着我。伸出手去拿的时候和白流瓷的撞上了。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女孩子就算长到30岁还是无法抗拒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今天是我的成年礼呢,它应该是属于我的;我一点也不想给白流瓷。
她也不哭,就歪着头看我;然后爸爸找到我们,看到我们对峙,转头对我说:“姐姐要让给妹妹”。
我本以为爸爸会说,小瓷的玩偶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然后我让出了平生第一次喜欢的玩偶,此后,我的房间床上大多是厚厚的书,跟白流瓷粉红色的床一点也不同。
外人都说白家有二女,这代最出色的莫过于白家长女,寄予厚望的白流欢要什么有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被万千宠爱的不是我,我想要的,想留住的从来就不会轻易得到。
爸爸总会先问:“小瓷喜不喜欢….”。
被捧着在手心的是白流瓷,不论是幼时的泰迪熊还是我暗恋了十余年的安哥哥,她总不用太多花心思就拥有,轻而易举的。
我皱着眉头,嘴里的咖啡失了原有的醇正口感,变得一点也不讨喜了。
“阿欢”。许宁宁小心翼翼看向我。
“我没事”。我给她个我很好的眼神,心里有点安慰:不容易啊这丫头也有察言观色替我担忧的时候。
“嘿嘿阿欢我想说的是我将咖啡倒到你衣服上了”。
“……你故意的”?
“嗯”。她很认真点头。
很好!她是活腻了今天才会一而再三的挑衅我!我眼神杀过去,还没出手,一眼就见到了虞仲之。虞仲之也看到我,白衣款款的一行人全停下交谈看向我这里。看个毛线!我又没有打扰你们,个个瞪着眼睛干什么!
我的眼刀也杀过去,看到虞仲之身旁一个有点面熟的男人对我挤眉弄眼;我翻了下记忆档案,想起来这男的好像是在酒桌上见过的,哦,就是帮虞仲之挡酒那次。
好像叫范特西吧,名字贱,此时笑得也贱!以至于我没有领会他对我挤眉弄眼的寓意。正想发作,就看到虞仲之走过来,脸上神色莫测,下一个动作是月兑下西装外套给我披上。
然后我眼角扫到许宁宁双眼发亮作春姑状。这死男人还真是爱穿紧身的衬衣啊!虽然不是许清池有时发/骚穿的花花绿绿款式,但眼前这件白色薄料的只会让我看穿他闷骚的本性。
范特西走上来笑说:“白小姐喝咖啡也像喝酒一样直爽吗”?说着眼睛还往我身上扫。我低头,才看到许宁宁把我衣服弄脏了,而且还是在我胸前雄伟的地方大喇喇的一片。
“收起你猥琐的眼睛”!我瞪他一眼,拢紧身上的外套。
原来,虞仲之是英雄救美啊!我看向他,忍不住羞赧:“谢谢你的外套,什么时候给你”?完了忍不住心里感慨,这世道真是日新月异啊,连衣冠禽shòu都月兑下羽毛当上英雄了,我这枚大好青年怎么就落得个赔了血本反遭暗算的下场!
“晚上再给吧”。说完虞仲之就跟他那帮诗朋酒友走人了!是的,自打他挺身而出救美还不求回报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高大起来。狐朋狗友?呸!人家明明就是品德高尚的诗朋酒友!
我点评完毕回头看着许宁宁,无比耻辱地摇头:“你上辈子是黑手党的吧”!手段有够肮脏的!
许宁宁丝毫不在意的抠起鼻屎:“不这样,你怎么有机会拿下虞大少!你看到没有?配上‘美亚董事长’的虞仲之,是不是更加有魅力…”。
我抖着眉毛,嘴角哆嗦,最后受不了当场咆哮出来:“许宁宁!你意思是要我**”?!!轰完我懒得看许宁宁呆滞当场的样子,拿起包包走人。
回来的路上正值下班高峰期,我狂放的车速引来无数喇叭鸣笛抗议,尖锐刺耳的声音过后换来我心里一阵舒爽,心中那股憋屈总算偃旗息鼓不再跟我作对。
我拿起手机拨过去:“爸,我马上就回来”。
是了,老爷子一大早就传达命令说今晚有贵客,要我下班准时回家报到;我撇撇嘴在心里月复诽,人家这会都成我的救脸恩人了!不用他老人家催我都认为自己该随时待命好生伺候着。
七点一刻,虞仲之准时赶上我家饭点;为表我的诚意,我拦住陈嫂,亲自去大门迎接;等他走近,我满脸笑容大声打招呼:“虞叔叔好”!仲之算得上很有缘分的份上,这声虞叔叔我唤得分外甜美。
只是人家不一定给脸,从进门虞仲之看都没看我一下,尤其是我逢上笑容亲亲热热跟他套近乎时,他应都没应一声,我敏感地捕捉到他貌似很排斥这层关系啊。
看着他的背影,我略一思索后就释然了。是了,人家现在架子大了鼻孔能朝天了,你没听到媒体是怎样奉承他的,说什么样貌非凡什么能力出众什么肩负重任….再加上初见面他就将我当成轻浮女人,甚至将我拉去当免费陪酒的;再来就是在咖啡厅脸上那副嫌我丢脸的嘴脸…
嗯,总结下来,如果被人知道我叫他叔叔,他一定会气得炸毛!
尽管知道他不待见我,我还是礼数周到热情无比的招呼他,一下问虞叔叔要不要喝汤,一会问虞叔叔觉得味道如何整个晚上我嘴上这句虞叔叔就没停过。倒是这死男人整晚又是那个闷葫芦样,我叫十声他才会偶尔点个头,但是我一点也不生气,谁叫我是有恩必报的人,他越不给好脸色我越热情,等他吃完拍走人,我恩报完心里就舒坦了!
由于我难得在家里这么热络,桌上白流瓷和宸歌频频朝我注目,就连爸爸偶尔也会发出状似喉咙不舒服的声音;我暗暗翻个白眼,咳什么咳,我又不是瞎子我能没看到你们脸上的诧异么!
只是,桌上就这么大块地儿,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我不这样看着虞仲之,如果我不自己找些事做,我怕我会吃不下去!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被安排坐在一起姿势甚密的两人关系是多么的亲密,谁都看得出安宸歌是白家准姑爷这样铁板钉钉的事情。
我从来不在家里饭桌出现,今天因为虞仲之,纯属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你们就忍受一下吧;因为连我都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做作!恶心得想吐!
虞仲之和我坐得最近,所以我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很清楚,见惯名门少爷的我也不得不承认虞仲之举止有礼处处显露他的好教养;不是说这男人在部队混过吗,怎么就没见他惹上江湖弊端;之见他专心优雅的用餐,偶尔爸爸问话他才停下认真回答,聊的都是些琐碎事,不外乎是问他以前的生活,家里父亲身体状况,回来适不适应等等。
虞仲之一一回答,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讲这么多话;他的声调舒缓沉稳,入耳格外好听。我盯着他的侧脸在想,他跟女朋友讲甜言蜜语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不带一丝浮夸。就在他旁边献殷勤他不给脸就算了,对其他人也没见他换过嘴脸。
我在心里嘀咕的时候,忽然碗里多了一块红烧肉。我心下一颤,不用看,我也知道给我夹菜的人是谁。
“阿欢,这是陈嫂特地给你做的”。安宸歌温柔的看着我。
我低头没说话,如果不是他吩咐,谁还记得我会在家吃饭,谁还记得我喜欢吃的菜?
“难得宸歌记得姐姐从小就爱吃的红烧肉”。白流瓷也笑吟吟的搭话,或许是天生身体不好,她的脸色总是呈现不健康的苍白。
“我早就不喜欢吃红烧肉了”。说着我将菜夹到一边的空碗。
白流瓷愣了一下,笑笑没有再说话。
“那换这道吧”。安宸歌重新给我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我赌气的又将它丢到一边。
“白流欢”!爸爸不怒而威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扬起笑脸:“干嘛逼我吃油腻的肉类,难怪宁宁老说我的脸瘦不下去”。说完我夹一大把青菜放到碗里往死里啃。
安宸歌噗一声笑了,不经意看一眼虞仲之:“阿欢慢点吃,有客人在呢”。说完给我倒上一杯果汁。
我睥一眼虞仲之,他算什么客人啊!看爸爸的脸色都快把人家当成半个儿子了;虽然深知道白家没能留个儿子一直是爸爸的遗憾,但也不用拿热脸贴虞仲之的冷吧。你看你看!人家连吃饭的样子都是谁欠他钱似的。
酒足饭饱之后爸爸叫虞仲之多留一会,安宸歌则是陪白流瓷上楼;我一看这阵势就知道爸爸有话跟人家说,我就说嘛奸诈如爸爸转眼变成老好人一定有诈,于是我切好水果充当跑腿端给他们享用,顺便偷听一下情报。
安宸歌下楼碰到我眸子微闪,作势要接过果盘:“我来吧”。
我动作轻巧躲开,故作神秘道:“不可以”。笑话!我还要去偷听情报呢,否则我才不伺候这所谓的客人。
安宸歌不再勉强,跟着我到客厅;可惜的是,我来迟一步了,虞仲之正在跟爸爸告辞。我顿觉失望,坐到一旁,丢一颗石榴进嘴里狂嚼。
“阿欢,你这狼吞虎咽的习惯什么时候养成的”?安宸歌没好气的将纸巾递给我。我接过埋头顾着吃没理他。我什么时候养成的,宸歌你怎么会知道呢。
要走时虞仲之忽而看向我:“我的外套”。
我一个不小心被喉咙的东西卡一下,差点没把眼泪给飚出来;呸!我招待了他一个晚上他大爷鸟都不鸟我一下,临行前他倒记挂他的西装外套,难道我比不上一件衣服来得引他关注么?!
太伤人了!
“等着”!我瞪他一眼一溜烟跑上楼去拿。我跑得很快,所以没看到虞仲之在原地有轻轻笑一下。安宸歌好奇地问:“虞先生跟阿欢很熟”?
“算有交情”。他礼貌一笑。
我拿衣服下来递给虞仲之,顺便跟着他到门口;当然,我绝对不是因为作为主人所以才觉得有义务将他恭送出门。
我只是想问:“虞仲之,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虞叔叔,说说看嘛;大家都这么熟了….”。
“不关你事”。
………
“您走好!不送”!呸!还长脸了!叫你声虞叔叔他还一脸不乐意!既然不肯说,我也不勉强!说完我嘭一声关门走人。
经过客厅我又给自己塞了一块果肉才上楼。只是破天荒的见到安宸歌在我房间门口徘徊。见到我,他走过来还是笑得一贯温柔。
“有事吗”?我狐疑看着他。
“阿欢和虞叔叔早就认识了?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那声虞叔叔还真刺耳,看来今天饭桌上我的举动真的很雷人以至于一向不八卦的宸歌都觉得怪异。我摇摇头道:“不认识!他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吗”。这是最后一次,跟他扯平了,应该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
安宸歌愣了一下:“那,看来你们倒合得来”。
“可能吧”。我不在意的挥挥手,回房睡觉去了。
安宸歌抿起唇看着合上的门,良久才缓缓离去。
这章有加字哦跪求支持~~~只是天公不遂人愿,我并没能和虞叔叔到此为止划清界限,原因是第二天到公司我察觉全大伙都用诡异的目光看我,偏偏这些人一声不吭,只管用刷得溜翘的眼睛往我身上招呼教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叹口气顺手抓过工读生MM审问:“说吧!有什么好事降我头上了”?这个部门我算是跟她说话最多使唤她做事最多的人了,奇怪的是她反倒跟我最熟一点也不怕我,也只有这菜鸟MM没跟那些人一样对我瞪眼,反而是一副笑得很憧憬的春姑样。
“白姐姐,你是不是跟‘美亚’的虞少很熟啊”?
我思量她这个‘很熟’的定义,见过几次面、一起吃过饭、还有裙带关系;于是我点点头:“算熟”。
“难怪!白姐姐你都不知道公司的人羡慕死你了!那天虞少来公司我就觉得你俩特般配…”。
“打住!我问你话呢你答到天边去了!别扯没用的”!我瞪她一眼。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就这样,稍好看点的男人就能让她春心荡漾,不好好工作整天就只知道关注八卦犯花痴!
罗MM讪笑,然后一脸与有荣焉地说:“前阵子我们公司参与竞标的‘华南之星’不是被美亚抢了去吗;今早上头通知下来我们公司将和美亚合作开发‘华南之星’,所以我们设计部将要忙好一阵子了”。
哦,华南之星啊!那块地的竞标案我有参与,只是被发配边疆后就不关我事了;虞仲之刚接手美亚就抢了那块肥肉打响了第一炮;不得不说他运气够好。
“所以呢?难不成我也要参与‘华南之星’的设计”?我整个心都吊起来了。
“是啊是啊,白姐姐是主设计师呢;连白总监都没得参与”!这死丫头频频点头一点也不知道看我脸色。
‘华南之星’啊!美亚有多重视,虞仲之有多重视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难怪一夜之间我成了整个部门的公敌了;敢情是我不但抢了他们的美差还赤/果/果藐视了白总监的权威!
等白流瓷传呼我到会议室,我进门还没落座就先开口:“白总监,关于‘华南之星’的设计,我拒绝”!
我本就是懒人,认为要动手的东西比动脑子费劲一百倍;再说这也不是我的专业,对于房子设计的水准高不高我没有特别的概念,通常只是用第一眼判断好不好看是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仅此而已。如果要我负责整件作品的设计流程,我想我会死的!会被烦死的!
不知道白流瓷是不是早料到我的反应,还是她只当我开玩笑拿乔;她淡淡一笑,示意我坐下,优雅地喝了口咖啡才开口:“这是虞董的意思;爸爸也没反对”。
还真是一针见血啊!要是我还拿乔就是我不识好歹故作姿态我皱起眉头:“虽然我不知道虞董为什么选我;但所有人都知道在设计方面我比不上你,你又是设计总监;再怎么样这事也论不到我头上才对”。
“或许爸爸是担心我太操劳吧,谁知道呢”?她垂着眉眼看着自己十指环着的白色咖啡杯。
我不由愣住,眼前的白流瓷一身纯白套装,皮肤病态的苍白几乎透明,姣好的五官本就像洋女圭女圭;此刻低眉顺眼的侧脸看起来更是像幅飘渺模糊的风景画;我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憋屈得难受。
走到门口时,我忍不住回头说:“如果你不甘心,就该跟爸爸说才对!我一点也不想抢你的光彩”。我没说出口的是,我一点也不想被当成公敌,然后人人都将你当成受害者。虽然我白流欢不在意别人的有色眼光,可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去承受。
白流瓷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喝咖啡。我翻了个白眼,对她那副世外高人般的修为不敢苟同,迅速拿出手机拨个号码,没理那头哭爹叫娘的申诉,我劈头就说:“宋宋!给我预约美亚的虞仲之!今天!尽快!没错!就是你此刻心里捎想那位”!
约到下午三点,我到美亚的时候,虞仲之还在开会;好不容易等到西装革履的美亚高层陆陆续续走出来,我咻一声钻进去大声嚷嚷:“虞叔叔好”!
这一声虞叔叔可谓惊天动地泣鬼神;没走的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Boss亲戚,尤其很多都知道认出我是白家的人;那猜忌的目光直飕飕往我身上刮,我猜想他们一定有怀疑这次合作案是不是有掺杂私情;毕竟近十年来一向作为竞争对手的两家怎么突然就联手合作起来了。
我幸灾乐祸地看向虞仲之。只见他目光扫了一眼窃窃私语的闲杂人等,等人都走了,示意我坐下,然后问:“有急事”?
“为什么是我担任主设计师?不怕我将你的第一个创举搞砸”?我问这句是非常真心诚意的。美亚和白家的合作大多人以为是因为‘华南之星’这块肥肉才让白家放低身段迎合企图分一杯羹;我却深知跟白家合作才是美亚改善现状的最快捷径;十几年来爸爸跟美亚也算是斗个你死我活,哪里还敢谈合作;尤其目前白家遥遥领先,美亚再不另辟蹊径绝对躲不过被淘汰的命运;顺带白家也会伤元气让人有机可乘;外人只道看好戏等收渔翁之利;也幸好虞仲之眼光独到,敢大刀阔斧打破近十年不曾合作之举。
我想这也是爸爸对虞仲之另眼看待的原因。只是,他怎么就敢把赌注压在我身上?
虞仲之像疲极般眯起眼拇指按压太阳穴,好一会才睁开眼道:“你适合”。
我瞪着他:“你哪知眼睛看到我适合了”?就凭他这没根没据的三个字就将我陷入不义之地。估计是我的语气太不给脸了,虞仲之抿起唇脸色不好地看了我好一会;然后在他电脑手动几下,一副简单熟悉的素描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怎么找到的”?要死!那不是我大学毕业考的随手之作吗,而且得的分数极低纯属是可有可无的画作,不过那倒是我第一次动手画,然后从来没人赏识就是了。
“华南之星就是要这样简单到极致却不失个性的设计风格,我看过其他人的;没有比你的更适合”。他说得云淡风轻,让我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冒牌的虞仲之,太,太不负责任了!就凭这幅几年前的随手涂鸦他就认定我是颗被蒙尘被世人埋没的珍珠!!
“虞仲之你就那么信任我”?我目光灼灼看着他,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好像很懂我心里所想,即便他从来没正眼看过我。
“嗯”。他不轻不重地点个头。
好吧!士为知己者死!就他这份信任!难得有人这么赏识我未经挖掘的才能!我白流欢不是不干脆的人,管他什么闲言闲语,管他谁谁谁羡慕嫉妒恨!这活我接了!于是我豪气干云的拍着xiōng部打包票:“虞叔叔哪里需要我效劳的尽管吩咐!小侄我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虞仲之噗一声被我逗笑了,一张麦色的俊脸微微泛红,眉笑颜开的时候,眉宇间尽是流光溢彩勾魂夺魄的光芒。我直愣愣的看了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擦擦鼻血:妖孽啊!虞叔叔不笑则酷!一笑倾城啊!!
我脚步踉跄走出美亚时,宋宋和罗MM都打电话来关心她们的意婬对象,我一一点头,胡乱保证:不管是虞仲之的签名照还是半果照我都想办法给你们弄来。Y的!长得太招人!
背负着崇高的使命以至心情澎湃的我忍不住叫上许宁宁许清池俩祸害分享这一好事;在‘梦之都’大干三杯群魔乱舞三圈之后,许宁宁笑得趴在吧台上:“阿欢,你是在跟我炫耀你走了狗屎运不算还被虞仲之当块宝赏识吗”!
许清池抱过她拍拍后背:“宁宁,淑女怎么可以讲有关排泄物的字眼”?
呸!假正经!我鄙视的看向许清池:“有什么好笑的!这说明什么?!说明金子在哪都会发光!说明人家虞叔叔慧眼识宝!不是我说你们!跟你们混这么久怎么一个两个都没发现我这方面的才能”?!
许宁宁憋着脸点头:“嗯!我们的确没发现!怎么就虞叔叔发现了呢”?!完了这死丫头把那三个字说得特嗲特暧昧。
我微微红了脸:“许小宁!严肃点!不准嬉笑”!
许宁宁哈哈大笑出来,还说了一句教我极度鄙视她智商的话,她说:“阿欢,你们家虞叔叔对你可真够特别的”。说完她就扭着扭着腰张牙舞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