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的低调生活(清穿) 玉女心经(三)

作者 : 简一笔

岳钟衍正想找借口去洪家一趟,没想到接到京中的消息,说今年春季以来一直很干旱,京城田庄的小麦都减产了。老庄头信里提到,京城很多人家开始打井,补种玉米、番薯了,他写信回来,问自家庄子是否跟着也打几眼井。

岳升龙不在家,家里都是妇孺了,张老夫人、岳夫人对农事都不太懂,只能由老管家出面安排此事了。张老夫人想了许久,对岳夫人说道:“秀云,有个事同你商量一下。”

岳夫人道:“娘,什么事,说给媳妇听听。”

张老夫人道:“我看钟衍一日也比一日大,人也稳重起来,过了年,他也十二岁了,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娘是想让钟衍跟老管家一道去京城?”

“秀云,你觉得咋样?”

“娘,挺好的,钟衍都这么大了,也该管管家里事物了,不能闷头只顾读书。”

“是啊,这年头光会读书还不成,还得懂经济。秀云啊,这功名只是当官的敲门砖,会不会做官,官当得长不长久,还得看这人会不会做人,会不会做事。”

“娘说的极是!撇开家族恩荫,看那些寒门秀才,能混出头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哪一个不懂经济。还是老爷那句话说得好,要做事先要学会做人!”

“升龙能有这一切,全靠他自己努力。说来岳家忠义是个好名头,若皇帝是汉人,我们有这个名头是好事。但如今皇帝是满人,就是岳家老祖宗当年抗击金朝的后裔,升龙这官当得极为辛苦!”

“是啊,满族勋贵对老爷还是颇为忌惮的。不瞒娘,当年出了那件诬陷的事,我还劝老爷辞官算了!但老爷说,他学好武艺,就是为重振岳家,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要再受战乱之苦,多为他们做些实事,至于满清皇帝怎么想,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这话也是我们自家私底下讲讲的,外头可不能流传出去。”

“儿媳晓得,这话连孩子们也不知道。”

“等钟衍下学了,让他过来一趟!读书这么多年了,反正年底不考院试,让他出去跑跑,把外头事物慢慢交给他来管。”

“这个主意好,省的书读多了,变成酸秀才了!买个东西,也要之乎者也个半天。”

“孩子们大了,我们也老了,不能一辈子把他们护在羽翼下,过两年,让钟琪也出去见见世面。”

“娘,一点都不老,昨天张嬷嬷还说娘越活越年轻了!”

“那我老太婆不是变成千年妖精啦!”

岳夫人嗔怪道:“娘,哪有您这么说自己的!”

张老夫人笑笑,岳夫人给她捧了一盏茶,抿了一口道:“年前,升龙若能回来,明年就让钟衍跟着他,到军中历练几年了!书读多了,越来越像个小老头!”

“这孩子,稳重地过头了!从小看着就不像个孩子,钟琪又太皮了,整日上串下跳的,没一刻安宁。”

岳钟衍还想着,打着看望弟弟的名号,去孟家住几天。没想到,祖母和母亲让他上京城,跟着老管家,学习料理田庄事物以及京中人情来往。

既然如此,去孟家之事,只能作罢了。想着若寒脸上挂着的淡淡的笑容,以及小弟那张俊秀的脸庞,岳钟衍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一种无处发泄的气闷。

不管岳钟衍愿不愿意,他都去京城,来回至少要两三个月时间,等他回来,说不定岳钟琪和若寒的内功已练成。

洪道全和孟芸芝夫妻,不放心两个小家伙练功,老夫妻也陪着他们练,洪道全和岳钟琪一处,孟芸芝和若寒一处。虽然若寒读书时,学校的浴室是统浴的,但是让若寒□着上半身,坐在孟芸芝身边练功,她还是有点害臊的。

孟芸芝取笑道:“这时才想到害臊,太晚了,那时你胆子还真大,还敢找钟琪一块练功,你孟姐姐是女的,钟琪再小,也是男子。”

被孟芸芝取笑几下,若寒就面红过耳了,想想反正做都做了,还怕什么,想开了,若寒举止就自然起来了。

玉女心经的内功分九段,练功时一人阴进,另一人则阳退,隔日交换。即若寒练功单日练阴进功夫,逢双练习阳退,岳钟琪跟她的日子恰好反一反。阴进的功夫需要一气呵成,阳退的功夫,则随时可以停止。

洪道全和孟芸芝夫妻模清了玉女内功的练习规律,夫妻间隔一天,轮流着守候那天练阴进功夫的孩子,空余的那个则能去干些别的事。

在长辈的守护下,林若寒和岳钟琪武功进展极其顺利。一是岳钟琪完全不谙男女情事,心智最是坚韧,二是林若寒早已心如古井,正符合玉女心经上的少思少欲,不过四个多月时间,两人就练成了玉女内功。

期间阿扎兰带着若阳,同岳夫人一起过来几次,见妹妹精神气越来越好,阿扎兰由衷为妹妹感到高兴。洪道全和孟芸芝夫妻爱屋及乌,看在若寒的面子上,送了阿扎兰几颗珍贵的丹药,给他调理身子。

洪道全夫妻的药材来源极广,手头不乏外头很难买到的珍贵药材,有些名贵药材,即便是大内御医房,也不一定有。有他们夫妻出手相助,阿扎兰的身子能恢复得更好一些。

岳钟琪练成内功后,心里极其兴奋,一回家就找哥哥岳钟衍比武去了,看着犹如月兑胎换骨般神清气爽的弟弟,岳钟衍的心绪有一点点复杂。

短短四个多月时间,弟弟武功进步了一大截,尤其是内力和轻功,也能轻轻松松跃上高高的墙头了。

岳钟衍笑道:“这下子,若寒姐姐成了你师父了!平白比你长了一辈!”

岳钟琪很不高兴地说道:“她不是师父,她是若寒姐姐,她永远是我的若寒姐姐!”

岳钟衍又细细问起他们练功事宜,岳钟琪对兄长素来很信任,就一五一十都告诉钟衍。知道他们有长辈陪着练,岳钟衍心里放心多了,这样安排对对他们都好。

他千叮咛万嘱咐弟弟,不能把他和若寒练功的事告诉别人,一旦为外人所知,就会引来流言蜚语,毁了若寒的名节。

岳钟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兄长的要求。

见弟弟尚未开窍,岳钟衍松了一口气,他和若寒的年纪摆在那里,不会有男女的想法在里头,他应该还有机会,等父亲回来,他会同父亲说,他不想和高家表妹定亲。

在京城的几个月,岳钟衍已经想的很明白,他对高家表妹,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觉,大家都说表妹好,他想娶表妹总不会错。

但若寒给他感觉不一样,他在京城时会经常想她,吃饭的时候,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她。

他问过比他大,跟他很要好的那位同窗,他告诉他,他很可能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

至于他喜欢若寒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想看到她,喜欢她抱着若阳时,温暖开心的笑容。未来的日子,能有她这样的妻子相伴,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快乐。

那边林若寒回来,恰好塔克老人在家,见若寒回来,老人很是高兴,拉着若寒左看右看,又比划了一下,说道:“若寒长高了,都快到爷爷肩膀了。”

若寒挽着老人的胳膊说道:“爷爷,我们一起去集市买菜,今晚做好吃的!”

塔克老人很是高兴,连连点头道:“好,晚上把阿扎兰也叫过来,大家一起吃饭热闹些。”

“二哥,他不在吗?”

“他回京城那边办事去了,走了快一个月了,这两天要回来了。乌达木、沈墨几个一直叨念着你,若寒什么时候回来呀,阳阳更是每天放学回来,都要念上几遍。”

“好长时间没见到阳阳了,也不知道他长高没?”

“我们天天看着也不觉得,只是跟桌子一比,好像是长高了。”

祖孙两人拎着菜篮子,去集市买了不少鸡鸭鱼肉菜蔬回来,白芷、春梅、秋露、冬雨几个忙接过菜篮子,到厨房杀鸡宰鸭剖鱼,很是忙碌了一通。

春梅、冬雨是扬丹从外头买的,他送她们做帮忙做家务的,两人的针线很不错,另外还给若阳配了一个小厮林进,今年八岁,陪着若阳一道上学。

晚上,扬丹也从京城回来,若寒就在厅堂里开了两桌,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甚是热闹。

饭后扬丹同阿扎兰、若寒说了,刚刚知道的消息,太福晋病重,这次可能熬不过去了,阿玛简亲王雅布和大哥雅尔江阿已经动身去科尔沁了,这次继福晋也被太后放出来了,说是让她出来敬孝道。

阿玛听到康熙帝转述,脸色很是难看,但这是太后的旨意,他这个臣子只能受着,康熙帝也表示无能为力。若他实在不喜欢这和继福晋,让他等太福晋丧事后,再另行处置,千万别让人再抓着把柄了。

他比雅布和雅尔江阿先行一步,他们过两日就到,这次恐怕他也要去蒙古那边了,阿扎兰身体不好,就不用去了。

蒙古科尔沁端敏大公主府里,太福晋正靠在靠枕上,一双枯瘦的手,轻轻的抚模着端敏乌黑亮丽的头发,吃力地说道:“格根塔娜,别在管那府里的事,额娘只要你高高兴兴,平平安安活着就好!”

端敏哭着靠在额娘的怀里,说道:“都是那杭庶福晋不好,抢了阿玛的宠爱不说,生了这么多孩子,每次都抢在额娘前头,生生压了额娘一头!阿玛也真是,为什么偏偏喜欢这种卑贱之人!”

太福晋吃力地说道:“格根塔娜,别怪你阿玛,他也很苦!要怪就怪你额娘吧!额娘,早年想不明白,如今全都明白了!”

端敏呜呜的大哭起来,嚷道:“不是额娘的错,都是阿玛不好,宠妾灭妻。”

太福晋吃力地坐了起来,端敏赶紧上前扶住她,把靠枕垫高一些。

太福晋道:“是额娘强求了,不属于你的东西,抢来也没用。你阿玛本有未婚妻,就是府里那个侧福晋,她同你阿玛,自幼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很好。是额娘看上了你阿玛,不顾你玛法和太后姑姑的反对,强行插了一脚,让那个吴氏生生从嫡福晋,变成了侧福晋,你阿玛为此事一直怨恨着额娘。”

端敏大公主一直知道阿玛很喜欢吴侧福晋,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典故,是了,别人碍于她的面子,也不会告诉她的。

太福晋说得很吃力,端敏让她歇一口气再讲,她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额娘,知道真相后,很是气愤,他当初既然那么喜欢那人,为什么不拒婚呢?原来是太后姑姑心疼额娘,不愿意额娘失望,恰好吴氏兄弟犯事,借此机会赐了婚。偏偏吴氏又先额娘有了身孕,额娘不愿出了个庶长子,嫉妒之下,就对她下了手,结果一尸两命。额娘本意是不想让她生出孩子,没成想是这种结果。你阿妈闹着要同额娘和离,迫于太皇太后的压力,你阿玛屈服了。”

端敏没想到阿妈和额娘还有这样的过往,他们谁都没有错,错得都是命运。

“吴氏死后,你阿玛性子大变,杭庶福晋不过是通房,能生下儿女,不过是沾了吴氏的光,算不上什么,你阿玛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她自己心里也很明白。”

“她一个通房丫头能混成那样,算是运气了。你阿玛走了,她担心我会向她下手,就自作聪明,一头撞死在你阿玛的棺木前,因这喇布、雅布一直怨恨着额娘。就杭氏那么个要貌没貌,要才没才,要出身没出身的一个替代品,你额娘从来没放在心上,她自己选择这条路,跟额娘一点关系都没。”

“格根塔娜,你同雅布不合,就离他们远一些,过自己的日清静日子去。”

“额娘走了以后,葬回草原,到你玛法身边。不想同你阿玛合葬了,为了这样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额娘赔上了一生。还好格根塔娜福气,比额娘过得好,只要你过得好好的,额娘在地下也好好的了!”

“格根塔娜,别难过恶劣,额娘去见你弟弟了,他在下面等了好多年了!”

太福晋和端敏谈话后,就没怎么清醒过,又拖了几天,十月初八这天,简亲王府太福晋去世,享年六十五岁。康熙帝尊重她临终的遗言,死后葬在科尔沁老亲王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盗文的朋友下手,慢一些,作者写文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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