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就在这里。)”听到陆玉箫说让自己去死,白启并没有生气,相反只是无声的笑了一下——从小到大包括苏沐在内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你去死,但是在大山里与野狼猛虎打惯了交道的他那次不是在拿命再拼?
与那些獠牙利爪相比,有时候人类说出的话语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而且我的命真的不值钱,劳您大驾是我的荣幸。”白启看着面色微愠的陆玉箫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来历,但是从陆玉箫的穿着和气势上白启已经瞧出了一些端倪,像这些人位高权重的人,白启明白他们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既然覆水难收,那么自己更没必要在他面前扮可怜装无辜,手底下见个真章就是,就在白启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目光在陆玉箫那张令无数女人朝思暮想令男人嫉羡的脸稍作停留了片刻,就垂下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壮汉,也不待陆玉箫说什么,白启一脚踢在壮汉的后脑将其踢昏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白启微微一笑,然后把手里的箭囊背着了身后,弯腰捡起壮汉的弯刀,抬目看着路那边的陆玉箫等人。
“你知道我是谁么?”看着似乎浑然无惧的白启,陆玉箫皱了一下眉头,“你若敢反抗,就是忤逆的大罪,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我希望你能明白。”听到陆玉箫这样说,白启的眼睛迷成一条线盯着陆玉箫,在上下打量了陆玉箫一眼之后,白启紧紧的握了一下手里的弯刀,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虚空,似乎那里有人在看着他,“我并不是你们炎国的人,所以你拿株连九族这话威胁我对我没用任何作用。”说到这里白启一顿,陷入回忆的他看着想怒的陆玉箫,脸上的笑容慢慢变的有些苦涩,“我知道你这不是威胁,说的是实话,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就是我的亲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一个人吃饱不饿,所以不管你是谁,得罪你对我来说不重要,如果我死了,你可以试着找的亲戚,真有本事的话可以挖我家的祖坟。”
“是么?”听到白启的话,陆玉箫反问了一句,他知道白启这是想激怒自己,所以他问这一句是么的时候带着笑意,然后就不在看白启的他低头看着修剪的没有任何瑕疵的指甲,没再说什么废话,直接轻轻的对着一旁的黄薄说了一个字:杀。
听到陆玉箫的命令,早就蓄势待的黄薄带人向白启冲了过去,坐在白马上的陆玉箫这个时候低着头,似乎想着什么心事,看样子他不关心眼前的战局,因为结果应该在他的意料之内。
清冷的大街除了陆玉箫的人,只有白启静静的屹立在街道中央,路两旁的摊位依旧在,只是没了之前熙攘的人群。
看着向自己冲来的黄薄等人,白启手里的刀一旋,弯刀被白启扎在脚下的青石缝隙中,紧跟着白启就拾起了脚旁的弯弓。
弯弓,拔箭,射。
箭囊里有十只箭矢,扑过来的羞花楼的护院加上黄薄有九个。
不到三丈的距离,看着眼前的人群,白启手里的箭矢几乎不用瞄准,他此刻做的就是把力气灌注在手臂上,射出一箭后快的抽箭随后把箭矢放在弯弓上继续射出。
白启手里的箭不像苏秦射箭那样精准,但是却带着一股令人难以捉模的诡异,这是被苏秦称为魅影箭的箭法,最重要的是射出箭矢时对箭身力道的掌控,能借力打力不说,其轨迹永远是那样的令人难以捉模。
听着身前的哀呼声,陆玉箫终于抬起了头,看着白启射出的箭矢轨迹,看着那些因痛扭曲变形的护卫,陆玉箫再盯向白启的时候脸上就露出了一丝赞赏。
可是赞赏归赞赏,陆玉箫并未因为白启箭法出众就对黄薄等人下令停止对白启的攻击,就在陆玉箫脸上玩味意味变浓的时候——一只箭矢在护卫一刀砍飞之后却带着诡异的角度穿过护院的肩膀射向陆玉箫,看着射向自己的箭矢,陆玉箫微微一笑,随后轻轻的抬起了手。
陆玉箫的手里没有任何东西。
就像是轻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在空中度极快的箭矢被陆玉箫轻易的抓到了手里,接下来也不见陆玉箫有何动作,箭杆在陆玉箫的手里很快变成了粉末,带着血迹的箭头跌落在马蹄旁,跳了几下。
白启没有看到这一幕,他的目光紧盯着距离自己只有丈余距离的三个人,姿势不变的把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只箭矢射出,然后把弯弓砸向另一个护院后就抓起面前的弯刀冲向了黄薄。
黄薄手里的刀比白启手里弯刀重上许多,两刀相触,感觉刀上传过来的压力,白启紧咬了一下牙关,不等他踹出一脚,一旁把弯弓打飞的护卫已经扑过来,看着白启嘴角露出笑意扬起刀砍向白启的肩头,白启看着两人,身子一仰,身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圈的同时出脚踹向黄薄的手腕,黄薄的砍刀划着白启的面孔而过。
白启的脚令黄薄收刀,而另一个护院则转变了刀势,看向身子伏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稳的白启。
单掌拍地,白启的身子猛然后窜了一步,护院的刀看在了白启两腿之间的青石上,激起了几星火花。
左脚斜踹在护院的脸上,一脚把护院踢飞的白启还未来得及转身,黄薄的刀已经劈到了他的大腿处。
白启并未挥刀自救,抓起手里弯刀的他一刀砍向黄薄的腿腕。
两败俱伤的阵势。
黄薄不会与白启拼个两败俱伤,毕竟白启的命在他的眼里甚至不如一条狗金贵,回刀自救的他还没等到与白启的刀接触,白启就抽刀转身紧跟着身子在地上一滚。
单膝跪地单手握刀的白启抬起头看向握着刀再次向自己扑来的黄薄,脸上露出了一丝狠辣的表情。
看着黄薄,白启低吼了一声站起来后迎向了黄薄。
黄薄的刀势大开大合,勇猛非常,仿佛有无穷的力气。
一刀,两刀,三刀。
刀刀相撞,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两人拼的就是耐力。
白启挡了黄薄手里的刀三下之后,身子也后退了三步。
就在黄薄再次扬起手里的刀时,白启把手里的刀掷向了黄薄——白启现自己手里的刀已经出现了裂纹。
知道手里的弯刀无论如何也接不下黄薄砍向自己的下一刀,白启在弃刀之后,手一扬,藏在袖中的匕飞出,直射把白启掷过来的弯刀砍成两截的黄薄面门。
等到黄薄一刀把射向自己面门的匕疾飞,才现白启此刻已经调转身子想跑。
“想跑?”看着白启的后背,黄薄心说了一句,然后冷笑了一下,身子一跃而起,身在半空的他双手握刀向白启的后背砍去,刀势凌厉之极。
白启并不是想跑。
他等的就是此刻。
向前跑了几步后,感觉到背后的刀声,白启身子在地上一滚,然后手一扬,一把比原来那把杀死石田的匕小许多的匕出现在白启的手里。
黄薄一刀落空,等他回身看向白启的时候,白启手里的匕激射而出。
紧跟着身子在地上一旋的白启身上又有三把匕飞出。
三把匕上中下直攻黄薄的面孔胸口小月复三处。
就在匕射出后,白启向黄薄冲去,他的手里抓着刚从地上拾的一把弯刀。
看着射向自己的三把匕,黄薄的身子一顿,就在他准备舞刀抵挡白启这一击的时候,一直坐在马背上的陆玉箫动了。
陆玉箫动的是手指。
在陆玉箫的手里不知道什么多了一个木制的念珠。
念珠射向的位置是白启手里的弯刀。
黄薄一刀击飞射向自己面门的匕,然后腾空而起的他堪堪避过另外两把匕,就看到白启的弯刀看向自己的脑门。
随着白启弯刀砍来的,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启再次掷出的一把匕。
匕在弯刀的下方,和白启手里的弯刀度快慢一样,一上一下中间正好一尺的距离。
身在半空的黄薄避无可避,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此刻举起手里的刀迎向白启的话,那么,那把看似很小的匕则会要自己的命。
如果砍向匕,白启的刀会手下留情么?黄薄相信眼前这个青年不会,睁大眼睛的他似乎感觉到死亡已经笼罩了他的头上。
直到念珠一闪而逝。
白启手里的弯刀变成两截,白启的身子被念珠的冲撞之力下在半空中翻了两圈。
黄薄面容一喜,手里的砍刀拦住了匕后,身子刚落地的他就跨步举刀向白启走去。
看着嘴角带着血迹的白启,陆玉箫再次低下了头,他清楚的知道白启受了自己的念珠一击,再无再战之力——哪怕这一击只是击在刀身上,除非白启是一个气宗三境高手,不然此刻的白启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一样。
陆玉箫相信自己的实力,这个时候的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容,这是属于王者的笑容。
白启看着向自己一刀砍来的黄薄并未闭眼,只是感觉胸腔像炸裂了一样的疼,他没想到那个和自己年纪相差不了几岁的青年实力竟然恐怖如斯——念珠虽然击在了刀身上,但是白启的身体也像弯刀一样,虽未断,却浑身无力动惮不得。
白启咳出了一口鲜血。
看着白启的样子,陆玉箫相信眼前的白启并非是剑气宗的任何一脉高手,所以他再次低下头,拍了怕身下的白马,白马竟然知道此刻陆玉箫的意思,微微的闭上了眼帘,似乎不忍看接下来的杀戮。
的确传来了人头落地的声音。
不过并不是白启。
而是黄薄。
微感惊讶的陆玉箫似乎擦觉了什么,抬头。
看到一个嘴角带疤的少年静静的站立在白启的身边,一脸敌意的看着自己,少年手里的匕还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