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在这时呆过冬季,但听到特鲁和蓝天的形容,程成觉得这里的冬天温度应该在零下三十度左右,程成生活的长江中下游,一年里冬天并不长,最冷不会超过零下十度,大家穿个羽绒服过冬就足够了。零下三十度,在如此简陋的条件,想要度过这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季,除了食物,衣物也是必须的。而程成目前来说,只有一件厚大衣,蓝天答应帮他做的衣服还没有开工,想到这里他马上问:“蓝天,你几时动工帮我做衣服?”
“你们盖房子时,就帮你做衣服吧。先做一件厚大衣,你试试看。”蓝天想到特鲁和程成盖房子时肯定会很忙,他自己也应该是没蔑可以编篮子的。只是他没想到,真正到那个时候,他白天得帮着特鲁做饭,还时不时的给程成搭把手,做衣服就只得开夜工了,差点把他累死了。
“除了大衣,我还想多要几件衣服。”程成点点头,他想得快点弄些兽皮了,越多越好啊。除了做衣服,还得做被子什么的。
“恩,大衣做的时间稍长,而且用的兽皮也多。其他的衣物,我慢慢帮你做。反正我今年不用做大衣。”蓝天很爽快的答应了。
两个人在蓝桦的带领下很快的找到粘土,这里的泥土已经被人为的取走了一些,留下了几个大坑。这种黄沟泥巴,粘性强,除了程成想到的用途,还可以烧制陶器的,所以算得是上比较珍贵的东西,只是这里人用的陶器并不多,更不谈瓷器和砖瓦了,所以粘土还是很多的。
程成试了试粘土的粘性,确认了一下,然后摘了几大片树叶垫在篮子里,直接挖了些泥巴回来。蓝桦两兄弟也学着他的样子,帮他装了些泥巴回来。
程成在家门口弄了个小坑,泥巴和了水,一个劲的在里面踩,巴图和特鲁也跟着在里面踩着,后来蓝天也下来了,现在特鲁已经很聪明的不问程成做的事情了,因为他知道,程成做的东西总是很有用处的。大家都在稀泥巴里踩着,踩的时间越长,泥巴的粘性就越强,踩得就越来越吃力了,到了后来,脚踩下去几乎很难拔起来了,程成才叫停。这样的泥,才好用。
大家在踩泥巴的时候,程成去搓了几根草绳子,緾在竹子上,然后把它们扎成一排竖在地上,抹上踩好的稀泥巴,两面都涂抹均匀。蓝天三个人一个劲的转围着程成转,见他这么仔细的涂泥巴,蓝天忍不住还是问道:“这样涂好了,有什么用处?”
“先让它干透,过个两三天应该就知道它的用处了。”程成心里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种事情他以前没有做过,只是模模糊糊有个印象,见过村子里有老人这样做过砖盖的房子的内墙。那时家里比较困难的人家,没有多余的钱去买砖,盖房子时买的砖就只彻外围的四片墙,而屋子内面的间隔墙就是这样做的,而且这样的房子一般都是有木头框架的。
现在程成准备用竹子代替木框架,主要是因为没有锯子凿子类的工具,大树弄不断,也无法据些木板,更别谈在大树上开洞什么的,也就没法子用粗大的树木来做房子,而且做房子的木材也要是干的,不能用刚砍下来的湿树。相对来说竹子要细多了,并且竹子有韧性,不易烂,在这个落后的年代,竹子盖房子要简单易行些。
这一片竖在门口的竹墙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参观过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但程成并没有告诉他们,这是做什么用的。因为他也不知道,想象中的跟实际情况是否相符。要是泥巴墙做不成,还得想其他的法子做房子,光是竹子,木头,草和叶子什么的盖得房子,肯定是不够结实和耐用的。
如果不行,还得想法做出砖来,有了砖盖房子会好多了。可是做砖,在程成生活的年代几乎都是机械化作业了,纯手工制砖不仅麻烦,而且十分耗时费力,并且砖胚做出来后,还得开窑烧制。这里烧制陶罐的简单窑,程成都没有见过,但看着这么粗糙的陶罐,他是可以想象到,那窑是不可能烧出好砖来的。如果先挖窑,那个工程也太大了,而且火候他也不了解,制砖的过程,他完全是个理念家,没一点儿实践经验。都是小时候好玩,和小朋友们跑到砖窑厂玩的时候,看到过一点半点的。真正让他做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两天后,程成特鲁蓝天三个人都在家里理头苦干着编织活,巴图大叫着冲进来说:“叔叔,外面的竹子好硬啊。”几个大人出来一看,泥巴干了,竹墙显得十分结实,程成试了试,果真是想象中的差不多,他笑了笑,终于放下心来,门前空地上堆放着大量竹子和干草,外加最近弄回来的一堆棕丝,心里美美的计划着怎样用。看着身后的房子,程成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住惯了干净的水泥房子,谁乐意住这种最简单的草棚子,又矮又小,还没有间隔,吃的住的都在一起,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原本程成是计划盖三室一厅带厨房的,两间卧室他自己一间,巴图父子俩合用一间,厨房兼餐厅,另外一间当贮备室的。这样的格局是他想也很久才定来来的,卧室面积稍小一些,反正也没有什么家私要摆放,别说衣柜什么的,就连最基本的床都没有,卧室根本就必要做大。而厨房和贮备室就要占的面积大些。原本还想留一间客厅的,后来想了想,一来这里不兴在家里请客,二来就眼前的材料盖这么大的屋子也比较困难。
他仔细在地上画着草图,认真设计着。这里是无法盖室内浴室和厕所的。全是泥土地面,怎么弄这些东西。但是厕所可以盖在屋子后面的树丛中,浴室就很难办了,不盖吧,自己没得用,盖吧,又找不到合适的材料,也无法排出水,现在只想着能做个大盆子,烧水在房间里泡澡了。可惜,这个想法,也只敢在脑子里想想罢了,他知道想要实现还得慢慢来。就家里的两只竹盆子,他已经是费了极大的功夫才弄出来的,不管怎样总算不用去河边洗脸洗脚了,泡澡是没希望的,但天冷时可以烧点热水来擦洗体。
程成不停的在小本子上画画写写,不停的计算着多大面积得多少材料什么的,而且房子的格局也是不停的改来改的,是做个正方形的,还是做个长方形的,卧室是挨在一起,都一样大小,还是要分主卧和客卧?总之,现代人的思维,总是不断的在和最落后的时代发生冲突。有时候画得好好的,才想起这里根本就无法实现,只得又重新开始。好在他一早就定下了房子的基本功能区间,现在只要画出满意的格局来。
见他一时皱着眉头,一时高兴,特鲁几个人都不敢打搅他。程成画好房子,仔细的检查了几遍,终于确定就按照这个图来盖了,才让特鲁巴图和蓝天蓝桦过来观看,几个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纸上画着几副立体房子图。
“实在太漂亮了。”几个人词穷的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了。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画,虽然是最简单的白纸上画着黑字,但大家显然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这个巴掌大的小本子程成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进包里的,这可是目前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纸制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