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的低调生活(清穿) 江湖行(二)

作者 : 简一笔

康熙帝召见了雅布父子三人,见到他们父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扬丹,可会背论语?”

扬丹躬身答道:“论语小臣不敢说倒背如流,但大致还是能背下来的。.”

边上的雅尔江阿顿时汗流浃背,似乎尚书房的日子又回来了,背不出来,就要挨先生训了,先生对皇子都很严厉,何况他这个宗室子弟。

幸好皇父知道他功课不好,让二弟扬丹背论语,他自从离了尚书房,学得很多东西都还给先生了,论语还算好一些,有几篇他还能勉强背下来。

只听到康熙帝说道:“把论语季氏十六篇,背来听听!”

扬丹清了清喉咙,朗朗的声音在帐篷里响起,当他背完“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康熙帝喊停了,让胤禛解释其中的意思,雅布一头雾水,皇上不会召他们父子过来,就是让扬丹来背书的吧!皇上雄才伟略,高瞻远瞩,他的想法臣子很难明白。

望着尚不明白的雅布,康熙帝长叹了一口气,留下了雅布,让胤禛三人退了下去。出来后,雅尔江阿一脸的莫名其妙,扬丹暗暗猜测这事可能与娴雅离家出走有关。

康熙帝斜瞟了雅布一眼,雅布诚惶诚恐,以为自己办错了啥事,皇上这么看他。

康熙帝不可置否的摇摇头,雅布是宗室里有名的老好人,与他阿玛济度一点也不像,一直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偏偏家事一塌糊涂。

康熙帝问道:“雅布,你还不明白娴雅为什么离家出走?”

雅布摇摇头,他实在不明白,康熙帝又气又好笑,说道:“你的心都偏到哪边去了,你顾着敬顺和扬桑阿,一直不肯动手处置王氏和博尔济吉特氏,却忘记你也是扬丹和娴雅他们的阿玛!你让他们日日面对着杀母仇人,卑躬屈膝,忍让她们,想让他们兄弟友爱是不可能的。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出手报仇的后果,雅布你想过没?”

雅布忙答道:“微臣就是担心他们兄弟反目成仇,才迟迟未处置她们两个!”

康熙帝怒道:“雅布,你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论语说,治国治家,不患寡而患不均。你抬了几个儿子,压另外几个儿子,你想后院平衡,一碗水端平,也不是这种端法。你以为世上的人都贪图功名利禄,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康熙帝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那个王氏和博尔济吉特氏出事,就是娴雅的手笔。只是娴雅的用毒手段太高明了,连大内御医都查不出来,那孩子还算心善,没要她们的性命,也没有牵连到无辜的庶兄嫡弟身上,雅布你应该感到万幸才是。”

雅布惊得目瞪口呆,娴雅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如此仇恨王氏和博尔济吉特氏,都是他的错,若他公平一些,娴雅也不会做出这种忤逆的事来。

娴雅会做出这种事,也是被他这个阿玛所逼的,逼得她小小年纪,手上就沾上了血迹,逼得她无家可归,只好浪迹江湖。.

她一个未满十二岁的女孩子,在外头四处流浪,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怎让他这个阿玛不心痛!为了不连累几个兄弟,她一人背负了仇恨的债务,流浪他乡,那位老和尚果然说对了,娴雅和他只有几年的情分,要他好好珍惜。

望着失魂落魄的雅布,康熙帝无奈的摇摇头,让他退了下去,看着他木头人一样离开的背影,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雅尔江阿和扬丹担心阿玛,一直在外头等着,只见阿玛木木地走了出来,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娴雅的名字,兄弟俩的心都凉了,不会娴雅离家出走出事了吧!

兄弟俩带着满脸的疑惑,伺候阿玛上床歇息,又让人去熬了压惊汤。

夜里雅布发起高烧,烧得糊里糊涂的,迷迷糊糊还着娴雅和郭氏的闺名。雅尔江阿和扬丹衣不解带的伺候着,直到快到张家口,雅布的病情才慢慢好转。这次病后,雅布身体差了很多,精神也差多了。

阿扎兰接到扬丹书信,知道阿玛病重的消息,想着下落不明的妹妹,阿扎兰惶惶然的,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这个对他不冷不热的阿玛,有他在一天,外头人还当他是简王府三公子,若阿玛不在了,只怕连闲散宗室都不如,有谁还会记得他们这四个没娘的孩子。

望着阿扎兰哭红的双眼,雅布伸手抚了抚这个三子,多了几分怜惜,他也是个好孩子。因他长得极其象郭氏,比娴雅还象,早年因王府内斗病歪歪的孩子,雅布见到他时,总难免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往,每次选择忽略这个孩子,想想郭氏所生的几个孩子,哪一个活得都不容易。

他们都平安长大了,没有长歪,都很争气,可他却把娴雅给丢了。娴雅是替他担了那份罪责,因他胆怯懦弱,害了那个孩子,有了这种忤逆的名声,让她如何在京中立足。

娴雅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从此隔了千上万水,即便对面遇上,也不敢相认了!

雅布越想越悲苦,不住捶胸顿足,责怪自己,兄弟三人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他们也非常难过,雅尔江阿虽然和娴雅不是同母兄妹,因她一直养在生母身边,兄妹自小感情非常要好,雅尔江阿脑中的同袍手足,娴雅可是占第一位。

雅尔江阿后来回京城,关于娴雅的事,一句都没同瓜尔佳氏提起过,娴雅是替郭侧福晋报仇,同时也是他雅尔江阿报仇,当年他额娘西林觉罗氏小产,包括后来中的寒毒,都有王氏那个贱人的手笔。

雅尔江阿安慰父亲道:“阿玛,我们慢慢寻访娴雅妹妹的下落,终能找到她的。说来也是好事,妹妹离开王府,就不用去蒙古抚亲了,妹妹可以嫁个她喜欢的人,到时我们兄弟要多多给陪嫁才是。”

屋子里的气氛缓和下来,虽然雅尔江阿的话很有道理,但想着她一个小姑娘四处流浪,虽然她的武功和毒术都很好,心里总不是滋味。

雅布回京时,想带上若阳,小家伙抱着柱子,死活不肯走,嚷着要留在这儿等姐姐回来,他要陪塔克爷爷,谁说也不听。

阿扎兰见小家伙一脸的坚决,连他平素敬畏的扬丹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因而说道:“阿玛,儿子还要跟那位程大夫习武,妹妹走前交代我,若科举不成要走恩荫,就要好好练武,还让传了儿子一套功夫,让程大夫有空帮忙指点儿子一二。”

雅布应允了,既然兄弟俩都要跟程大夫学武,就让他们留在这边吧,又给兄弟四个侍卫,贴身保护他们。

岳钟琪过来几趟,都没有遇到若寒,小胖子乌达木恹恹的告诉他,若寒不要他们了,到很远的地方去了。直很调皮的小若阳,一下子沉静下来,读书习武都很努力,岳钟琪想到当初和若寒的约定,努力执行自己的职责,把自己所学所会都教若阳。

岳升龙也很喜欢若阳,他教钟衍、钟琪时,也附带上他了。

岳钟衍则是爱屋及乌,也尽心指点若阳,打算等战事结束,他就外出云游去寻找若寒。他本无心仕途,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他喜欢的人,他也学师父他们那样云游五湖四海。

虽然他是嫡长子,但弟弟钟琪比他更有统帅军事天分,为人处事也极为圆滑,比他这个大哥强上太多了。高家表姑一直想把女儿嫁个他,但听说他无意仕途,打算云游四海时,就变了主意,把目光投向了二弟。

只可惜他这个二弟还是懵懵懂懂的,对高家的表妹的示好,一点都不理会,气得小姑娘哭红了眼睛,只骂他是木头人。

岳钟衍其实很明白弟弟的心思,他一直很喜欢若寒的,只是他年纪小,懂事迟,还没明白过来。不过他不会捅破弟弟的心事,凭空让自己多了一个情敌,那个完颜玉麟也喜欢若寒,不过他是没机会了,他妹妹嫁给了阿扎兰,两家都是名门望族,绝对不可能换亲的。

他们惦记着若寒,可若寒这刻却没时间惦记着他们,她还晃悠悠的在四处闲逛,寻找下手目标,要宰一只肥羊。

若寒寻到了一下手目标,山西大同的一位姓周的盐商,她打听了清楚了,这人是大同一霸,他的妹妹可是大同总兵第九房姨太太,占着便宜妹夫的恶势力,在大同算得上刮地三尺的人物。

前几天,她可在街上看到这姓周的管家,带着一帮人抢了一个卖艺女子回去,还把那女子的老父打成了重伤,若寒着急把老人送去治疗,等她回来时,那女子已经被那奸商给糟蹋了,正在那寻短见,幸好被若寒救了下来。

那女子哭诉道:“恩公,妾身已被贼子糟蹋了,失去清白,活在世上没意思,活着只让父母被人耻笑,还不如死了干净!”

若寒大怒,骂道:“你一死百了,让你老父怎么办?他还躺在病床上,等你服侍,你想让你老父陪你一起死?总

想着嫁那满口仁义道德的酸秀才和富人家,只要人好,乡下实诚的农家汉子多的是!”

女子哭道:“多些恩公提醒,小女子这厢先谢过恩公,救命之恩!”

若寒救出女子后,送他们父女连夜离开大同,去乡下避风头,还送了他们一百两银子做药费,那老人家没有半年一年休养,起不了床了。

若寒担心那女子会有身孕,又开了一副药给那女子,叮嘱她赶紧煎药服下去,不要留后患。

这日若寒正在酒楼四海春吃饭,又见到周家干坏事了,正带着一伙人抢一个进城农家妇人,两个狗腿子还把那农妇的丈夫按到在地。

酒楼的人愤愤不平,纷纷说道这天下就没了王法,一个小妾的大舅子就嚣张成这样,御驾都要驾临大同了,还如此不知死活。

若寒靠近酒楼的窗口,轻轻扬了一下手,发了几枚玉峰针过去,那个周管家和那几个狗腿子就当场毙命了,若寒悄悄下了楼,换了另一方向的酒楼,观察事情后续变化。若寒在下楼时和一个男子打了照面,那人愣神之间,若寒已经走得很快,上了另一个酒楼。

地保赶紧去报案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出了人命。

那对夫妻被衙役锁了去,仵作也过来了,验出是中了剧毒的绣花针,好象是从四海春酒楼方向射出的,里头隐藏着极厉害的江湖人物,想着后日就要到的圣驾,衙役们一阵头大,一声令下,衙役和跟来的守卫瞬间包围了四海春。

玉峰针是用黄金和五金练成的,若寒没那么多本钱,只好买了绣花针喂上毒药,用来防身。

若寒自从到现代社会走了一遭,轻易不愿伤人性命,这几个狗腿子,本来就是地痞无赖,跟着姓周的盐商不知干了多少坏事,坏了几条人命,她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她本想让事情闹大一些,反正康熙要来,让他出面最好,把恶势力连根铲除,凭她个人的能力,也杀不了那么多人,安抚不了这么多的受苦百姓。

知府听说四海春出事了,忙亲自披挂上阵,到酒楼破案来了,先是耀武扬威的衙役一顿恐吓,接着笑面虎师爷上场了,话里话外的意思,若不老实交代,一干人等都要去吃牢饭了。

见审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糊涂知府只好带着一干人等回衙门了,若寒见到人群中有一个很熟悉的高个子,瘦瘦长长的,跟竹竿一样,那不是四阿哥胤禛吗?边上那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八成是康熙帝了,还有几个大概就是他的那些皇子阿哥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康熙帝和未来的雍正,居然要吃牢饭了!这大同总兵和知府的官也算是当到头了!

那胤禛还转过身子,冲若寒方向望了望,刚才下四海春楼梯时,原来是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冲着你这份不捅破的人情,若寒决定替他们报封信,康熙帝若出了差错,西北的葛尔丹和俄国人真得要打过来了,遭殃的还是老百姓,若寒可不愿当这个罪人。

若寒估模这几位是微服私访,身边带的人手不足,若是足够多的人手,绝对会声张的。若寒出了城,沿着官道往前行了半天,远远就见到龙辇,若寒一箭把书信射到车辕上,就闪身离开了,队伍顿时一阵慌乱。

福全和常宁刚忙过来,上头写着裕亲王福全亲启,福全接过信就要拆,还是常宁小心,用布包住,把信封打开,看到信的内容,兄弟俩大惊失色。

信上写着,康熙帝、胤禛四海春酒楼出事,进了大同知府衙门监狱!危险!!!

看来这报信的人,也是一片好心,不知是哪位江湖侠客?兄弟俩加快行军速度,大军要即刻进驻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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