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红楼情 第二十一章:谈去路如海议辞官

作者 : 佛清

“陈妈妈,这些都是姑娘们爱吃的,只是不知,姑娘们在贾府的这些日子,这口味上有什么变化没有?”

林如海跟前的大丫头月慈一面问着墨莹的女乃母陈妈妈,一面自己也回想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陈妈妈笑道:“月姑娘啊,你已经够细致了,论心思,这屋里没人能比的过你,你对老爷和小姐都是用心至极,我这里,先替姑娘谢谢你了。”

“两位姑娘在外多日,都是清减了不少,这么些日子才回到家,可是要好好养养了,不然别说老爷,便是我们两个看着也心疼。”

月慈还及答陈妈妈的话话,便听身后有声音传来,知是林如海的两个小妾,便忙和陈妈妈一起行礼,又听陈妈妈在一旁笑道:“原来是二位姨娘,老奴失礼了,今儿因着姑娘们刚回来回来所以大家都乱忙着,倒是现在也没有去两位姨娘那里问候一声。”

莫姨娘笑着摇摇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自家人又何必如此客气,我们知道姑娘们一路奔波此时定时疲劳至极,什么见不见的,也不差这一时。”

陈妈妈知道这两个姨娘都是省事的,因此便也就不再客套,而是依着墨莹的吩咐跟众人笑道:“我们离家这些日子,也不知道老爷身体究竟是怎样了?这一路可是把两位姑娘给吓着了,二姑娘天天眼泪汪汪的,便是大姑娘,也是成日家对着个窗户唉声叹气的,便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着也心疼不是,若是让去了的太太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伤心呢。”

林如海本有三个小老婆,眼前的这两个,年龄都是比较大了,皆为林如海之母放到林如海房里的,一个是婚前的通房丫头一步步的走上来的,故年龄也比较大,因着她是林老太太的人,加之这位莫姨娘也是老实本分之人,故在林府也是人人尊敬,她又待林氏姐妹很好,故墨莹很是尊敬她。

至于她旁边的李姨娘,是贾敏嫁进来之后久不生育,由着林老太太做主指给林如海做小老婆的,只是,直到如今,这李姨娘也是一子未出,每日里也只是吃斋念佛自求安稳,倒是一副诸事不管的模样,自然,也没有人去找她的麻烦。

其实,说到底,眼前的这两位都是聪明人,至于贾敏,那更是如此。想当初墨莹尚在襁褓中时,每天也只不过是在贾敏身边除了睡就是吃,因此,贾敏的行事为人墨莹也算看了个清楚,她的行事作风,那果然是称的起贾府史老太君独生女儿这个名号。

“老爷这病,说到底还是这么些年劳累所致,落下了病根儿,若说根治,只怕是困难了,只是毕竟林家几代忠心,皇上已派了最好的太医为老爷诊过脉,用药也都是最上乘的,这一劫,想必已是躲过去了。”

莫姨娘说的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陈妈妈见众人都附和着,自然知道她说的事实,一时,又随便说了几句也就散了。

至于这林如海的第三个小老婆,便是林恺的生母了,其实墨莹一直在想,真正的林恺走了也好,毕竟,如果他至今还好好的活着,墨莹会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要如何去面对他。暂且不论黛玉不知道事实真相还好,可是,偏偏自己看的清楚,知道林府独子林恺小爷他亲娘是贾敏弄死的。当然,这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生了林恺这个儿子。

有时候墨莹会猜测,真正的林恺会不会也是因着贾敏也才——

其实,人糊涂一点也未必不好,知道的越多,折磨的越深的也是自己。

“两位姐姐很久没吃这些了吧,依我看京里的那些东西未必会合你们的口味。”一时林恺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墨莹遇上他的目光,见他微微冲自己点点头,便知这林如海没事,如此也就放下心来。又听林恺说道:“爹爹说不用等他了,叫咱们先用着,吃完之后都去他房里陪着坐坐也就罢了。”

一时众丫鬟忙着布菜的布菜,倒茶的倒茶,这规矩礼仪什么的,其实也没比贾府差了多少,只是贾府讲究的是排场,林府讲究的是舒服。

墨莹吃了几口,正直心满意足之际,却是突然想起贾琏来了。对了,此次回来还有这么个跟屁虫在后面,不想转眼间倒是把他给忘了。

“对了,恺儿,琏二哥你可见着了?”

林恺正端着碗饭正有模有样的享受着,见墨莹问,便暧昧的一笑:“自然是见了,果然是京城来的,就是和我们这些江南人士不一样,又何况是姐姐外祖家的二哥,则更是与众不同了。姐姐放心,此刻管家文叔正陪着他呢,本来我也是要在跟前儿的,只因琏二哥说了,我们姐弟许久不见,如今好容易返家而来,没道理反而让我在这儿陪他不配你们的,所以我就进来了。”

“行了,快吃你的饭吧,没的说了这么些没用的。”黛玉嗔怪的看了林恺一眼,吓得他赶忙低头吃饭,墨莹笑笑,林恺这家伙时刻不忘挖苦人,这不,连黛玉都听不下去了。

其实,这对她来说无所谓,或许黛玉会在意,是的,毕竟是外祖家,可惜,是黛玉的外祖家,于她,只不过是名义上罢了。

吃了饭喝了茶,姐弟三人鱼贯的走入林如海房里请安,墨莹仔细打量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老爹几眼,又因着林如海为人机敏,不敢在多看,故也只是乖巧的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林如海刚吃了饭,咳嗽了几声看着似乎气色不是很好,见三个子女都一脸担忧的看了过来,便笑着挥挥手屏退了众丫鬟,这才说道:“两个丫头今日回来,可有什么打算?”

墨莹看看黛玉,又看看林恺,一时却不知该如何答话,便支吾道:“这——”

“咳咳。”林如海点点头,咳嗽了两句便伸手止住墨莹的话:“当年你们姐妹走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已决意不再娶,但是你们姐妹二人又不可无人教导,故才送了你们入京,一则有你们外祖母教导令我方可安心,二则江南政事混乱,我也是担忧你们的安全。”

那么,原著里的黛玉,也是因着这个原因吗?

“如今既然叫你们回来,也是有两个原因,一则便是如你们外祖母告知你们的,我的身子一天不如天,想着你们姐妹。二则我已有辞官之意,正巧前两日你们弟弟又寻到了我失散多年的表妹,也就是你们姑姑,我想接她回林府住,这样你们姐妹也就有了教导之人。所以说,这于情于理我都是应该要接你们回来。”

姑姑?

林如海的话一时让墨莹愣住了,她怎么不知道林如海还要个什么表妹,到底是怎么回事?辞官?林如海来得及辞官吗?原著他好像是死在任上了吧?

那原著黛玉还没到家林如海就死了呢?

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说到,是啊,如今红楼这个世界突然凭空多了两个人,那会不会,不用他们做什么事情的本质就已经改变了吗?

“那爹爹,我和姐姐不用在回京城去了?”

黛玉的兴奋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墨莹的沉思,林如海笑着点点头:“待爹爹辞官的折子递了上去,我们一家就回苏州,回我们林家的祖宅去。”

苏州!

墨莹看看林恺,见他也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看着林如海,突然之间,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一直以来她总是以为,不管怎样,在这个世界始终都是会有一个人陪着自己,是啊,他们来自同一个时代,同一个社会,拥有着同一种文化,只是,现在她才明白,他们两个,是不同的。

就像现在。

其实墨莹知道,如果真的不用在回到贾府去,她是应该要感到高兴的,可是,为何她现在却高兴不起来呢?

说真的,她心里其实一直隐隐的有着那么想要去到贾府的渴望的,难道不是吗?

作为一个在现代读了十几年《红楼梦》的红迷来说,那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可如今,真正的红楼故事可以说才是仅仅刚刚步入正轨,那么,她就要离开了吗?

恍惚间走出了林如海的房间,天已微微泛黑,墨莹茫然的向前走着,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做。

“姐姐。”

“啊,什么?”墨莹扭头看着撅着嘴生气的黛玉,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则是让一旁的林恺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姐姐,二姐姐问你怎么了,怎么刚才爹爹说完话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墨莹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什么,听爹爹说我们要回苏州去,心内觉得欢喜,便一时想出神了。”

不想黛玉却是撇了撇嘴一脸嘲讽的看着墨莹说道:“我看姐姐是想着回不了京城,该有人着急了吧?”

说罢,也不等墨莹答话,黛玉便快步离了她二人,远远的走去。

这,是怎么了呢?

在一旁许久没有出声的林恺笑着走上前拍拍墨莹的肩膀笑道:“怎么样?大姐姐哪天若是再得空儿,到不妨到弟弟房里去坐坐,弟弟可是随时候着姐姐了。”

说着,林恺便如同黛玉一般,丝毫不给墨莹答话的机会,大踏步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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