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演技一流
“皇——”那一声皇上被马小琥捂在了手掌心里。
“哦~原来是暗卫小丁啊。”可怜一个彪形大汉被马小琥叫成了小字辈。
地洞里那么暗，马小琥当然是认不清人的，他认的是冤魂。而不得不说雨化田为了逮他还真是花费了有够大的手笔，竟然把宫里那些认得他的暗卫全都调出来了。
“我现在不是皇上，据某督主说我现在是什么柯镇海大人的儿子，所以你们上去之后知道怎么做了？”每一个被接到地洞里来的士兵都被马小琥如此教育一番，而雨化田的手下们还真的非常上道，这么一番通气之后，他们自个儿去教育其他新进来的士兵去了，无需马小琥担忧会有穿帮的情况出现。
“你倒是好演技。”
身后过于靠近的呼吸让马小琥后颈一阵阵酥麻。
“没你的好。”掉了一身鸡皮疙瘩的马小琥无需转身都知道身后那个人是谁，明明对他的气息已经很习以为常了，可每次他在他脖子后面说话都能激起浑身鸡皮疙瘩，这反应真心不好……
“上面的人都下来了吗？”站在洞口处的马小琥还听得到上面正刀光剑影来着。
“有百来号人，不过都是在演戏给曹少钦听。”雨化田轻拰了下被雾水打湿的发丝。
“别动，这不是雾水。”马小琥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擦。
“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沙漠里是不可能出现大雾这种天气的，所以这种逆天的现象很快就会消失，我们赶紧回去龙门客栈那边整顿你的军队吧。”马小琥当着雨化田的面替他清理掉身上粘附着的脏东西。
“还有多久会消失？”雨化田心里面暗暗计算着。
“熬不过今晚。”
“如此的话，不久就要与曹少钦正面对敌。”话虽如此，雨化田也没有想要依靠浓雾的掩护来作战。
“那个，你派几个力气大胆子大的人跟我上去捡尸体。”看到雨化田眉宇间的愁思，马小琥情不自禁地替他出谋划策。不得天时，他创造天时。地势不利，他偏能改变。至于后果……反正他没下辈子可图不是，所以珍惜好这辈子才更要紧。就算没有老婆，也要吃好穿好……唔还有睡好。
安静地看着马小琥的眼睛，雨化田并没有问马小琥理由而是由得他去做，只是当他看到马小琥拖了一大堆尸体回来，还让士兵们就地挖了深坑将尸体打竖埋进沙子里，他也禁不住内心的好奇了。
“诶诶，不要这个，换另外一个。”看见小兵拖回来的是西厂的尸体，马小琥赶紧让他换别的尸体。
“为什么？”小兵以为马小琥是把他们捡回来安葬的，结果捡的全都是东厂那边的尸体。
“死了就别去打搅它们上路了。”其实算来算去，他们都是他这个皇帝的子民……只是此时马小琥选择的是雨化田这边，冷血也好，残忍也好，选择了就一条道走下去。
旁边的人偷偷扯了小兵一下然后静静地按着马小琥吩咐继续挖坑，作为他们的头头，雨化田替他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个埋法和地窖那些尸体的埋法相似。”这何止是相似，连五行方位都精准无比。若不是因为马小琥给他擦过眼睛，他还未必能看得出正确的方位。
“不一样，这次埋的尸多了点。”人造活人棺形成的聚阴池啊，那么重的怨气，白雾凝而不散也就不难理解了。
“尸体在动——”正在掩埋最后一具尸体的小兵赶紧憋住喉咙里的惊吓。
“你看错了。”马小琥粉饰太平般将一铲沙子盖到那尸体的头顶上，那谁敢说真话就把谁一起埋下去的眼神偏偏还无辜得让旁边的人全都冷汗淋漓。
“真是不务正业。”似笑非笑，目睹了一切的雨化田对马小琥就只有这么一句评价。那也是，对雨化田来说，马小琥的正业就只有皇帝这么一个职业。
此时的浓雾外头——
“五千精兵，一个不回。”曹少钦听着浓雾里头的打斗声越来越弱，直至再无声响。
“剩下我一个光杆督主，不知何时又轮到你？”假借共同抵御鞑靼外敌的理由，风里刀冒充雨化田的心情由仇恨到后快，中间夹杂着对龙门客栈里头的人的担忧，直至现在安定中又禁不住还有一丝对顾少棠的牵挂。这种被迫与龙门客栈为敌，却在敌对中满足了复仇的快.感的复杂心情最后沉淀成了风里刀不愿去仔细辨明的心绪。权力这种东西，一旦握在了手心里，就算最后放了手，某些东西也已经悄然变质。
“这雾气着实太过诡异。”曹少钦在自己的兵力也损失了不少之后终于停止了对浓雾的试探。
“世间得不到解释的现象，在纪朝那儿总能找得到理由。”
“纪朝？”听到曹少钦以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轻念着纪朝这个名字，风里刀扭头看向曹少钦。
“哼，既然他躲在浓雾里不出来，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何时。”曹少钦冷哼一声。
“龙门客栈那里虽然有水，可是没有粮食补给的话，也只能够守个几日。但若以尸体为食，只怕你守不了那么久。”报复完雨化田的风里刀巧妙地暗示着曹少钦退兵。风里刀愿望是美好的，可惜龙门客栈那边不仅仅只有几个人，而他口中所谓的两脚羊现在全都是需要口粮的活口，现在龙门客栈那儿的粮草能支撑个一两天算不错了。
“这雾气总会有散的时候。”阴戾的声音冷哼而出，而这曹少钦说的并非是负气之言。
“但愿如此。”心里面明明记挂着顾少棠是否安全的风里刀虚以为蛇，却不料喉中一甜，就一口血喷了出来。
“没事吧？”曹少钦假惺惺地关心之。
“多谢关心，天气炎热上火了而已。”风里刀强压着紊乱的内息。雨化田的确让他生不如死，可常言笑喂他的那一剂药才是真正要他命。没错，内力是短期内激涨了数倍，但不属于身体的东西总归是有害的。
“那就好。”嘴角牵起阴险的弧度。
……
“开水，小心开水！”因为老祖宗把井水给污染了，现在龙门客栈里的人想要喝水都得架锅烧开过一遍才敢喝。人太多也是个麻烦，就连喝个水都没位置伸手屈肘。当马小琥跟在雨化田后面推开大院门进来时，这龙门客栈不仅里里外外站满了人，连同地窖那儿也全都是人，恍惚间马小琥还以为看到了现实版的兵马俑。
“这真是壮观……”明明都前胸贴后背了，竟然还能保持秩序。
‘督主。’为了保持安静，他们竟然一致转头过来无声致敬。
“要死，”怎么就这么听话得让人心疼。
马小琥想起最开始那些被误杀的士兵，他体会到了如同雨化田般的那滞后的难受感，这之后就是以龙门客栈为中心的浓雾向外退出了二十多米的空位，龙门客栈也就不用人挤人了。
“过去看你妻子。”顾少棠见马小琥一回来就把他从雨化田身边拖走，当马小琥从顾少棠口里得知素慧容流产了，马小琥的下巴立即掉了下来。
“容，容儿。”马小琥哆嗦着手模上素慧容那张病弱的脸，她到底是怎么骗过这些人的啊！
“夫君……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住孩子……”纤长的睫毛颤抖着睁开，那脆弱的目光看得马小琥一阵阵揪心。这……是影后了吧！
“没事的，没事的，我在，你好好睡，睡醒就会没事了。”马小琥轻轻抚模着素慧容的头发，让她好好睡觉。
在旁边一直照顾着素慧容的凌雁秋怔怔地看着她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病容，直至马小琥将素慧容冰凉的手放至她掌心里，她才回过神来。
“帮我照顾一下容儿，敌人不退，我无法保护得了她。”一脸忍辱负重的马小琥心里面则在高唱着百合之歌。
“没用的男人，”凌雁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那冰凉的小手，也不知道她这一句低骂说的是马小琥还是外头那个只顾着江湖正义的赵怀安。
“站住。”
说这话的是布噜嘟而不是凌雁秋。
“她真是你的妻子？”布噜嘟虽然知道汉人成亲早，但眼看到马小琥真的成亲了，她心里面不是滋味，特别是马小琥还这么温柔地待她。不得不说古今的文化差异太大了，布噜嘟身为鞑靼人自然而然把野草般的生命韧性视作常态，作为明朝男人也没几个会在外面如此露骨地体贴妻子，更何况是粗犷的鞑靼男人，所以马小琥这种被现代文化教育出来的绅士风度在别人眼里就成为了他很爱很爱素慧容这个妻子，简直就连素慧容的头头雨化田都要产生错觉了。
“是的。”马小琥很是抱歉地看着布噜嘟。如果素慧容和布噜嘟非要选择一个的话，他其实更喜欢率直的布噜嘟，只是没有如果。
“好好待她。”转头走开。
只是这房间里妒忌的又岂只有布噜嘟一个女人……
“啊！”
走出房间的马小琥被水井里飞天而起的老祖宗吓了一大跳。
“柯公子，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乱走的好。”雨化田将马小琥单独拎进了龙门客栈的至尊VIP客房里，至于那个要马小琥而不得的老祖宗此时又被大档头用不正当手段给拦着了。
唉，可怜的两曾曾曾曾曾……祖孙啊。
“要命啊，明晚就是月圆了。”颇为替老祖宗担忧的马小琥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那个正在关门的雨化田目光的变化，无意间扫过食指戴着的削云戒，雨化田心里面冒出的却是想拿老祖宗去试验孰坚孰利的危险念头。
“啊你——”很好，现在马小琥看见了，也被他侧眼漏出来的骇人光芒给吓得小心肝儿碰碰跳。
“我什么？”回过头来的雨化田像是要隐藏般微微眯起那双既危险又惑人的眼眸。
“你别这么笑法……”他会怕的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