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一个人指着你,说你已经死了,可能你会觉得他是SB。可是一个人换成很多人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我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得来的我死去的消息,可是无风不起浪。
“大明,谁告诉你们我死了的?”
人群里窜出一个声音:“你哥哥。”接着四周的人都开始附和。
“谁?”我皱眉,“我哥?我没哥啊。”我沈曦,独生子,以前觉得寂寞,现在觉得很不错。据说独生子和独生女结婚可以生两个,所以我的理想伴侣首先要是个独生女。
众人听我这么说,一时都懵了。我也是,一双眼瞪着对面的数双。
“操!我真没哥哥!”我急了,这个情况是始料未及的。居然会有一个自称是我哥哥的人告诉公司里的人我死了。这简直是太诡异了。不知怎么的,我就想把这个事情往魏庄那方向套,总觉得诡异的事情既然同时发生,不可能没什么关联。
这时,大明抖抖索索地走了过来,眼神胆怯,手陡然伸过来一把按住我的胸,那手还来回地蹭了蹭。本来这没有什么,猜都知道这小子是鬼片看多了,现在来量我的体温。可是我知道,并不代表魏家的祖宗知道啊。我眼睛不小心地划过大明脚底,就见到那黑水一点点地往外冒,吓得我赶忙退后一步,掩饰地说:“就算我是男的,你也别模啊!”
“不模我怎么知道你是热的!”大明回我一句,紧接着瞪着眼看着我,“你……你居然没死?!”
“你爷爷我不会那么早死!”我这话是很有根据的,因为白玄说了,我要到四十八才寿终正寝了。
众人都愣住了,一时间七嘴八舌好不热闹。我被众人围在最中央,关心的问候先放在一边,现在最主要的是查到那个说我死去的人是谁。
“平头。”
“有点高,可能一米八以上。”
“戴个眼镜,挺年轻的。”
“皮肤很白。”
“操!说那么多干嘛,直接看监控录像啊!”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让众人茅塞顿开。大明陪着我去监控室查找当天的录像。我们边走边谈,了解了不少的情况。
原来那个人是昨天来的,就是我昨天给主任打过电话之后,那个人就来了,说我出车祸死了。众人都说要去吊唁,那个人就说要再过几天,现在是来收拾东西的。
“我心里也奇怪,谁家死人了是先收东西,不是先料理后事的。不过别人都说是你哥,还拿出了户口本和身份证给我们看,就没错了。”大明一边走一边回忆,一时间发现了一些昨天忽视的疑点。“而且他收东西很奇怪,别人都是一样一样地放好,他是一股脑地扔进箱子里,然后打包带走。”
“什么?”我的步子一顿,转头看向大明,“你说他把我东西都拿走了?”
“嗯!”大明点点头,等了一会儿脸色就跟我现在的一样难看了,支吾了半晌才问道:“那这是遭贼了?”
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哪有小偷偷那些东西,又不值钱。但是既然有了偷这个性质,我就拿出手机报了警。至于录像,还是等警察来了再看。
在等警察同志来临的这段时间,我问大明:“那人叫什么名字啊?”
“沈什么来着,生僻字,我不认识。”大明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那个字该怎么写,就随口说道:“别问了,估计这个名字也是假的。要不是看他拿了你的户口本,信息跟你的人事档案里保存的信息一样,我们才不会相信了。”
“还拿出了户口本?”一想到户口本这三个字,我又开始苦逼了。户口本一直放在家里的,莫非是家里遭贼了。想到这儿,我赶忙从手机里翻出家里座机的电话,希望魏庄那小子能接。
但是连打三遍,都无人接听。我一时猜不透这魏庄究竟是不在,还是不想接电话。按理说他是地缚灵应该不能离开那栋房子,也就是说魏庄是不想接听电话了……
大明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哥们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说实话,就办公室里那些私人物品,丢了也不可惜。但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来拿走我的东西,还告诉别人我已经死了。
我虽然是搞勘察的,但那不是侦查。等到警察来的时候,直接进入了监控室。这栋商业楼的监控安装得比较早了,所以电视框里显出的色彩并不好,跟黑白似的。放映的时候还会出现信号不良的那种波浪线。幸好录像是昨天的,才没有被清洗掉。
大明说那个人是下午来的公司,保安便一直快进,可是奇怪的是从中午开始,剩下的录像画面全是雪花,而这种雪花持续到下午四点,才重新出现画面。保安队长傻眼了,按理说是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
录像带每清洗一次,其实都是损耗,所以这批录像带是新订购的,已经用过两次,完全没有问题。为了证明不是录像带的原因,保安队长将录像带的录制点调整到刚才出现雪花的那一段,插入设备,开始录制当前的状况。
过了大概十分钟,当录像带从设备中拿出来的时候,那段雪花被新的镜头所代替。
这下子不仅仅是保安队的傻眼了,就连警察都出了一身冷汗。
“这难道是昨天的录制出了问题?”警察疑惑地问了一句,但现在执勤的保安正好是昨天的那一班,他们表示一切正常,昨天没有意外发生。警察推断了很久,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决定在相貌上下功夫。
现在仍有那么一种方法,就是根据目击者的口述,还原犯罪嫌疑人的样貌。大明和一名一名女同事努力了半天,结结巴巴地说了不少信息。而根据这些口述,电脑上的页面逐渐出现了一张陌生人的脸。
我看着那张脸,很肯定地不认识这个人。图像里的人细眼弯眉,一张薄唇,鼻梁挺直,皮肤很白,却不是病态的那种。
而其他人看着电脑里完成的图,点点头表示了一句:“形似了。”
“啊?”我和那个负责拼图的警察同志同时讶异地叫了一声,就听见女同事发花痴地说:“那个人的眼神好有杀气!”
杀气?我扯了扯嘴角,这年头顶着一股杀气出门的不是神经病就是黑社会。但是我根本就不认识黑社会里的人,也不可能惹到对方。可是看这人的感觉,又不像是个神经病。莫非那杀气是这些女人杜撰出来的?
我正疑惑,旁边的大明忽然浑身抖动了一下,很肯定地附和道:“真的有杀气,看人的眼神像是刀子似的。”
大明是不可能喜欢上帅哥的,要知道他也是个直男。所以连他都这么说,我就迷茫了。我也没有招惹过这样的人,究竟他是因为什么,而要拿走我的东西,还告诉别人我已经死了。
那张合成好的人脸图被传到另外一台电脑上,那里有全国的身份证信息档案。系统会自动根据身份证上的照片,来选取最符合人选。
不一会儿,一张气势跟前一张完全不同的照片出现了。按理说每个人照登记照,尤其是身份证时,那绝对都不会好看。但是这个人不仅照出来很帅,那双眼睛还似乎能透过照片,盯视外面的人。
信息下拉,大明一下子指着名字中的一个字嚷道:“就是这个字!”
我凑近一看,还真是个生僻字,蚚。那个人叫宁蚚。
“啊?!”忽然旁边的女同事叫了一声,伸手指着一处让我们看。一看到那三个红色的字,我的后背就发凉了。
那三个字是——已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