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铭当众受辱,羞愤欲绝。在场的三族巫者也无不恨得咬牙切齿,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只能是一种可笑的行为,所以他们只能低下头来,将仇恨深埋在心底。
但凤铭的身上已被下了数十道禁制,即使想要一死也不能,所以当下只能两眼放着仇恨的光芒,死看燧人貐,眼角迸裂,滴滴血珠无声地落下,无声地渗入了大地。
要知此时的洪荒虽无纲常伦理的意识与束缚,只要心生喜爱,交`合之事极为寻常,然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全体族人面前受此凌辱,这则是天大的屈辱,更何况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在场中。
就这样,在燧人貐狂笑声中,衡山见证了这一幕人神共愤的罪行。
之后,燧人貐又命令手下大巫给三族俘虏又加了数道禁制,并将三族男巫尽都遣至山月复中的火元矿洞中采集火元石,每日若交纳不上一定量的火元石便不允许走出矿洞,而三族女巫则全部集中在一块,任由本族男巫亵玩。
获知这些信息,冉一夜不禁怒不可遏,尤其是当他神识扫过时,发现正有十余名修为约莫在一转至两转的大巫正在将鬼车家的几名女巫果挂在树上,极尽凌辱之能事时,当下再也忍不住了。
只见他摇身变回防风羿的模样,然后一步跨出虚空,直接落到了那几名大巫面前,然后唤出紫竹枪大喝一声:“立地通天顾八方。”
此枪一出,那十余名大巫应声被串到了紫竹枪上,仿佛一个巨大的串烧。与之同时,那些平时嚣张不可一世的大巫眼见着开始缩小,瞬间便被紫竹枪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情形看在一众女巫眼里,全都大张着嘴巴,两眼放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解决了那些行凶的大巫,冉一夜便挥手将那些女巫解救了下来,然后摇身一纵,便跨到了峰顶的火神宫前。
持枪一指紧闭的宫门,冉一夜大吼了一声:“燧人貐,出来受死!”
那声音如巨雷滚过,直震得整座衡山颤动不停。
宫门应声开了,八名三转大巫从门内走出,紧接着燧人貐便登场了。
那家伙老远便认出了冉一夜来,只听得他仰天狂笑了几声,然后道:“我还道来者是何方大能,原来却是防风家的崽子,当年让你这崽子侥幸逃出生天,令本少主好生后悔了一段时间,今日你竟然自来送死,看来防风老儿真当绝后了。哈哈……”
冉一夜用枪一指燧人貐道:“你这孽障,枉生于巫族,燧人氏有你这样的子嗣,真当一生下来就打杀了喂豺狗,今日我必除了你这独眼孽障,为鬼车一族的女巫讨个公道。”
这一通骂得燧人貐暴跳如雷,于是只听得一声怒吼,那家伙双掌一错,擎出了一柄巫刀,迳直便攻了上来。他兀自记得各种法术对于眼前这家伙仿佛并没有什么作用,于是决定动用绝对的力量压倒对方。这些年来,他的修炼也从没有搁下过,此时也已有五转大巫的实力。
然而他没有想到冉一夜不仅也是个如假包换的五转大巫,而且已炼成了最强巫体,近战能力放眼巫族已罕有敌手,所以只听得“扑哧”一声响,紫竹枪直接穿透了巫刀,直指燧人貐的眉心,似慢实快地直刺了过去。
燧人貐这才明白了冉一夜的真正实力,身不由己地连退数步,但这一枪已完全将他锁定,令他避无所避,于是他当下吼了一声,顺手抓过身边的一名三转大巫迎着枪尖送了上去。
冉一夜没想到燧人貐居然施出了如此下作的手段,不禁迟疑了一下,却被那厮乘机遁了出去。
“扑哧”,又是一声轻响,那名三转大巫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便串到了枪头上,随后便被紫竹枪吞噬得一干二净,连一滴血也没有留下。
见到这情形,燧人貐的独眼中露出了恐怖的神情,只听得他大叫道:“有敌入侵,本少主去寻族长支援,全族巫众全力抵抗,不得违令。”然后画了道空间之门便望山月复中的火元矿洞遁去。
燧人一族的巫者闻令蝗虫般地从四处钻了出来,于是,只听得四处响起震天的喊声,数万名巫者包抄了过来。
冉一夜虽然不愿大肆杀戳,但被数名大巫缠住月兑不了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燧人貐遁去,于是只能一下狠心,大喝道:“小楼一夜听春雨!”
一枪使出后,以冉一夜为中心,所有有形无形之物无不枪意陡生,即使是眼前的一粒尘,此时都已变成了无坚不摧的枪意,于是只见卷入其中的群巫如同麦子般刹那间放倒了一地,近万名巫者当即再无气息,最为诡异的是,这些巫者身上全无伤痕,唯有圆睁的眼睛中兀自残留着恐惧的神情。
其中有五名三转大巫逃了出来,他们情知来者绝非他们可以抗衡,于是只听得一名红衣大巫大叫了一声,“来敌凶猛,速速布阵!”
群巫跟着吼了一声,双手捧起作火焰形状,之后九巫一组,布成了一个个焰状阵形,旋即便见一朵朵火焰在衡山上空升了起来,继而组成一朵硕大无朋的七彩火焰。
“七情为焰,六欲作火,凡有心者,俱为灰灰。”那红衣大巫又吼了一声,冉一夜当即被困入焰心之中。
但这阵虽然放眼洪荒也算得上一座奇阵,能够直接引发人的七情六欲,令其心火自生,最终灵肉俱都焚为灰灰。然而此时的冉一夜即使是先天大阵也不会被困住,所以只见得他捏了一个法诀,便将那金色的火焰压缩于掌,随后一朵火焰状的七彩水晶出现于他的掌心。
“呵呵,汝等不识天时,不知进退,今日本巫就让你们自食其果吧。”
冉一夜言毕,便将手中的焰状水晶祭了出去,凌空爆出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来。
当即便有三万余名巫者被卷入其中,只见中招的巫者脸上七情俱现,六欲给呈,丑态层出,不堪入目。片刻之后,便见七色火焰从他们的七窍喷出,旋即便将他们焚成了一截截焦炭。
这样一来,前来阻击冉一夜的巫者只剩下寥寥数千了。一众巫者当时呆在了当场,俱都大睁着双眼看着凌空而立的冉一夜,脸上写满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知谁一声吼:“妖孽啊!快跑!”群巫当下被惊醒,哗啦一声便向四周散了开来,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而冉一夜则意在首恶,所以也任由他们逃走,未加理会。但就这样一耽搁,那燧人貐早已不知所踪了。冉一夜放出神识探索了一番亦没有结果,不禁心下懊恼不已。
之后,他转过身来,看了看横七竖八躺卧一地的尸体,又不禁唏嘘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这片刻之中,居然有数万生命毁在了他的手中,而且其中大多生合绝对是无辜的。虽然他们的死仅只是因为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里出现在了他面前。
“一息消逝,善恶为尘,本君就送你们最后一程吧。”冉一夜又叹息了一声,随手捏了个巫诀,将一众巫尸集中在一起,然后深埋在了大地的深处。
“缘起于土,入土为安,各位巫哥巫弟们,就此安息吧。”冉一夜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撮起了一个巨大的坟芏,并在坟前立了一块墓碑,上面用巫纹刻下了“燧人族群巫埋骨处”几个大字。
做完了这些事,冉一夜在墓牌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时,一种莫名的能量突然从地底涌出,从他的脚心没入身体,直接融入了心田之中的那道黎巫殿大巫的传承灵光中。
冉一夜不禁吃了一惊,当下锁定那道灵光迅速地开始了分析,可是怎么也搞不清楚那种能量是什么东东,于是只能暂时作罢了。
衡山之巅发生的这场变故,大出刑天、鬼车、相柳三族巫者所料,所以直到这时,数十名巫者方在刑天枫羽的带领下爬上了山巅。
看到冉一夜时,不少巫当即便认出了他的身份,于是在刑天枫羽的带领下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齐声道:“储君救救吾族。”
冉一夜这才想起那神农老头当初在自己尚未同意的时候,便已将立他为王储之事遍传洪荒巫族,当下脸上不禁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于是忙不迭地道:“刑天族长请起,适逢其会,防风羿理当出手相助。”
说着便挥捏了个巫诀将一众巫者体内的禁制给拔了出来,然后又将他们一一扶起。
众巫禁制尽去,修为便告恢复,当下不少巫居然高兴得流下了泪水。刑天枫羽则亦两眼潮湿地向冉一夜连连致谢道:
“储君相助之恩,刑天一族必当肝脑涂地以报。”
“刑天族长言重了。”冉一夜拱了拱手道,“防风羿既为巫族储君,巫族各个部族之事便是本君自己的事,刑天族长如此多礼就有点见外了,此时,首要任务是解救其他失陷在此地的巫族兄弟姐妹,刑天族长就与防风羿一道去吧。”
刑天枫羽闻言大喜,忙不迭地先行带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