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突然轻笑一声,宛如暗夜中突然点起一盏灯,原本箭拔弩张的气氛又再度缓和了起来。墨言侧身,“墨某爱妻心切,还请诸位谅解墨某言语之中稍有不敬之意。”
落木等人的脸微微抽搐,你这也叫稍有不敬之意,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果赤赤的恐吓!但此人的深浅,却依旧难以捉模,若是往日,这顿干戈免不了,如今进入十荒境的时刻在即,实在不宜横生枝节。
落木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道:“元月果然能人辈出,不知这位先生又是出自元月那户大家门派?”
先生二字,让王解众人微微愣神。以落木的身份,就算是轩韬烈苏旖旎他们,都要尊尊敬敬称呼他一声落师兄,可笑如今他竟然以敬称先生二字称呼墨言!
“能人!”墨鸿突然嗤笑一声,“天灵皆闭之体之人也敢妄称能人,简直笑话,你们天星,倒是眼光独到!”
墨鸿刚说完,身边的墨小剑一个扫堂腿,两人砰砰连过两招,墨小剑阴沉着脸:“你个满嘴粪的下三滥,老子真想把你的裤头撂下来,看看是不是下面那菊花给缝了个紧实,所以满肚子的臭粪都从上面这破嘴里喷出来!”
“贱人,我忍你很久了!”处处受制的墨鸿,在天星一行面前,竟被一个无名小子如此辱骂,岂能忍下这口气!
可谁料,还未动手,王解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住手,还嫌你出的丑不够多么?墨鸿,你若再有异动,就你当日犯下的过错,你以为,老师和墨家会放过你?老夫希望你好好想想如何将功补过才是!”
王解轻呼一口气:“让落老弟见笑了,墨言是我元月第一世家墨家第三代传人,墨仲御墨兄的孙儿。”
压下心中层层疑惑,王解道:“落老弟,时候亦不早了,我们一并出发吧!”
落木也不再纠缠,点点头,示意众人转身朝海边走去,可谁知,耀北辰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睛未曾从墨言和酥酥身上移开。
落木眉头微蹙,一脸无奈。
“墨言,可敢与我下个赌注?”耀北辰声音一沉:“若是谁能将狂千笑逮出十荒境,谁,便有资格向酥酥提亲!”
众人一听,连王解都不自觉以袖掩嘴咳了几声。
狂千笑,“千笑天下,妄狂逆世,剑无冤魂,唯有败将!”这是世人对狂千笑的评价,此人未曾犯下何等大逆不道之事,也未曾犯下罪不可赦的血孽,却搅得大陆元武者人人自危,头痛不已,皆因此人,就是一名狂战之人。
短短几年,狂千笑的足迹遍布大陆各大门派世家。每战一场,均将对手几招落败,如何落败的致命破绽公诸于世,使得被挑战的各派各人简直恨得牙痒痒的,这无疑是以他狂千笑为标杆,来给各门各派排名!
狂千笑在惨败了天星元皇落九天的一名弟子后,终于将落九天激怒,落九天立下诺言,若他再敢挑战天星国内任何一人一派,就要将他废了!
岂料狂千笑完全不予置理,还专门挑选落九天的门下下手,终于被落九天亲自追杀,跑到这十荒境内。
就在耀北辰说出狂千笑的名字时,看到墨言微微发怔,杨美儿便传言将狂千笑的生平简单说了一下。
墨言嘴角一勾,没有由来地对狂千笑感到十分的亲切。若是墨言还拥有前世的记忆,必然记得,当年的他,长枪所指,亦是只有一个字,“战”,不战不休!
墨言还未开口,兰软软一下蹦在耀北辰的面前,呲牙咧嘴开始咒骂:“你丫的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哥哥就不计较你搞了条破水沟阴了哥哥一把,我老妹的亲事是由你来定滴么?”软软一甩头发,瞄了一眼曼珠,一副哥哥我帅吧的模样继续念道:“知道哥哥谁不?哥哥就是酥酥的亲大哥,亲滴,一个娘胎里蹦出来滴,还是一起手牵手出来滴!所谓长兄如父,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酥酥的亲事该由哥哥来定,知道不?”
曼珠站在软软的肩膀上,双蹄交叉,不断点头赞同,就看到软软突然竖起了兰花指,抛给耀北辰一个死鱼眼,道:“我老妹是有主的了,好歹哥哥和她也是孪生的,要不,要不你把我要去得了!”
啪嗒,曼珠头着地,栽了个倒插葱。
兰软软口水四喷,无所忌惮的无礼言语让耀北辰一脸铁青之色。
“软软!”一个沉醇的男声传来。
兰软软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变,转过身子,一脸讨好地看着墨言,道:“哥哥知道,哥哥立马闪一边去,您请!”
孰亲孰疏,简直比黑白还要分明!
墨言牵着酥酥的手,眼中闪过一丝隐怒:“殿下,这就是墨某与殿下的不同,墨某断然不会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当成赌注,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如此亵渎贬低我的女人!”
看到酥酥一脸气愤的表情,耀北辰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所言的不妥。岂有女子愿意被男人当成一场赌博中的赌注,更何况是酥酥这样一个自主自强的女子。
听到身后落木的低咳声,耀北辰阴郁地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到墨言突然道了一句:“赌,未尝不可,只是赌注,改一改。”
耀北辰身子一正,声音冷凝,“可以!”
就算不是为了酥酥,这场赌注也是他耀北辰所期待的,这个天下,黑白难辨,但强弱必分,人如此,门派如此,国家亦是如此!
墨言嘴角一勾,“若是我赢了,天星这一百年来的芝精之液,我要三滴。”
一句话,让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天星帝国,为何在顶尖武者的行列中,总是比元月稍胜一筹,便是因为这芝精之液,生长于万年冰窟之中的天芝,每百年都会凝聚八滴左右的精髓之液,对武者有着洗筋伐髓,甚至是重铸筋骨的妙用。
墨言开口便要三滴,要知道每一滴芝精之液珍贵无比,又岂是俗世之物可以与之衡量的?
酥酥咬了咬下唇,明白墨言的心意。墨言说过他的母亲墨帆,筋脉骨骼已经成型,年幼的时候修炼并不得法,如今就算想再拼命修炼,也只能止步于初元境,难有寸进!芝精之液既然有这样的效果,明显就是为他母亲准备的。
她的墨言就是如此,平日里淡漠疏离,但关乎身边之人的,却是思虑周全,而且,不计代价!
耀北辰眼睛微眯,道:“三滴,我倒可以做主。但,若是你输了?”
“我身上之物,皆可取去,筋,肉,骨,包括我这条命!”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动荡犹豫!
“墨言!”酥酥低叫一声。
就因为酥酥这一声低叫,耀北辰突然笑了笑,轻描淡写:“虽然你的命比不起这三滴芝精之液矜贵,但看在你乃墨家嫡孙的份上,命就算了,”脸色一冷:“废一手,一脚,如何?”
唇一弯:“一言为定!”
酥酥撇撇嘴,传言到:“墨言,狂千笑是谁我们都没搞清,如何将他追踪到手,而且,若是被那耀北辰先行一步,那”
“那便正中下怀,”低醇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我更愿意他先于我把人送到我面前,强取豪夺虽然有违道义,不过用在他身上,我倒觉得再合适不过!”
这番话后,两行人才走至海边。连墨言都不禁啧啧称奇,入口竟然在海域之下,十荒境,绝对是得天独厚的一片净土洞天。
落木一拱手,四人便先行下海。
紫魔女的五指淡淡的紫气溢出,渐渐将四人包裹于一层紫雾之中,紫雾轻飘飘遁入海底,消失不见。
王解朝齐愿点头,那齐愿走至海边,闭眼凝神,似乎在招呼什么。果不其然,一个庞大的身影乘风破浪而来,竟是一头白鲸。
没想到齐愿的契约元兽竟然是白鲸,难怪这趟十荒境之旅非他不可,而尽管当日他袖口旁观,王解对墨鸿多加指责,却也未曾对他诸多苛责。
众人上了白鲸之背,那白鲸吐出一个透明的圆泡,将众人罩住,如利箭一般,冲入海底。
圆泡将众人与海水隔离开来,海中美景,却尽收眼底。
可就在此时,齐愿眼神微闪,墨言却脸色大变,就在他想要将酥酥揽入怀中之时,白鲸的尾鳍突然一个剧烈的掀动,站于后头的酥酥规避不及,就这样被甩出那圆泡之外。
而就在酥酥被甩出之时,海域突然发生了巨大的震动,一根粗大的触须,将酥酥的身子卷了过去!
墨言没有丝毫的迟疑,冲出了圆泡之外。而软软的速度也绝对不慢,和曼珠一起冲了出去。
齐愿突然惊恐叫道:“深海鱼怪!”背上众人色变,白鲸似乎也受到巨大的惊吓,速度犹自加快而来许多,在前方撞入一层微微闪烁的光幕,带着众人消失不见。
此刻的墨言,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眼前这骇人的庞然大物上,小血儿,玄皇龙,曼珠分别浮于他的身边。
上百条长度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触须在无垠的海域中挥舞,庞大而恐怖的威压,让这片海域骤然被清场般不见一丝生命。
酥酥被那触须卷着,几乎全身尽被包裹住,在这庞然大物之中,化为一个不可见的点。软软的嘴唇不停地颤抖:“妖怪!”
“洪荒凶兽深海鱼怪,很强大,我们能干掉,但若一击不成,将他激怒,触须一收,酥酥会被生生扯断。”玄皇龙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小血儿侧头,看了看曼珠:“一口吞得下?小乳猪?”
曼珠砸吧砸吧嘴:“就我目前的修为,吞个四五根触须没有问题,要把它整口吞下,除非我达到洪荒祖辈的王级修为!”
嗞嗞的声音响起,站于墨言身边的人兽均感到一丝叫人心悸的气息在渐渐滋生,而前方的深海鱼怪,触须的摆动愈发的剧烈,似乎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力量。
在墨言的身后,冲天而起一柄数丈高的湛蓝大刀,几乎抽离了墨言身上所蕴含的雷元素,暴虐的雷力夹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渐渐上升!
“一击,只用一击,我将所有触须斩断,接下酥酥,其他的,你们收拾!”
一句话,小血儿稚女敕的声音狞笑一声,与曼珠一起,身形已经渐渐涨大,反倒是玄皇龙,却退至一边。
“起!”
墨言低喝一声,白发飞舞,一身墨袍,犹如修罗再世,那柄数丈长刀,几乎随他的身形一起而动。
蓝芒闪烁,所到之处,那触须根根掉落。而小血儿的身子,几乎只见到红光时隐时没,穿梭于那深海鱼怪的身子中,制造着一个接一个的窟窿,汩汩流出的墨色,将整个海域染得浑浊不堪!
曼珠相对来说却是轻松很多,尽情享受着战利果实,大嘴一张,“曼珠大人我,吃海鲜了!”
鱼怪的身子剧烈地翻腾起来,绝望,暴怒的情绪搅得整片海域天昏地暗,就在墨言就要接下酥酥的身子时,一道黑光从鱼怪的体内射出,气息之强,更甚本体。这道黑光,将酥酥的身子瞬间打偏,甚至在酥酥的胸口处穿透而没,消失不见。玄皇身子一摆,将酥酥飞落的身子接住。
而墨言,就在那道黑光打入酥酥胸口时,恐惧,惊惶第一次闪现在他一直平静无波,和煦如风的脸上,原本触手可及的笑颜,却突然间无力地如同凋谢的花瓣儿渐渐飘落,墨言的心,宛如被重锤狠狠砸烂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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