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晔费了很多力气才将那团烂糟糟的“战书”恢复原样。
而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困惑地询问着李梦菲“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怎么得罪他了你要是没得罪人家人家干吗不辞辛苦亲自来找你下战书”诸如此类的问题。
直到所谓的“战书”被打开的那一刻,他才终于安静下来。
“你确定这是战书?”良久沉默过后,他迟疑地问她。
“咳咳咳,我猜的,猜测而已。”李梦菲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那我问你,你是如何得出这个观点的?理由呢?证据呢?”
“理由就是……没理由,”她干笑两声,然后挠挠头,一本正经说道:“如果非要有一个合理化搬得上台面的解释,那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女人的第六感诶,你听过的吧,这个一向都是非常准的。”
“哦,呵呵,女人的第六感么,知道,知道。这个是很准……”白晔也十分配合地笑了几声,然后面色突然一沉,戳着她脑袋训斥道:“你也知道那是女人的第六感,可我拜托你,你是女人吗?是吗?是吗?”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似乎在李梦菲杀人般的目光注视下琢磨出了滋味,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哦不对,这样说很有问题,你是女人,你的确是女人,但是这也抹杀不了你是一条废柴的事实,所以,归根结底,你最多不过是一条女废柴。即使拥有性别,可你还是废柴!而废柴是否有第六感,我想这个问题就不用我细解释了吧?”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你别跑,你有胆子就别跑那么快!白晔——”
两个人追逐而去的身影背后,小巷口某个手里攥着一把零钱、背心上印着“侯记”字样的老大爷止不住地后怕,“这姑女乃女乃,下次再不敢偷工减料了”,他抹了一把头上的粗汗,然后在毒辣的日头下大大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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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正经的,白晔,你给我分析分析,我和他没仇没怨的,他这是什么意思?而且这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一直追了半条街,李梦菲终于没了体力,于是宣告放弃。而白晔也乐意之至地停下脚步,模模自己的肚子,委屈道:“你是吃饱了,跑这么快,问题还这么多,我这里可还唱着空城计呢。”
“啊,你还没吃饭吗?那你刚才不去吃,傻乎乎地跟我走干什么?”李梦菲白眼之。
白晔的委屈顿时更大了,“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吃饭?要不是于沛菡突然打电话叫我过来陪你吃馄饨,我现在恐怕正在某饭店里和安哥吃得痛快呢!谁知道你这么快就吃完了,也不等等我!”
“这,这样呀……”知道是自己错怪白晔了,李梦菲的分贝立时骤减,心中暗骂于沛菡,做事却不做全套,既然叫人家过来陪自己吃饭,又不告诉自己一声。这种事情又不需要什么惊喜,幸亏这是在半路上碰到了,要不万一走了两岔,岂不弄巧成拙?
不过埋怨归埋怨,若是抛开那些,单就白晔接到电话就风风火火赶来找自己这件事来说,李梦菲的心中还是挺美滋滋的。
“嘿,嘿嘿,那你是专门来陪我的?”她舌忝着脸傻笑道。
“哼,那你以为呢?我又不爱吃什么破馄饨!”白晔凶巴巴地回了她一句,然后十分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李梦菲虽然看不清他全部的表情,可有一点她却看得十分清楚,于是一直以来都被白晔捉弄的她突发奇想,忍不住想好好逗逗白晔。
“其实吧,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小白脸。”她一脸哀怨地叹息道。
“……”,下一秒,白晔目光阴沉地转回脸来。
看到白晔那副各种难看的表情,一直强忍着笑的李梦菲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指着白晔的脸哈哈大笑起来,“可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也会脸红啊!哈哈哈~~”
她捂着肚子还没有笑够,就见白晔二话不说已大踏步离她远去。
“喂喂,别走啊,哎,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不要这么小气嘛!”她边喊边小跑着追赶他,而就在她几乎快挪不动步子的时候,白晔终于停下了脚步。
“好笑吗?”
白晔缓缓侧过半边身子,鼻挺口端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地精致、俊秀,完美的轮廓令人不由得不感慨造物主的不公。
太……好看了!不夸张地说,李梦菲看的一对眼珠子几乎都快掉出来了,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开始不畅。她明明知道此时并非自己欣赏美色发花痴的绝佳时刻,可偏偏浑身上下就是没有一处听使唤的地方。
“不……”她下意识开口喃喃着,却又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唯一清楚的就是眼前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上渐有凉意氤氲。
“那么,是谁一片好意,又是谁不懂珍惜?”
“我,是我,是我不该……”李梦菲再次下意识应着他,可还没等她说完,就见那张脸猛然转向她,一副凄怨神情,“所以说,你知道错了?你承认错了?”
“我承认,我承认,我绝对错了!”被那凄凄惨惨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的李梦菲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于是下一秒,就在她还沉浸在自己是个伤了“美人”心的大坏蛋的情绪之中时,那张本是满布忧伤的脸上已嗖地换上一副无比淡定的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般向李梦菲挥了挥手。
“OK,陪我去找地方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What?什么状况?刚才的那一切……是我在做梦吗?
李梦菲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之后便忽而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耷拉下脑袋,小媳妇似的乖乖跟在人家后边,没有半点异议。
当然,这也难怪她,大姑娘家家的竟然因为贪恋美色而入了人家的圈套,这种丢人的事纵使换了任何人,恐怕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干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