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爱达斯格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回忆如同流光遁影般飞快闪过。他心中竟然有一种希冀,此刻永恒。
几盏魔法灯闪烁在喷泉四周,积雪停留其,已然结冰。
索菲娅已经回复了原本面目,尽管头发戴着小巧的四方帽子,犹带白色雪粒的秀长发环不时飘荡,脸洋溢着幸福喜悦的笑脸,光洁的脸蛋竟有一丝潮红。
魔法黑豹显然太热爱伙伴了。它似乎不肯放过失踪了老久的虎虎,一直跟在仓惶逃跑的虎虎后面追捧,两头野兽不时在雪地打闹翻滚,扬起大片大片的雪。
索菲娅不时捧月复大笑,还怂恿魔法黑豹。米娜站在一旁,也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爱达斯格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
米娜朝爱达斯格望了一眼,索菲娅也注意到藏身阴影处的爱达斯格,怔怔地望着,心中却是千头万绪。
许久,索菲娅终于说话了,口气却似对熟人那般。
“你,来了。”
爱达斯格慢慢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喷泉边。虎虎停止嬉闹,蹭在爱达斯格的脚边,似乎在宣泄重新遇到索菲娅的幸福。爱达斯格望了一眼索菲娅手中的笛子,带着哈塞克口音道:“您就是那个吹笛子的人?你既然能用笛子召唤虎虎,满额跟虎虎是什么关系呢?当然还有那名被困在死夜城里的年纪轻轻的祭祀?”
索菲娅睁圆了眼睛,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他。
“我是索菲娅,是星朵的朋……”
爱达斯格打断了索菲娅的讲话:“你用笛子召唤虎虎过来,有什么目的吗?”
“看看你。”索菲娅的话让米娜瞪着爱达斯格的表情非常复杂。
爱达斯格发出几声冷笑,道:“我其实也想认识一下,逃亡在外的坎酷可王国的索菲娅公主殿下,听说关于阁下的赏金又在涨了…”
“爱达斯格先生,我站在这里,仅是想问几个问题。”
这一次轮到了索菲娅打断了爱达斯格的讲话。
爱达斯格沉默半刻,终于说道:“问。”
“死夜城中的那名牧师后来怎样?为什么虎虎——,一头灭光之虎会听命于一名外人?你究竟是谁?”
“在哈塞克,我有另外的一个名字,鬼魂塞费利斯。至于那名可怜的祭祀——当夜,还有一群由我护送的却不知姓名的精灵队伍穿越死夜城,索菲娅公主,您应当清楚雇主一般是不愿意让佣兵们知道他们的一切。后来,他们救下了牧师,送到精灵大陆去了。至于虎虎,无可奉告,这是一个秘密。”
“那么,你是魔族前长老诺德华.盖斯的什么人?!”索菲娅的声音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嘿嘿,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吗,索菲娅公主?”
“我和我的伙伴们穿越过脊龙山脉,进入过你所布置下的幻境。看到了驱龙者。他告诉我,关于他弟弟驭龙者的事情。他们快要从脊龙山脉中出来了。一名红色荒原的老魔法师让我转告给你一句话:红色荒原的秘密在另一片荒原。而驱龙者让我转告给你的原话是:另一片荒原的秘密在红色荒原。”
爱达斯格不自觉地抓紧手中的十字法杖,冷冷道:“那么你们还碰到什么人没有?”
“十二使徒!他们想让知道脊龙山脉里的群龙并没有灭绝,而是被困在幻术下的知情者一个都存活不下去。”
“那么你们真是幸运,能告诉我你是什么逃月兑他们的追杀的吗?还有你的伙伴们呢?”
索菲娅面色阴沉,仿佛有深仇大恨般咬牙道:“死光了。包括爱迪丽,特立克......”索菲娅突然住口不再说下去,美丽的脸蛋一片哀伤,泪光闪闪,显然伤心之极。
“还有苏艾拉?!”爱达斯格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四周,语气冷酷无情。
索菲娅泪眼汪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哽咽着道:“恩。”
爱达斯格却突然狂笑起来,橡木面具转向了魔法黑豹,他心中已知道索菲娅在撒谎。如果苏艾拉真的死亡了的话,那么魔法黑豹的体型就不可能这般大了。关于四大奇兽的秘闻,‘圣疗者’托马斯生前跟他讲授了许多。包括关于四大奇兽的认主。当魔法黑豹与新主人订立契约后,在主人的影子下,魔法黑豹的身形会回复到幼时般大小,而后逐渐慢慢成长。可是看魔法黑豹如今的体型,没有半年绝对无法成长如斯。能解释这种情况的说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索菲娅在撒谎。至于索菲娅为何要说谎,无非要确认爱达斯格的身份。
爱达斯格朝着米娜望了一眼,道:“米娜,我们一同回去。我们不用抓住索菲娅了,她已经够可怜了。同伴们都死光了。”
此刻,爱达斯格的表现仍是不见一丝激动,说话中的语气却充满了戏谑的意味。
“你,混蛋——”一听到伙伴全死光了,索菲娅禁不住大骂道。
爱达斯格冷酷无情的话语让索菲娅的希望完全破灭了。爱达斯格不是星朵,不是一名勇敢、富有同情心的伟大佣兵,谁也不是;仅仅是如同诺德华.盖斯一样的人。冷血无情,自私自利。或许魂灵佣兵团不过是暗黑龙族自相倾轧,互相争霸的莫须有的产物。太阳岛的恶魔没死;脊龙山脉里面的脊龙也没灭绝,以后还会损害着各个大陆;至于死夜城,也许是背叛者的下场。
想到这里,索菲娅的脸一下惨白,一下潮红。她甚至想拔剑而,杀死眼前这名毫无相干的佣兵。
爱达斯格静静地望着索菲娅表情丰富的脸,似乎异常有趣的样子。
“索菲娅公主,您真是一名合格的信差。您的同伴们都死完了,您还有心情做这份信差的工作,而不是为他们报仇。真是有前途啊。”爱达斯格又嘲弄地说道。
半晌,索菲娅终于冷静下来,表情一如平常。目光清冷,樱唇紧闭。不过耸动的肩膀仍表示索菲娅仍是气鼓鼓的。
爱达斯格移动身形,来到索菲娅的面前,距离仅隔两步,道:“为了感谢你的消息。我可以为您做什么吗?”
“滚——”
爱达斯格忍住笑意,缓缓举起十字法杖,缓缓道:“拿住,”
索菲娅不解地望了一眼爱达斯格,平板的橡木面具有一两点雪花,眼部的两个黑洞中,两只眼睛闪烁着微光。她缓缓接过十字法杖,道:“这让我观赏的?还是打赏的?”
“真是如此。索菲娅公主殿下,为了感激您冒着生命危险传信于我。这根十字法杖便是我对你的感谢。同时,星朵一直对于您曾经赠送给他光系魔法杖心存感激。这根十字法杖算是我代他作的偿还。”
索菲娅的双手不觉握紧了十字法杖,道:“他死……死了吗?请你告诉我实话,我们和他曾经是伙伴。”
爱达斯格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拉住米娜,离开了索菲娅。远远地,爱达斯格的话语传来:“拿住那根十字法杖。也许在精灵大陆,你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走了一两条街道,虎虎终于从后面跟了来。
米娜望了一眼爱达斯格,充满歉意地说道:“我仍未告诉索菲娅,在死夜城的时候,是我拿走了她的祭祀项链。”
“这本来就是你的,米娜。何况我也不想说起祭祀项链这个事情。一旦说起……”
米娜抚模着闷闷不乐的虎虎的脑袋,出于女人的自觉,她隐隐觉得爱达斯格认识索菲娅。可是为什么却非要装作陌路人的样子呢?米娜想着,便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冷。
爱达斯格却是在思考:原本在天空中的黑金佣兵团的团长博洛尼亚斯为何已不见踪迹?
不出所料,吉德率领的哈塞克王国的特使队伍正在原地等候,佩里格.摩丝和坎特伯雷大主教也守候在一旁。不少士兵点燃了篝火取暖。
“让你们就久等了,我们出发。”爱达斯格一出现马就说道。
吉德呵呵一笑,指挥队伍行进起来。
爱达斯格一路走到坎特伯雷大主教的面前,后者正表情呆滞地望着两手空空的爱达斯格。那根十字法杖呢?
爱达斯格低声说道:“主教大人,我亦听说消灭了死夜城,可以向佣兵协会、祭祀组织或者魔法协会请愿三个?不知是否属实?”
坎特伯雷大主教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
“那么我请求阁下在银冠城中,保护着那名手持十字法杖的人。三个愿望皆如此。”
坎特伯雷大主教和佩里格.摩丝用一种惊诧地眼神看着爱达斯格,似乎在看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