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隋唐农民起义的发源地——瓦岗寨,以前在小乔心中还是些印象的,但最多也只局限于这个地名,就像水泊梁山、景阳冈一样,不过也只是从历史流传下来的故事中听到过,但当她来到隋唐时期真正的瓦岗寨后,不免有些失望。
来到瓦岗寨后,终于结束了逃亡的生活,小乔每日里没事做又举得闷得很,便经常出来溜达,对这里的地形地貌也有了一些了解。这瓦岗寨北离黄河白马渡口不远,来的时候尤俊达等人便是从那里过来的,而这个瓦岗寨周围,四处荒草丛生,沟壑纵横,大小水泊数不胜数,瓦岗寨便处在这样一个块土地中的高岗上,四周由类似城墙的土围子围成,虽然高度和宽度和古城墙没法比,但若是外敌进攻,这个土围子应该具有一定的防御作用。这土围子至少有十公里长,被围在中间的瓦岗寨,大小相当于一个中等人口的村落。瓦岗寨内聚集着很多人,这些人中男女老少都有,多数衣着俭朴,农民打扮。小乔不知道寨里究竟有多少人,但那些青壮年男子看样子至少也有上万人,这些青壮年男子,每日必到寨中指定的训练场上由人带领训练,每到这个时刻,那些参与训练的人热情高涨,喊杀声此起彼伏。这份热情,绝不亚于抗日战争时期党领导下的民兵队伍。
最初几天,小乔经常会溜到这个训练场外偷偷观看,可不到两天便失去了兴趣。
早晨的阳光带着一丝淡淡的暖意照在身上,呼吸着带有浓郁野花芳香的空气,小乔感到无比舒畅。在这片偏远荒凉的土地上,在这座孤零零的寨子里,只有这空气和阳光,还没有让小乔感到厌烦。
“每天这个时刻,正是和姐妹们爬出被窝儿,匆匆慢慢洗漱——吃饭——赶去上课的时刻。可现在,可现在……”训练场上喊杀声震耳,小乔看了几眼后便失去了兴趣儿,转身离开了训练场,她又想起了她的姐妹们。
脚下是绿油油的草地,踩在这些青草上,一种很亲切的感觉突然涌向了心头,“这个时候,家乡的山也已披上了绿装,侧卧在我家周围的山之娇女又换上漂亮的外衣了!”小乔漫步在土墙围子附近的青草上,青草那柔软舒适的感觉立刻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她喜欢自己家周围的环山,那三面的环山连绵起伏,山坡舒缓,山形却十分秀丽,把三面的环山连起来看,就像一个体态丰盈的少女躬身侧卧在那里,把她的家环抱在怀里。每当这个季节,是她往山上跑得最频繁的时候,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遍布整座山上,五颜六色,一丛丛一朵朵,娇女敕得让人不敢伸手触模,生怕手一触那些花朵便会凋谢了。而且这个时刻,很多山野菜也从地里钻了出来,象太阳菜,野荠菜,山葱、山韭菜,还有蕨菜。这些山野菜每一种都是一道美味,而最美味可口又极有观赏价值的该数蕨菜,刚刚冒出地面的蕨菜呈女敕女敕的黄绿色,叶子还被裹在细长的茎杆儿里,在茎儿的尖上弯成一个姿态可爱,发簪一样的小钩子,那娇女敕的颜色,那可爱的形状,是小乔最喜欢的,看着它,比吃到嘴里更要惬意。
想到了山野菜,正走在土墙围子附近的小乔,修长的四条鹿腿慢慢停住了脚步,伸着优雅美丽的脖颈向土围子外望着,但土围子足有三四米高,黑漆漆似一道永远也无法逾越的屏障,连她的视线也被囚禁在里面,可就连她的视线也突破了这道障碍,她有如何跨越千山万水,跨越时空看到她的家乡呢陵!
“不知道现在家里怎么样了?妈妈的眼睛一到这个季节便越发的看不清东西,爸爸和哥哥也该到山上侍弄山野菜去了,此时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是不是也在想着我?”小乔由脚下女敕绿的草地想到了自己家乡的山野菜,又由山野菜想到了自己家人,她的心立刻如被万把钢针刺穿般疼痛。
她来到这个时代似乎已经快一个月了,如果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也和这里同步,这一个月来她的灵魂都附在这只梅花鹿上,那么她自己的身体是不是仍还处在昏迷中?如果真的仍在昏迷中,那么学校和她的姐妹们一定会通知她的家人的,那样一来,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会急成什么样子?尤其是体弱多病的妈妈,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还担心的不得了,要是自己昏迷在床上一个月,她怎么能承受得了!
眼前一阵模糊,两颗晶莹的泪珠在小乔鹿身两只美丽眼睛里滚动着,那两只挂着一层薄薄泪水的眸子,黯然地望着围墙外的天空,久久才慢慢转过头来,眨了一下眼睛,盘旋在眼窝中的两颗泪珠最终还是滚落下来,掉进脚下的草地里。
良久,小乔才慢慢挪动脚步离开了原地。寨子内人来人往,很多人都用赞赏,甚至膜拜的目光看着她,这几天来,小乔都没有站在一只梅花鹿的角度去揣摩这些目光中的含义,也没去分析她为何能在瓦岗寨内如此自由地行走,现在的她更没有心情顾及这些。
瓦岗寨内人口众多,屋舍也很密集,一排排整齐的灰色砖瓦房把寨子分成了几个区域,粮仓、库房、牲畜圈舍、铁匠铺等位于寨子中的最里侧,前面中央位置是个足有一家影院大小的聚义厅,聚义厅内是瓦岗寨内几个头目商量事务的地方,门前挑起一面绣着四个繁体大字的旗帜,这个兵丁训练场便在聚义厅前右前方的一块开阔地上。
小乔心事重重地走出训练场,路过聚义厅,聚义厅外,李密和翟让正站在聚义厅门前高高的台阶上望着小乔的身影不知在谈论什么。但此时的小乔更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二人,她的脑海中都是他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的身影,不知不觉,她又回到了她的住处——一间位于尤俊达夫妻房间左侧的耳屋里,这是很小的房间,但现在却完全归属小乔一个人狺。
今天的盈儿不知为什么竟一次都没有露面,小乔就这样安静地在房间里度过了一整天,这一天里,自己的亲人、室友、同学、还有那个郝成斌,不知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多少次,直到一轮圆月高挂在野空中,她仍无法从入眠。
窗外渐渐安静了下来,偶尔有几声寨子里的狗叫,但在这个旷野外的山寨里,小乔感觉那狗的叫声也显得柔弱和孤寂了很多。小乔趴在一张柔软的皮子上,看着月光投到纸糊的窗户上,在窗下形成的那个黯淡凄凉的月影发呆,看着看着,她突然扑棱一下站了起来,在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一幅她曾期待过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