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又遭到了程咬金的辱骂,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丫的程咬金,我要是不找个机会报复你,我就不是乔小乔。”小乔心里骂着的同时,孤独、痛苦、无助便再一次袭上了心头,“我为什么非要跟着这些人走?难道这样就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吗?那逆辰珠上的诗究竟是不是某种暗示?我自以为跟着他们这些人走便是顺其自然,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难道不是自己偏执的表现吗?自己总把自己当成人,可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尤俊达认为我能听懂人言,在他的心里,要么把自己当成神鹿,要么也只是把自己当成极有灵性的畜牲而已,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自己是个人的。在这个世界里,真正的朋友或许也只有老虎泰山一个,而自己真的能甘心和那些低等动物生活在一起吗?如果那样,自己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越想越失落,小乔闷闷不乐地低着头跟在队伍后面,不知走了多远,突然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传了过来。
知道是盈儿的声音,小乔抬头一看,前面出现了一个茶棚,那些人都从马上、车上下来,向车棚里走去,唯独盈儿,竟乐呵呵伸开双臂向自己跑了过来郡。
看着盈儿满脸欢笑着跑过来,小乔心里苦涩地笑了笑,鹿的两只漂亮耳朵,不由得动了动,盈儿一见,便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了小乔的脖子,小胖脸贴在小乔的脸上,亲昵地蹭来蹭去,两只羊角辫,有意地拨弄着小乔鹿身的两只长耳朵。
对于盈儿这种亲昵的动作,小乔避之不及,只能心里酸酸的默默承受着。她知道盈儿是真心的喜欢她,在这样一个懵懂无知的幼儿心里,无法接受大人世界里太多的条条框框,就连和同龄的小朋友,也经常前一分钟还玩的开开心心,下一分钟就哭着鼻子走了,似乎只有小动物,才能是自己真正的朋友,既不抛弃自己,也不惹自己伤心,无论有什么心里话,都喜欢趴到小动物的耳朵上说。这不,盈儿在小乔的脸上亲昵了一会儿后,就趴在小乔的耳朵上小声说开了,“那个大黑脸不是好人,他刚才骂你了,我想帮你打他,可又怕打不过。父亲还说,前面是个大城,怕你坏事,要把你捆起来……”
前一句听到盈儿想帮自己打程咬金的幼稚想法,小乔还觉得好笑,可一听到尤俊达要把自己捆起来,小乔的头猛然间嗡的一声,“好你个尤俊达,还真把我小乔当成畜生,想抓就抓,想捆就捆,是不是嘴馋了也要把我吃了?”想到这里,小乔心里突然燃起了无名的火焰,迈开步向那个茶棚走去。
可走了几步后,她心里的火焰竟慢慢熄灭了,到现在这个境地,她不得不接受自己是只低等动物的事实,自己是一只梅花鹿,不是一只小猫小狗,这要是到了城市中,自己还大摇大摆地跟在他们后面,肯定会被人当成稀罕事,引起人们的围观,那样,这帮山贼也就无处遁形了。
“我该怎么办?还要不要跟他们进城?”
小乔犹豫着站住了,看着不远处罗士信还站在外面,正面对着自己的方向,似乎是在看自己。这时尤俊达走了过去,拉了下他的手,似乎想让他进到茶棚里,可罗士信像个石雕似的,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尤俊达见没有拉动罗士信,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把目光投向了小乔屈。
“不要怕,我会帮你的。”刚才被小乔一时怒气甩在后面的盈儿,又乐呵呵地跑了过来,
看到父亲正站在对面观看,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小嘴也跟着撅了起来,和小乔站在一起,仿佛对面的父亲就是敌人,她立场坚定地站在了小乔的一方。
看了眼可爱的盈儿,又看了看傻站在茶棚外的罗士信,小乔的心情顿时好受了很多,现在她不是十分孤单,至少盈儿还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在对她向来严肃的父亲尤俊达面前,她竟然敢宣战似的站在了小乔的身边,这让小乔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至于那个罗士信,或许因为常年呆在深山里,对动物的了解和信任,远高于人类,但对于他,小乔无法透彻地揣摩到他的内心世界,但这个人至少对自己没有威胁,在他身边,自己会感到很安全。
短暂的抉择之后,小乔昂起头,迈步向茶棚走去。
这个茶棚很简易,几根木杆支起个竹席凉棚,茶棚下有几张木桌,桌子不大,桌面相当粗糙,表面既没刨光,也没刷上颜色,简单说就是一块木板下钉着四条腿。茶棚下的一角,有一个土灶,灶上放着一个大茶壶,茶壶口正喷着热气。程咬金和歪嘴、野豹等人,分别围在两张桌子旁,等待着茶棚的老板上茶。
茶棚的老板三十多岁,干瘦矮小,头上裹个白色粗布巾,正手脚麻利地从灶上的大茶壶中往碗里倒茶。
“我说伙计,你他娘的能不能快点儿,上碗茶也这么慢,跟他娘的女人上轿似的,磨磨蹭蹭……”程咬金坐在一个长条凳上,一条腿踏在凳子上,裤腿挽到膝盖,腿上露出了黑乎乎的长毛,一只大手拍着膝盖喊道。
“我说咬……儿啊,这是怎么说话呢,待人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咬金娘和尤母坐及若兰坐在靠角落的一张茶桌旁,她习惯性的叫了声‘咬金’,可话说一半又改了称呼,白了一眼程咬金,又警觉地看着茶棚老板的表情。疼儿莫过母,程母知道儿子闯了滔天大祸,心总向被绳子吊起来一样不踏实,可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却仍不知收敛,走到哪里都处处招风头,她恨不得儿子是个物件儿,那样她就可以把儿子随身藏起来,可是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偏偏又是个傻大黑粗的大块头儿,别人要多看儿子一眼,她的心里都又惊又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