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劭死死咬住牙,努力压住差点想要伸手把七月的头拧下来的冲动:这个女人!!难道想在这里告诉柴志宁自己是女人吗?!
七月不去理会李劭,仍旧灿烂地笑。
天色虽阴沉不晴,令人郁结难开怀,但她在笑。
她的脸虽有黑色的污泥和绛色的干涸血迹,可是那熠熠生辉的黑亮瞳眸光彩闪耀,目彩流转之际,风情万种,自有一种流韵姿态,摄人心魄。
“仲谧大人……,”七月笑吟吟地伸手指着那鵕鸟说,“能不能让我模一模那鹰架子?要不,我帮你们拿进去?可不可以?”
她说到可不可以四个字,几乎是闻言软语地哀求起来。
柴志宁和一干翊卫听着七月轻柔如飞翼的侬侬细语,一时陷入了愣怔之中。足足过了一刻,这位通侍将军才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暗自惭愧自己的失态,赶忙如弥补错失般地呵呵说道:“好,好!便交给他吧!”
后头这一句却是同那个拎着鹰架的翊卫所说的,那翊卫不是蠢人,自然瞧出自家将军对眼前这个脏小子的那种放任,他得令亦是急忙殷勤地将锁着鵕鸟的架子递给了七月。
七月嘻嘻地笑着,双手抱着鵕鸟,蹦蹦跳跳地随着柴志宁和几个翊卫、中卫、拱卫以及在最后的李劭他们不徐不疾的步子,跨过柔光厅的门槛,进到了里面。
待柴志宁在大堂正座上坐下,那几名翊卫于两旁肃立之后,李劭也随之走到了柴志宁的身前两丈开外处,而七月则低下头兀自展颜绽笑抚弄手中架子上的鵕鸟。
抚了两三下之后,闻人七月反手带上了槅扇木门。
这一瞬间,室内光线陡暗,而与此电光火石的同一时刻,一名反应极快的中卫踏上一步喝道:“关门做什么?!”
七月抬起头,天真无辜的神气一露无遗,她清脆悦耳的声音轻笑着响起:“进门不该关门么?我尾巴又没那么长……”
这笑话儿,老师们常常爱说。
但有个同学进了教室,特别是在冬日,若忘了随手带上门,坐在讲台上的老师就会斜睨过来一眼,说道:“尾巴这么长?到现在还没进来?这门怎么办啊?!”
于是大家哈哈大笑,那个同学便就很尴尬地跑回门口去关门……
七月的脑海里回忆着在人间界的学生生涯,唇角绽开越加灿烂的笑颜,心中叹着,五年多了!竟然五年多了!!
那时候的事情,都逐渐变得遥远模糊和不真实起来……
我,越来越像是这修罗道的人了!
唉!!
柴志宁见七月笑得无辜可爱,忙出声阻道:“莫要吓坏了小孩子,他不过顺手关了门罢了……”
那中卫还不曾作出反应,七月已经轻狷顽劣地笑着,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柄锁镰,众人只一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