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的道歉
乾隆的一通训斥让向来受宠的令妃反应不及,这是怎么了?她自认投说错什么话啊,她都是顺着皇上的意思说的,皇上不是说过小燕子比起宫里的格格阿哥多了灵气,现在怎么就变成了投有资格跟十二阿哥相提并论?难道十二阿哥真的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大智若愚深藏不露?几百个阴谋阳谋在她脑海转过,石桌倒下时带动着耶满满的参汤也溅的到处都是,拈满了她的裙摆,她扶着亭边的柱子急速的喘息,“皇上您误会臣妾了臣妾只是随口”
“朕是十二是诸皇子之中最懂规矩礼仪的一个,就是老五也比不上,这次是朕迁怒了他。”乾隆阴沉着脸,这句话是对令妃说的,也是对永璂说的。
永璂没什么的反应,令妃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没有听错吧,皇上在向十二阿哥道歉。她了解当今的圣上,乾隆生在盛世,阿玛和玛法给他留下了偌大的江山如画,他无需多励精图治便坐拥天下,四梅升平,他听惯了奉承之词,自诩全能,天下无不懂之事,也就养成了他现在的性格。皇上爱面子要面子,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即便是他错了那也是别人的错,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乾隆这么坦率直自的在承认自己错了,她也是第一次如此情晰的意识到可能这个十二阿哥在乾隆心中的地位已经高到了她令妃不可以融碰的地方。
“罢了,你来的目的是为了小燕子求情,朕听出来了。”乾隆对着她甩衣袖,怀里颤抖的身体告诉他,只怕永璂还在哭,他心里焦躁着急,语气也重,“朕说过任何人不得求情,就是你令妃也不例外。”
“臣妾知罪,皇上,臣妾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想着怎么着都是您的孩子”令妃脸上血色尽褪,娇娇弱弱的后退了几步,捂着心,“臣妾只是为了皇上着想”
“哼,朕从不知道来宫中行刺的刺客有个亲妹妹原来是朕的孩子。”
要说乾隆以前最喜欢的便是令妃柔弱中带着坚强,坚强中带着对自己这个皇上弄弄爱意的这种她独有的淡淡的情愫。他的欣赏品味没变,现在依旧吃这一套,只是这次令妃算是犯了乾隆的大忌。
他正因为永璂身边的人员配置问题等埋怨令妃掌管后宫不周,令妃偏偏在这个当口来给小燕子求情,又明里暗里贬了永璂。乾隆若还是之前那个乾隆或许还会被令妃的几句话打动,只可惜他不是。这几日因为永璂的稚言女敕语乾隆思索颇多,过去的那些事情和小燕子进宫,他越想越心惊,小燕子从进宫开始便在不断编造着一个又一个谎言,无论是她的格格身份还是后来运走含香,再来箫剑,桩桩件件历历在目,而他这个皇帝被一个女骗子当枪(自动想成古代的长枪)使,指哪打哪。联想到小燕子两次刺客事件,他在喜欢小燕子也不敢把这么个祸患留在身边了。
这样乾隆看令妃的眼神变多了些别的意思,令妃和小燕子紫薇等人的关系似乎不错,现在还帮着小燕子说话,是不是其实令妃也早就知道箫剑是刺客这件事,那么令妃帮着她们隐瞒的目的是什么?当初也是令妃松口让紫薇进的宫,乾隆想的遥远,令妃只觉得皇上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越来越冷,她忙道,“皇上,是臣妾错了,臣妾不该说这个扫兴的事情。参汤打碎了,臣妾回头
再给您熬一盅,当做是臣妾的赔罪。”
“不必了,朕看爱妃似乎很是关心刺客,爱惜朕的身体。不如爱妃多为大情祈福,去佛堂念上几天经。”乾隆用的不是疑问句,这本身就不是商量,令妃踉跄着脚步,对乾隆福了福被她身
边的腊梅给扶着走了。
吴书来叹气,难为他还觉得令妃是个聪明的女人,怎么就没看清楚形式呢?如今的皇上可不是以前的那个皇上了,现在皇上心尖尖上的不是什么还珠格格,而是十二阿哥啊。
皇后即使是在冷宫,但是她皇后的身份还没有被废,十二阿哥还是顶着嫡子的名头,你一个妃子对中宫嫡子指手画脚算什么?看来这个令妃的好日子是到头了,以后自己还是避着点吧。
令妃走了,乾隆怀里还抱着个小泪包呢,乾隆自觉理亏,委屈了儿子,只好自己先低头,“永璂,又哭了啊'”
小孩霍然抬头,大着胆子推了把乾隆,“永璂投有哭,永璂要做巴图鲁的,巴图鲁不流泪!”
乾隆被永璂这猝不及防的动作给推了个小趔趄,差点投站稳,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来小孩这么大反应,乾隆一时间只能看着儿子脸上两条未干的泪痕的默然无语。
乾隆不知道,永璂与他单独相处之时,他的每一次沉默都能惹来永璂莫名的紧张和恐随,永璂久久投听见乾隆说话,从他的视线只能看到乾隆的前胸,他眼神稍变,缓缓的靠过去。
接住永璂主动靠过来的身体,乾隆诧异,这是在向自己撒娇?永璂靠在乾隆身前,又重申了一遍,“巴图鲁是不流泪的”
永璂的声音有点低,多少带着点心虚,乾隆恍然大悟,所以你靠过来为了掩住朕身上你流泪晕湿的痕迹吗?忽而觉得经常哭泣的小泪包也可以是可爱的,乾隆呼噜着永璂的小脑袋,没有揭穿儿子拙劣的谎言,“永璂刚才生皇阿玛的气了?”
“”提起刚才的事情,永璂别过脸,他是生气了的。
乾隆无奈,伸出手把耶写满‘我生气了’四个大字的巴掌大小脸掰回来,“皇阿玛可是已经跟永璂道歉了。”
“哪有'”小孩惊讶,小声的嘟囔,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
刚把石桌辛辛苦苦扶起来的吴书来手上一个哆嗦,石桌又砰的倒地,地板上被砸出了细细的
裂缝,接收到皇上和十二阿哥同时责怪的眼神,吴书来欲哭无泪,十二阿哥您之前听了皇上的话没什么的反应,敢情是因为你压根就没听懂皇上是在跟你变相的道歉啊?
鉴于这边吴书来要搬石桌,貌似还挺危险,乾隆拉着小孩走到不远处的一处小亭子里,“永璂没有听到朕说是朕迁怒你了?”
“哪个是道歉么?”小孩仰着头,满脸的无辜,黑若星子的眼睛里单纯的印出他的影子,不含一丝杂质。
这样的永璂,心化作了肉肉的满江春水,乾隆微微的吐出口气,随后异常郑重的摇头,“不,那个不是。”
他半蹲着身子,双手扶在永璂的肩上,永璂眨眼睛,乾隆对他轻笑,“是皇阿玛错怪了永璂,没有注意到永璂的情绪,皇阿玛道歉。”
意识到皇阿玛真的在道歉,永璂一下子涨红了脸,捏着手指,眼神开始飘忽,不敢于乾隆对视,嘴里吐出几个字,要不是乾隆离得近,小孩说了什么他还真听不到,乾隆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了新的高度。
“永璂没有怪皇阿玛。”
你当然不会怪皇阿玛,十三年的厌弃你都可以没有怨恨的接受!乾隆干脆把小孩抱到腿上,永璂在小小的不适应之后就温顺的靠到乾隆怀里,他连皇阿玛的肩膀都骑过了,坐一下没什么关系的。
“儿臣知道。”
永璂乖乖的上下点头,乾隆看着欢喜,一个想法从脑海冒出来,他低下头侧着脸在永璂耳边道,“既是皇阿玛错了,阿妈便要赔偿永璂,勇气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他想皇额娘从冷宫里面出来,想皇阿玛永远是这个样子,想福康安喝善保等人一直陪着他,他的想要的很多,永璂想了一会,还是摇摇头,“永璂没有想要的。”
他再懵懂,再不聪明,他也知道他想要的东西皇阿玛给得起却未必肯给,皇额娘教过他,做人要知足,所以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永璂看看被吴书来整理起来用花瓶插着的桂花枝,粉粉女敕女敕的银桂挂在枝头上一簇簇的,皇额娘会喜欢吧。
得到儿子这个答案,乾隆不气馁,他继续凑在永璂耳边,“永璂不想要的话,便由皇阿玛来决定吧。唔,朕今日有些烦闷,永璂陪朕去宫外散散心可好?”
“出宫散心?”
怕儿子误会自己不务正业,乾隆赶紧解释,不是特意出去散心,皇阿玛要去北方巡视,恰巧顺路。?
“像令母妃一样顺路吗?”
乾隆一凛,令妃明明说是送汤给他,顺路路过御花园遇上他,但是从延禧宫到乾清宫喝养心殿,怎么可能顺到御花园?令妃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