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盘算来盘算去,再也找不到比岳钟琪更适合的人选了,他现在年纪小,不懂男女情事,再加上他是个武痴,一旦练武就心无旁骛,她越想越美,巴不得赶紧去忽悠他一起练功。
心里急,但急也没用,岳钟琪未练过玉女心经上的功夫,也未练过全真功夫,要教他一块合练,还需要一年半载时间。
若扎木合在就好了,他拜张玉明门下之前,所学的功夫都是若寒手把手教的,他现在跟张玉明四处跑,根本不可能长时间留在张家口。
要练玉女内功,即便进度快些,也需要三个月时间,慢些就是一年半载也有的,想到这,林若寒不禁有点泄气。不管怎样,总要试一试,还是先教岳家小弟弟练全真内功吧!至于外家功夫,就省了,那不是时半会就能练成的。
该选在哪里练功呢?这个地方最好清静,无人打搅,以免练功时走火入魔。
若寒想来想去还是孟姐姐家的沧澜园最理想,沧澜园中有一个小湖,湖中有岛,上头盖着几间水榭,是夫妻俩夏日消暑用的,选那里最合适不过,其次就是若寒的庄子里的药庐,那块地方是庄子里的禁地,也没有外人进出的。
地方选好了,什么时候开始练习玉女内功,那还要看岳家小弟弟的内功进度情况而定。
想着该如何同岳家小弟弟解释,这与众不同的练功心法,尤其还要□上身,林若寒一阵头疼!
若不去京城,她也不必急着恢复前世的功夫,这玉女内功不练也罢!林若寒私心里认为武当派的内家功夫犹在玉女心经之上,只是武当内功博大精深,要练成并非一日之功,即便是天纵奇才,也需十年以上,武功才能大成。
隔了两日,岳钟琪学堂休沐了,他兴匆匆地跑来找若寒,要她教他剑法。
林若寒笑着答应了,试探着问:“钟琪弟弟,你有没有听说过全真内功啊?”若寒问这句话时很心虚,觉得自己就跟狼外婆在欺骗小红帽一样。
岳钟琪得意的说道:“若寒姐姐,这次你可问对人了!我们青城派的内家功夫就是全真内功,我们的开山祖师爷原是元末全真道龙门派门下弟子,为避开蒙古人对全真道的追捕,带着残留弟子远赴四川,在青城山开宗立派,改名青城派。”
林若寒在现代,虽会关注武林各派武功,却没想到青城派居然与全真教有如此渊源。
见若寒露出一丝困惑,以为她不信,岳钟琪又说了一句:“若寒姐姐,张家口还有全真道丘处机真人的庙宇,师父师母每年都带着我去祭拜他。师父还说,丘真人的师父当年可是武功天下第一!”
说完,岳钟琪脸上还露出一丝神往之色。
他的话犹如炸雷一般,瞬间在林若寒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多少年了,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王重阳这个名字,这个人的事,那个英俊又骄傲的男子,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
是喜是愁,是嗔是怒,若寒脸上神情变化多端,岳钟琪很是担心,赶忙扯扯她的袖子,嚷道:“若寒姐姐,你怎么啦?你哪里不舒服啦?”
岳钟琪的呼唤声,让若寒从恍惚中惊醒过来,我这是怎么啦?都过了这么多年,对那个男子还不能释怀?
她微笑着解释道:“姐姐刚才想事分神了!”
岳钟琪嘟着嘴,抱怨道:“若寒姐姐,你可差点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生病了。”
“钟琪弟弟,刚才说到哪啦?”
“说到丘真人的师父王重阳,王真人武功天下第一。”
“那可未必,据我说知,有一个人武功就和王重阳不相上下,那人还是一个女子。”
“若寒姐姐,这个人我知道,古墓派的开山祖师林朝英。师父说,那个王真人不肯娶林朝英为妻,就是被她逼去做道士的。若寒姐姐,你说这个女子是不是不讲道理啊?换做我,我也不愿娶这样霸道的女子!”
若寒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不知到该回答是还是不是,这种事让她同和一个九岁的小屁孩怎么解释得清楚。
岳钟琪道:“可哥哥说,是王重阳真人不懂女儿心,白白武功这样高!换成他就会哄林朝英开心,娶她为妻,夫妻俩齐心协力,一起去前线抗金。哥哥还说什么事业爱情两不误,反正我也听不懂!”
若寒抚胸叹道,林朝英终于有个知音人了,但凡当初王重阳软和些,她当年也不会出此下策,弄得两败俱伤。听了钟琪的话,若寒不禁对那个文质彬彬的钟衍有了一丝好感,看他不声不响地,看事倒是很分明。
“你练过全真内功吗?练到第几重了?”
岳钟琪提到这个就焉了,他抓抓头,懊恼地答道:“才练到第二重,哥哥都练到第七重了!哥哥只比我,大两岁!”
全真内功第七重?林若寒很是诧异,全真内功能练到第七重可不多,就当年全真七子武艺最高时,也不过是这点水平,可岳钟衍才十一岁,练武也没几年,除非他从娘胎里就开始练。
岳钟琪见若寒不信,解释道:“师祖说,哥哥是百年难得练武奇才,很有修道的天分。爹娘一听师祖的话,就再也不让哥哥上青城山习武了,送到学院里读书,生怕哥哥会出家做道士!若寒姐姐,我和你说,哥哥原先就跟那青城山小道士一样,天天吃素,后来是被爹娘逼着,才吃荤的。”
“你哥哥居然喜欢修道?”莫非他是道士投胎不成,还是一个武功修为很高的道士。若他是王重阳的话,那这个世界就很有趣了。不会的,王重阳绝对不会说他不懂女儿心的,他会哄女人,当初两人就不会走到那一步了。
“林朝英的武功你想不想学啊?学了她的武功,就能追上你大哥!”
“若寒姐姐,你说的不是废话吧!她的武功早就失传了!”
林若寒但笑不语,岳钟琪挠挠脑袋,忽然明白过来,惊喜地道:“若寒姐姐,不会你的武功就是古墓派林……林……祖师婆婆的功夫吧!”
林若寒笑着点了点头道,岳钟琪一下子变成牛皮糖,缠住若寒道:“若寒姐姐!好姐姐!你教我林祖师婆婆的功夫成吗?”林若寒暗暗窃喜,岳家小鱼儿终于上钩了!
虽然鄙视自己的行为,但林若寒却强词夺理,自我安慰道:“别人想学我的功夫,我林朝英还不乐意教呢!岳家小子,应该感激我才对!”
因岳钟琪学过全真内功,这让林朝英省力不少,两人商定等学堂放假了,就一块到洪道全和孟芸芝家里练功,顺道让他们帮忙护法。若开始练玉女内功后,林若寒就无暇顾及家里了,趁岳钟琪没散学,她要给家人多准备一些东西。
林若寒这边是顺风顺水,京城的简亲王府却是阴云密布,简亲王雅布正坐在太师椅上,一双利眼扫过众人,众人心里都打了一阵寒颤,看来今天某人要倒霉了。雅布这几天心情不好,林德传来消息,那个赤那和巴拉已经变成傻子了,而且不知去向。这让雅布更恼火,看这继福晋更不顺眼了,前两天借故,又训斥了一通,把她给禁足了,还不许她见孩子。
雅尔江阿妻子瓜尔佳氏,两手紧握着拳头,双眼喷火,盯着下头跪着的丫环梅香,若眼光能把人烧死,这丫环不知道要被烧死了几趟。雅尔江阿一脸尴尬望着妻子,望着妻子气得发白的脸颊,一阵心虚。边上的侍妾伊尔根氏不停地往后缩,巴不得有条缝给她钻进去才好,或着前头有个人将她挡住也好!
地上跪着的丫环梅香一脸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望着雅尔江阿,那双会说话大眼睛,欲语还休,看得雅尔江阿一阵心疼。
雅布开口道:“媳妇你先说!”
瓜尔佳氏忍住怒火,耐着性子说道:“禀阿玛,那日接到二弟家书,说他屋内的大丫头梅香年纪到了,让我替她寻一门合适地亲事,将她嫁出去!这里有二弟的书信为证,请阿玛过目!那日将她许配给二管家的儿子,这丫头也点头答应了,今日这丫头突然在院子里闹开了,说他怀了大爷的骨肉,已经快三个月了。”
瓜尔佳氏掏出手绢,泣不成声,说道:“媳妇,突遇此事也懵了!这时,大爷进来不问缘由,记说媳妇善妒,不容人!媳妇,真得有冤无处诉说啊!”
雅尔江阿瞪了媳妇一眼,脸涨得通红,却自制理亏,不敢辩驳。
那丫头梅香听到,身子猛地瑟缩了一下,她没想到小主子扬丹还寄信回来给主母,安排她的亲事。
她写信给小主子,只想让他念着这么多年侍奉他,给她一个名分,不用再为人奴仆了。没想到小主子误会了她的意思,居然安排她嫁人,想她梅香长得如花似玉,是一等的好相貌,在这简亲王府的丫头里也是数得着的。
哎!小主子毕竟年纪小,又早早去了军营,害她失去了升为通房的机会。
瓜尔佳氏虽然替她挑了二管家的儿子,虽然二管家在她们丫环面前也是大人物,但毕竟还是奴仆,怎能跟主子的姨娘相比。不仅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若都和杭庶福晋一样生几个好儿子,说不定还能继承府里的爵位。
既然小主子那里行不通,那大阿哥可是嫡长子,若有一朝册封为世子,再承爵,以后她生的儿子未必没机会,想到这,梅香不由自主抚模了一下月复部,嫡妻又怎样,过门半年还没动静,王爷和大阿哥都有点着急了。
雅布细问之下,原因不外乎这丫头趁雅尔江阿酒醉,趁机在花园里勾引了他。雅尔江阿事后,就忘了这件事,这丫头发觉自己怀孕了,一直瞒着,直到瓜尔佳氏要将她许配给二管家儿子时,才将事情闹出。
让雅布头痛的是这丫头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若把她杖毙了,她肚子里可是他的亲孙子,若不处置她,只怕府里的丫头,有样学样,只要爬上主子的床,怀了孩子,就能成为侍妾了。
府里都是男孩子,此风万不可长!更气人的是,这丫头还是弟弟房里的贴身大丫头,兄弟俩共用一个女人,这话让人传出去,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这内院的事本该归继福晋管得,她已经被雅布禁足了,若让她处置,事情只会弄得更大一些,她是巴不得坏掉雅尔江阿和扬丹他们兄弟的名声,越坏越好,最好被皇帝厌弃,就没人和她儿子抢世子之位了。
当断不断则受其乱,雅布狠狠心,吩咐道:“高嬷嬷,你熬碗药给这丫头,落胎干净,把她卖到青楼去!传我的话,谁也不许替她赎身!”
梅香听到此处。脸色倏地惨白,顿时昏死过去,没想到简亲王居然这么狠心,竟然连亲孙子都不肯要!
雅尔江阿心有不忍,跪下求情道:“阿玛,都是儿子不好,念着丫头怀孕的份,阿玛饶她一命!”
雅布本觉得自己处置此事,有点心狠。枉顾这丫头肚子里孩子,对雅尔江阿有那么一丝愧疚。听到此话,那一丝愧疚都消失了,难道为了个丫头,还要父子、夫妻、兄弟不合不成?
雅布心里还有一个认知,这丫头胆子这么大,背后一定有人挑拨,这人不说雅布也知道,不外乎是继福晋和太福晋的人了。
雅布怒斥道:“这丫头,不听从你二弟的话,就是背主!对当家主妇的安排,阴奉阳违,是为不忠!趁主子酒醉勾引,就是狐媚!她还未登堂入室,你就为这样一个卑贱丫头,忤逆你阿玛不成?”
这话就有点重了,雅尔江阿慌忙跪下磕头道:“阿玛,息怒!是儿子不孝!”
瓜尔佳氏也跟着丈夫跪了下来,道:“阿玛,息怒!都是媳妇无能,管家无方,出此纰漏,请阿玛责罚!”
雅布让人把夫妻俩扶起,说道:“我们简王府有如今的基业,不容易!你们千万要记住,祖业不能在我们手上毁掉!如今不比从前,御史言官对京城勋贵盯得很紧,勋贵们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爵位就旁落到他人头上。你看那几个夺爵的王府,就是前车之鉴啊!”
雅尔江阿夫妻两人拱手站立,静静地聆听雅布的教诲!
雅布吩咐道:“传我的话,但凡有丫头未经主子许可爬床,一律买到青楼去!”
瓜尔佳氏除去心头之患,又有了公爹的首肯,再也担心这些丫环会爬床了。她只要把那几个侍妾管好就成,不让她们抢先生下孩子,只要她先生下儿子,那么她的地位就固若金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