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赵湨站在璧雍殿内,长身玉立,眼中兴味盎然。
当时,他又侧头,目光投向殿中,珠光、灯光交织幻化成奇异的色彩,在半空盘旋,最后汇拢在叫做“由额”的小额枋那辉丽多彩的金琢墨玉碾石彩画之上,久久不曾移动。
最后,他压低了嗓音,沉沉地说了一句:“是啊,我是常年在人间道。”
这是一个很深刻的记忆。
因为那一晚,他要了她,就在璧雍殿。
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刻骨铭心。尤其是对一个有超忆症的人来说,几乎是更加锥心刺骨的清晰。
抬头望月,七月再一次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逐逐细细地思忖起来,梳理脑中凌乱的思绪。
在月色下的槭树树冠上空,狡猊悠闲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七月面前。由于被遽然打断沉思,令她觉得有一种接近崩溃的歇斯底里想要发泄。
“我没有召唤你啊。”
她的语气有些生硬。
狡猊不动声色地回答:“你之前毁了数颗丹珠召唤我,也是要算上的。”
“你竟然知道?”七月微诧。
狡猊点头:“当然。”
七月沉默,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倘若狡猊连召唤它的请求都感知不到,又如何能出现在她的眼前呢?
不过,越欠越多的情况下,该怎么办呢?
她的丹田中存余的五气丹珠已经不多了;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从阳炁国南府港湾郡城的马哈茂德馆舍逃出来的时候,狡猊没有收取她所剩无几的丹珠这一事,七月并没有提出抗议;更因为这个缘故,她不能再随意浪费丹珠。
是的,可以回去再住半个月。
但是,半个月以后呢?
还是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届时,仍要起行。
七月叹了口气,问狡猊:“你是为了什么原因……要吃四大凶兽呢?”
狡猊平淡地回答:“这是命数。天所定。”
七月怔忪了一刻,自语道:“什么命数天定的,听起来真让人觉得玄之又玄,空而又空。一点意思都没有。好端端的,就把四大凶兽吃了三个……它们也是活物……”
狡猊:“嗯,是的。确实很玄乎。不过,四凶兽的五气是非常适合提高我能力的暗黑之气。也是这欲界四重天里,于我而言所仅有的为数不多,值得争取的有价值之物了。不说命运所定之类的话,换一个理由,那么就是我爱吃它们;就像它们爱吃人。”
“是么?”
实际上,七月只是随口应付地一问,对这种强取豪夺的事件没多少兴致。
即使,被掠夺对象是凶残嗜食生人的四大凶兽。
狡猊又再开口:“也多亏因了你的由头,才算是机缘巧合吃了混沌、饕餮和穷奇……所以,我很公平,自然会表达谢意。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