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人渐渐多了,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周围的位子三三两两竟都差不多坐满了人;也是啊,这大冷天的,携一哥们或知己享受一顿**辣的火锅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再要求其他,便是贪心,而贪心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现在的我便是这样。
锅底的火早熄了,香味四溢的热气逐渐散尽,剩下油腻腻的一层杂七杂八的胶结在一起,看得久了,居然有点倒胃口。
宸歌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烟雾支离破碎,他神情恍惚。
我除了诧异,还是诧异,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抽烟,谨小慎微的安宸歌从来就杜绝烟酒之类的东西;而此刻,他的动作熟练自然,看得出来抽了已有一段时间。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面前这个温雅清俊的男人渐渐变成尘世中俗套的一个,他被爱情磨出了晦暗的痕迹;但他却没法像其他俗套的男人一样,给我一个平平凡凡的有关柴米油盐的承诺。
情动之时,他也曾说过会和我到永远,我信了;却总是让我觉得那只是应景的浪漫;如今,我要再确认一次,他却老实巴交得不敢透露一个字,连谎话都不编。
胸口闷闷地传来一声惨笑,眼泪夺眶而出前我迅速跑出去,躲进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阿欢!”
我妄若未闻,像个疯子般胡乱穿插,跑了很久,肚子很痛;雪夹着风冰冷刺骨。我站在人群中最嘈杂的地方,心情说不准是失魂落魄还是悲愤交加,陌生人频频朝我注目,猜测,却没有一个人敢好心问我怎么了。我想的眼神一定很冷漠,如同漫天纷飞的雪,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我满得像装实了的水瓶,一碰就要溢出来。是爱上安宸歌获得的孤独。鼓鼓囊囊的孤独。
这次我没有等他找到我,或许是我没有一动不动站在一个地点的缘故吧。我想打电话给许宁宁,又想了想,最后拨给许清池。
我说,清池,我迷路了,快点来接我。
电话里他焦急地问在哪,我抬头看了看,不知道跑了多远,自己也无法给确切的地点;想了想,我说,北大吧。
我安心坐在一个角落里等着,其间许清池打了五通电话来问确切的地点,每次我都说,北大吧。最后他气冲冲地挂了,再也没打来。
天快黑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我,轻轻地递过来一张面巾纸,我拿过擦去眼泪,尴尬地笑:“我看起来是不是很窝囊?”明明都拖延了时间,眼泪还没停。
许清池没说话,陪我坐在地上看雪;微微皱着眉头的样子,终于没有辜负他那张文艺青年的脸蛋。
最后我缠着他陪我坐地铁。地铁轰鸣,我沉默不语,许清池也没有心情闲聊,各自看着窗外。看到飞驰而过的黑白的墙,夸张的海报,不少面孔模糊灰白的候车人,或明或暗的五彩招牌,组成错综复杂的的画面,看起来很明艳绚丽,却处处透着杂乱,像极了我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