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村子前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怪事?”
“你是指?”
“嗯,听说有僵尸出现?”
“不错,村中已经有几个人遇害了,详情去村尾的老三张家看看吧.”
……
羊首山的新手村——花夏村,NPC对待凌路的态度依然不咸不淡,而当凌路转身离去时,耳中听到一个新人和这NPC的对话.
“你好,有什么任务可以接吗?”。
“呵呵,这里的确有个小任务,听闻……”
很热情,很大的对比.
凌路摇摇头,不去想.
“还是快点把声望弄上去吧.”但声望值,本来就是特殊任务才有奖励,他连任务都接不到,还说什么升呢.
这个新手村也挺出名的,羊首山附近就有几个大城镇,再加上这里本身就有一个高级的打怪点,所以也有许多高级的玩家来往,在人群中,身穿道士服,头戴发簪的凌路实在不怎么引人注目——穿着风格怪异、装备华丽漂亮的玩家多得是了.
其实命运里面的玩家有好几忆,不是有心,谁又会留意茫茫人海中的某个人.
“呼叫,组队打老虎,5缺一,30以上药师+.”
“SS带队,组火属性内功YX~!速度~!”
“谁做杀鹿精任务??做的密我!免费带新人!”
“出售SS武器,蓝色银蛇法杖……”
……
说起来,这里的高级玩家比低级玩家还要多呢.摆摊吆喝的声音、呼叫的声音始起不断,很是热闹,而就在凌路随着人流朝村尾走去的时候,身侧光线忽然一暗,肩膀上随即搭上了一只有力的手,宽厚的手掌稍微一按,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不由自主地往这手的主人胸膛上靠去,同时听到一把声音慵懒地说.
“不要出声.”
凌路一愣,斜眼望上去,竟然是禾苗?他心中一动,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也乖乖地随着禾苗走.
他人只到禾苗的肩膀,这时从背后看,就像一对甜蜜的情侣,混在人群中,毫不显眼.
禾苗拥着凌路左拐右转,走着走着,忽然往旁边小屋后快步走去,两人隐在后面,他这才松开手,指着外面人群中一个玩家.
“你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吗?”。
跟踪?凌路莫名其妙的顺着禾苗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玩家了,身上穿的是一套新人装备,看起来和其他新人没有什么不同.但被禾苗指出后,凌路留了心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个人看上去是新人,但一双眼总是状似无意地四处探望,很明显在寻找什么东西,看他疑惑的样子,似乎也在奇怪为什么目标忽然不见了.
“什么人要跟踪我啊?”凌路想不明白了,他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吧?也没有跟人结仇啊?
“谁知道呢,江湖那么多是非,纠缠不清.不过,你也太随便了吧,每次见你似乎都没有什么大变化,前些时间你换了个造型,我就差点认不出你了,但自从换了这套道士服之后,你好像就一直都没有更换装备吧?稍微知道的人很容易就认出你了.”禾苗懒懒的说,他看着小道士一脸迷茫的表情,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好歹你也是个小有名气的隐藏职业者,你……不会不知道,身为名人,即使是休闲服,也要经常更换的吧?甚至发型、头发颜色,还有……你该不会连一张人皮面具都没有吧?”
“……”
很不幸,全被说中了.
看着对方默认的表情,禾苗哭笑不得,他从自己的空间袋里找了找:“喏,我这里有几套备用的大众装备,反正也用不上,送你,低级高级都有,还有这张人皮面具,染发剂.”
凌路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这是对方的善意,拒绝就不礼貌了,但为了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人,要弄得自己好像小偷一样,他心中不是滋味,他闷闷的说道:“我行得正站得正,又没有做亏心事,不怕.”
少年脆生生的声音虽然稚女敕,但很坚定,清澈的眼睛中,有青春的执意.
禾苗微微一笑:“有这种豁达的想法是好事,但有时候,适当变通一下也未尝不可,这不是委屈自己,而是不麻烦自己.”
“好了,那人走了,要不要换装随你自己吧,假如你是无所谓别人的异样目光,不介意,也不怕被认出,倒是不需要这么慎重,再见~.”
禾苗说完就潇洒地从木屋后面走出去,混进人群,只一会儿就不见踪影.
凌路想了想,把禾苗送的装备收好,还是没有换上,依然挺直胸膛走出去.
那个跟踪他的玩家就在前面的铁匠铺门口,左右观望,他也不躲,就这样堂堂正正地从他面前经过,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去理会.
说不清这到底是少年叛逆的意识,还是他觉得,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
那个玩家见到凌路,双眼一亮,继续偷偷地跟上,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曝露.
问了好几个玩家,凌路才打听到老三张家,那是间特别简陋的茅屋,比起其它的房子,似乎也显得冷清些,门前只有一只老母鸡在啄食,有篱笆围着,倒是不担心它走失.
凌路在外面大声喊道:“有人吗?请问这里是老三张家吗?”。
等了一下,里面才传来一把妇人略带疲倦的声音.
“谁啊?”
穿粗布麻服的村妇捧着盆清水走出来,她一见到凌路,原本劳累的眼睛骤然一亮,急忙走上前小心地说:“这里是老三张家,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凌路点了点头:“听说花夏村前段时间出现僵尸咬人,我想知道具体的情况,村里的人就让我来找老三张.”
村妇听了之后,满脸都是激动.
“小道长,求求你救救我男人.”
“啊?”
那村妇也知道自己失态,连忙闭嘴让自己静下来,脑子组织好的话还没说出口,布满血丝的双眼就一红,几乎哭出来,但乡下女人骨子里都强韧,她平复下心情,把篱笆打开,恭敬的说.
“小道长,请、请进来.”
茅屋外面简陋,里面更简陋,除了几张残旧的木凳、一张缺角的桌,就没有什么家具了,阳光照进来,见到混浊的灰尘飘满整间屋子,茅屋不通风,连空气也有一股异味.
老三张媳妇把木制的脸盆放好,手忙脚乱地收拾一下,又连忙把吊在屋顶的篮子放下来,她小心的将干稻草拨开,里面原来是几只完整的白陶瓷碗,看得出已经有些旧,但保存得很干净.
找到了白碗,她又在屋里四处翻找,看样子似乎是想找茶叶,但怎么都找不着,也不知道是没有了,还是放在什么地方忘记了.其实凌路从开始的时候就想说不用客气的,只是看对方思绪混乱,就干脆不说,让别人找些事做顺便把心情思路都平复好.这时见她实在找不到茶叶而尴尬得满头大汗,连忙说:“大婶,不用客气了,刚刚妳说救妳丈夫,那是怎么回事?”
果然,一提起这个,老三张媳妇的眼一红,立即就停了下来,拿着一个空碗,连装水给客人解渴也忘了.
“小道长,我那男人前些时间进山采药,想卖些钱好过节,谁知道遇上了吸血僵尸,虽然侥幸逃掉,但他却被僵尸抓伤了手臂,起初还没有什么,只是自上月开始他就变得浑身无力,一直躺在床上,头不时发热,手脚冰凉,这些天更是入气少出气多,怕是活不成了.村里大夫好心,来看了一次,但他对这病也无办法,说只有去城里请大夫才有救,我们是穷人家,一日二餐也照顾不来,那里有钱给他看病,就算有钱,大夫有无办法也不肯定……”老三张媳妇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哭出来.
凌路连忙安慰:“大婶,妳先不要伤心,嗯……他现在在那里?可不可以让我去看看?”
老三张媳妇慌忙说:“是、是,我男人在屋内,请小道长进来看下.”
里面也是只有一张简陋的床,此时,一个40多岁的中年汉子正闭目躺在上面,但看他的神情似乎很痛苦,五官都皱在一起,满头都是虚汗,脸色青得吓人,仿佛涂了什么颜料似的,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老三张媳妇急忙上前帮丈夫擦汗,但就在她的手碰到汉子的时候,原本闭目躺着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状若癫狂似的撑大嘴巴哈气、嘶叫,整个人剧烈地扭动起来,木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直到盖着他的被子滑落,凌路才看见,原来这个汉子是被粗麻绳绑住在床上,难怪挣月兑得这么厉害也没有起身.
看着这人疯癫的样子,凌路皱起小鼻子,老三张媳妇替她男人擦干净虚汗,这才疲惫不堪地问.
“小道长,我男人……他、他到底怎么了?”
“呃……”
凌路也不知道怎么答,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猜测是……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时,老三张媳妇忽然道:“小道长也不用瞒我,虽然我大字也不识几个,但一些怪事传闻也是听人说过的,老人家说被僵尸抓伤,会感染尸毒,中了尸毒的人熬不过一月,就会死,即使不死,尸毒蔓延至全身,也会渐渐变成吸人血的僵尸.村里除了我男人,更有几个人被咬了,村长都让人把尸体烧掉,本来也要烧死我男人,好在前段时间有位祝尤先生路过,教我用麻绳把他绑住,但我男人中尸毒太深,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用秘法阻止尸毒继续蔓延,说假若有高人路过,再向之求救,至于能不能救到,要看天意……我男人时日也无多了,小道长有无办法请直说吧,我、我心里有准备.”
“肯定是中了尸毒.”凌路很肯定这点,小说里面都是这样写的,只是……顿了顿,他为难的低下头:“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救啊……啊!我想起了,有没有用糯米敷伤口?”
“我……”老三张媳妇刚想说话,那汉子这时忽然睁开眼,裂嘴嘶叫,两颗犬牙竟然慢慢变长,连眼珠都变成毒绿色,他猛地一挣,绑住他的粗麻绳啪啦啪啦地全部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