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蝠王本纪 第七十三章 路遇长乘

作者 : 塞北一叶

燃灯丢了重宝,当即理智大失,只见他双目皆赤,眼角欲裂,速度骤然加快,一步欺进冉一夜的身边,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这下子,冉一夜可就乐了,因为仅以能量而言,即使三清也不见得敢与大巫放对,而他可是一个堂堂的三转大巫啊,他真有点为燃灯这家伙感到悲哀。

但他没想到燃灯这厮是天地间第一具灵柩化形,不仅天生身板硬朗,而且肉搏技巧也是一流的,一时间竟与冉一夜斗了个旗鼓相当。

“哦,原来这老家伙居然如此生猛,怪不得敢与哥玩空手道呢。好啊,今天咱就好好玩一回。”冉一夜心中暗道。

于是只见他的脚下的步伐突然开始变得飘忽了起来,忽东忽西,忽左忽右,步态诡谲,变幻莫测,远望之如凤鸟翩跹,近观之似群芳舞风,端是将鬼车族的秘芨火罗舞给发挥得酣畅淋漓。

而他的双手则时缠时绕时推时带,看似招式至简,顺手拈来,其实大巧若拙,一招一式融尽了国术之精华,一起一落尽得形意之神髓。的确,多少个元会以来,冉一夜对中国国术的研究已到了极致,只是他从未想过这种来自后世的微末之技也能在洪荒大地放出异彩。若不是日前收服铮兽时,他无意中使出的一招太极缠手获得了异外的效果,他是根本不敢将这些东东拿出来献丑的。

可怜的燃灯哪里见过这么玄妙的拳脚功夫,巫、人两族武术的精髓在冉一夜这里融合得是那样的天衣无缝,使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于是乎他几乎成了健身房里的沙袋,一时间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直气得他七窍中几乎要冒出烟来。

“小贼,欺我太甚!”燃灯吃此大亏,怒极伤肝,逆血上涌,不由哇地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血液。

一口逆血吐出,燃灯的神智反倒清醒了过来。他心知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打得爬下的,于是化了道黄光遁出了圈子。

“没想到这次遇到了这么个扮猪吃虎的妖孽。”燃灯暗暗地想,因为一个金仙是绝无可能将他逼到这个份上的,他不禁开始怀疑眼前的这家伙是不是某个大能的化身。

于是他干笑了两声道:“也不知你是哪位道兄驾临,燃灯眼拙,还请道兄恕罪。”

“呵呵……”冉一夜被逗乐了,于是想索性将这家伙给好好地捉弄上一把,只见他直了直腰,又摆出了那副得瑟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作歌道:

“混沌初分盘古先,一夜道君还在前。鸿蒙紫气成道体,玄黄功德若蔽履。亿年黄粱一梦枕,云华意断入红尘。若问本君前后事,天外孤舟一神蝠。”

燃灯闻言,脸色又倏忽数变,虽然这个一夜道君自己从未听说过,但几番掐算,又发现眼前之妖所言皆实,只是其根脚却又混沌一片,无法看清,所以更加相信冉一夜是某个他无法抗衡的大能所化,当下连连稽首道:“燃灯不知道君来历,多有得罪,还请道君责罚!”

“责罚就免了,燃灯道长只要不挡住本君西去的路,本君就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对道长有所不恭呢?”

“不敢,不敢,”燃灯忙不迭地说,“燃灯这就为道君带路,但道君收走的那法宝,不知能否归还,此番冒犯,实属无意,还望道君垂怜。”

看着燃灯那家伙可怜兮兮的样子,冉一夜差点就心软了,但他突然想到那家伙的伪善本质以及翻脸不认人的行事作风,于是铁了铁心肠道:“哦,你说的是那把破尺,本来将它归还于你也无妨,但那把尺子好像和本君很有缘份,硬赖在本君的识海里就不走了,本君也无奈他何了。”

燃灯听到这里,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最后竟变成了赭褐色。他心知讨回乾坤尺已经无望,当下生出了鱼死网破之心。只听得他一字一句地道:“道君如此戏弄贫道,今天如果没有一个交待,燃灯还有何颜立足于洪荒大地。”之后他一拍后脑,祭出本命法宝灵柩灯来。

于是只见一点豆大的灯光从他的脑后升起,瞬间照亮了数亿里方圆的空间,灯光过处,万物全被纳入了一个独立的世界。这个世界,似阴非阴,似阳非阳,断生死,了恩怨,一念生即金莲遍地,一念灭则幽冥洞开。此火虽于形体无害,但专焚元神,一切存在于识海之中的有质无形的东东,诸如思想、知识、记忆等,一遇此火立即便会燃烧起来。

“上帝啊!”冉一夜暗自发出了一声惊叫,他还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攻击,因为如果自己识海里的一切真得被烧成灰烬的话,自己在真正意义上灰飞烟灭了。虽然他身上的玄黄玲珑塔肯定可以抵挡此火,但那东东暂且根本不能见光的。于是冉一夜顿时处于两难之境,一时想不到应对之策。

这时盘踞在冉一夜识海中的盘古宇宙图又动了,只见它迎着大火轻轻一招,瞬间将那凶焰滔天的灵柩火一扫而空,然后直接从灵台冲出,化成一个金色的法轮悬于冉一夜的脑后,内中天地浑成,群星璀璨,俨然是一真实之宇宙。

如是的变化大出冉一夜的所料。他真有点搞不明白自己怎就捡来了这么多变态的东东。先是盘古像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自己的元神,现在是一向老实的盘古宇宙图也成了精,不仅吞了乾坤尺,而且还自行变成了一个缩小版的真实世界。

这金色法轮一现,灵柩灯所营造的世界刹那间被卷入轮内,缩成了一点微弱的火苗,燃灯脑后的那点灯火顿时暗了三分。

看到这形势,燃灯自知今天这场子绝难找回了,于是怨毒地看了冉一夜两眼,直接化了道黄色的遁光逃走了。

“一夜贼道,今日之辱燃灯记下了,他日必十倍奉还!”燃灯的话远远地传了过来。

危机一去,冉一夜脑后的那一金轮随即返回灵台,复化为盘古宇宙图老老实实地浮在识海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令冉一夜愈发奇怪了。再说,这图自成型以来,他根本就没有作过任何研究,所以他决定解决了小相柳的事以后,一定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地将这东东研究个透彻。

经燃灯这么一阻,又耽搁了多半日时间,冉一夜担心时间久了,自己逃月兑之事被神农氏察觉,于是运转神识,察看了一下须弥芥子界与狰兽,发现并无大碍,便任由他们在里面呆着,自己身化大鹏冲天而起,直向西方飞去。

又数日,至蠃母之山,一阵幽扬的琴声传入冉一夜的耳中,嘈嘈切切,如泣如诉,琴音中蕴含着一种深沉的思念,这令他不禁又想起前世的诸多情景来,于是便寻声望去,却见抚琴者是一玉面红唇,相貌俊秀的豹尾少年。冉一夜觉得那少年如果收起尾巴,并奏上一曲《沧海一声笑》来,那绝对与扮成不败的林青霞有九分相似。

于是他心中一动,悄然落在一处山坳,化回人身,脚不沾尘地望山顶走去。待离那少年几步之遥时,冉一夜拍手叫道:“独坐蠃母山,弹琴复长吟。相思无穷尽,唯寄玉弦间。道兄一手好琴啊!”

那少年闻得此言,但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远来是客,然长乘此时无心待客,还望客人自便。”

“长乘?”冉一夜突然想起了《山海经》的记载:“至于蠃母之山,神长乘司之,是天之九德也。其神状如人而豹尾。”也就是说这长乘是天上九德之气所化生,确也是有些来历。

这令冉一夜对这少年的兴趣平添了几分,于是他接着话头道:“哀莫过于心死,你并非无心,而是心死。道兄认为心已死,情还能存吗?”

长乘的肩头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但仍然没有回头,依旧淡淡地道:“你未见我心,如何能知我心,你身在琴外,如何敢言琴意?”

冉一夜不禁哈哈大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山中,永远无法得窥山之全景,你在梦中,唯梦外人方能唤醒。”

长乘转过身来,眼神忧郁而落寞,他的目光越过冉一夜的头顶,仿佛射向了虚无缥缈的地方。

“我在梦中,你在梦外,还是你我都在梦中?你又将如何唤醒梦中之人?”

他的声音也仿佛是一种梦呓。

冉一夜没有回答,他凌空摄过长乘的瑶琴,大脑开始高速运转,一瞬间就将前世听过无数遍的《笑傲江湖》琴曲还原了出来。

之后,他当着长乘的面盘坐了下来,将瑶琴搁在双膝上,“铮”地一声拨动了琴弦。于是一阵优雅中正的琴音从冉一夜的指间流淌了出来,时而如同窃窃私语,时而如同月下低吟了,时而似诉,时而又向一个落寞的少年面对苍穹无尽地质问……继而琴声抖变,似枯尽荣来,豪情骤发,如七八具瑶琴同时演奏,极尽繁复变幻之事,但每个声音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令听者不由血脉贲张。与之同时,冉一夜开口唱道: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除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当最后一句歌词落地,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顿止。冉一夜抬头看时,长乘的两眼满是泪水,但先前的忧郁与落寞全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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