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瑶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是蜡像呢?
原来在现实里,魔女瑶对蜡像这门技艺也研究过一段时间,不但如此,她还真的会做蜡像——虽然只是Q版公仔的蜡像,但最起码,她是真正有涉猎过的。
这蜡像太真实了,最初魔女瑶也没察觉,但她留意到道士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时,便已感到奇怪。身为资深的职业玩家,触觉多少会特别敏锐。于是她在说话的时候便暗中拂出一道风力打去,但这风力击中了道士,魔女瑶却并没有感觉到正常击中的沉闷感,再仔细的观察了下,得出这个结论。
“蜡像啊~~”别别好奇的跑到蜡像面前,盯着道士的脸使尽瞧——如果凌路不是顶着“茅山宗第138代传人”的身份,他肯定会用行动去检验这道士的真伪。
“真的是蜡像呢~~你们看你们看,他的眼睛不会转。”虽已知道的确是蜡像,但如此的传神,若不是魔女瑶,他大概得很久才能发现吧?
想到此,一向行为乖张的祝祭也不禁为这神乎其技的蜡像技术感叹起来,还暗自决定什么时候自己也去学学这个,等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就做个一模一样的蜡像出来,一定很好玩的,还可以随时揩油吃豆腐甚至YY对着蜡像做谋杀一亿条小生命的运动:“诶,你们猜猜,他有没有小dd和菊花?”
“……”
“……”
“……”
“……”
“要不然。把他裤子月兑下来看看?”ji男思索着,这么建议。
“……”
“……”
“……”
“……”
“……”
等等,为什么会有五个无语?
“小朋友,你也太……了吧?从前又严肃、又古板、又死人脸的祝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诡异了?”
随着蜡像磨牙切齿地说起话来,牠原先一动不动的姿势也改变了。这个“道士”好像不太习惯这具身体似的,协调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然后活动四肢。扭扭脖子扭扭腰,直至找回身体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微笑地看着凌路诸人,道士逐个逐个的仔细观察一番,尔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神州这片大地,仍然有如此出色的年轻人,吾深感欣慰也。嗯。你还是一位赶尸匠……”身为茅山宗地弟子,凌路自然被特别留意了,天灵子越看就越满意,双眼都发出光了:“好!很好!生得如此俊俏的孩子,竟然肯做一位赶尸匠,看来祖师爷,仍然是在默默地庇佑着我们茅山宗啊。”
“前辈,你到底是人还是……?”魔女瑶皱眉道。
“蜡像。”道士毫不犹豫的回答。但随即又道:“当然,也曾经是人。”
“茅山宗第121代传人,天灵子。”仿佛陷入了远久的回忆中,道士双眼迷离。
隔了17代的前辈呢,凌路肃然起敬。
“……也必定是这数百年中,茅山宗最出色的绝世天才。”
算了。还是不要尊敬这种家伙了。
号称第121代传人的天灵子看上去大约中年年纪,其实人长得也挺和善的,不过个性委实太风趣了些,没有丝毫前辈典范,让人生不出敬畏之心。
他见众人全都露出鄙视地眼神,不禁大嚷起来:“嘿,你们不相信?我可是16岁就把茅山宗三大镇山阵法都学会的惊才艳艳型弟子诶。”
“不信……”
“吹牛……”
“虚荣……”
天灵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总不好跟几个孩子发火啊,最后唯有决定无视,大方些。不跟小辈一般计较。
“诶。第138代。”他朝凌路扬扬头:“你来真君墓是为了什么?”
“……第121代,我有道号。请叫我禾果子或者果子,请不要叫我数字。”
天灵子撇了撇嘴,稍微有点尴尬了:“嘿嘿,不好意思呐~人么,老了,记性好像就会变差~呢~”
“是啊,121代,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ji男酸溜溜的说了句。
“老妖怪么……”天灵子忽然愣了愣,低声的呢喃着,神色不禁黯然:“是啊,如今的我,的确是只老妖怪,你说的没错。”
ji男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看着挺能开玩笑地人这么脆弱,或许自己真的伤到了他的痛处吧……
“哈哈哈,小孩子内疚的样子,果然还是很有趣。”
“……”
“好吧,说回正事,禾果子,你说奉师命来此,是否外间发生大事?”
“嗯,是这样的,我师傅在对付……”
凌路将僵尸王的事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次,他的口才不算好,但一旦涉及到妖怪僵尸这些,再平凡的故事都会变得神秘离奇,所以众人都听得极认真,不时的惊叹一声。
凌路说完之后,天灵子的神色已凝重了。
“你说那个僵尸生前是个大将军?”
“啊?嗯。”凌路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你说,他姓古?”
“是啊,有什么问题?”
“你说,500年前?”
“对。”
得到这些肯定的回答,天灵子顿时愣了,随后。摇头,随后,苦笑。
“原来当年,杀死师弟的人,真是他……”
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地话,蜡像便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忆着。那遥远的过去。
“前辈?”凌路小声地唤了唤他。
天灵子张开眼睛。
“你们心里,大概也很好奇为什么我曾经是人。而现在却成了一尊蜡像吧?”
“有点。”别别勉为其难地接道。
天灵子当然怒视了记仇的祝祭一眼,他沉思了一阵,才继续说。
“那是,很遥远、很遥远地事了,五百年前,那场让生灵涂炭的浩劫……大约,你们也从师门长辈那里知道一些吧?”
凌路皱了皱小鼻子。道:“你们这些高人都说什么浩劫什么五百年,个个都说浩劫即将到来,但每个人总是藏着掖着,就是不肯说清楚。”
天灵子不禁再次苦笑了:“非是他们不肯深说,而是就连我们这代人,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而我,也仅仅只能将自己所知之事。全部告诉你们。”
魔女瑶笑笑,弯身道:“愿闻其详。”
“五百多年前,南海海域上,凭空出现了一座小岛。”天灵子回忆着,缓缓道来:“没有人知道它地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怎样出现的。只知道在那么一天,它忽然地出现了……嗯,你们可知道,蓬莱?”正说着的时候,他忽然抛出了个问题。
魔女瑶立即回道:“当然知道,那是传说中的海外三仙山之一,飘浮着的无根之岛,亦是神人所居之地。”
天灵子点了点头:“那座小岛自然不是蓬莱,但因为它也是无根之岛,似传说中的仙山却不是仙山。所以当时。南海的渔民便戏称这岛为‘小蓬莱’。这座小岛的现世,惊动了当时神州地许多高人。因为这小蓬莱出现之后,天象便忽然大变,众星移位,凶星高照,隐约预兆着一场浩劫即将降临。”
“果然,突然有一天,从岛上涌出无数的异族人,有的金发蓝眼、有的红发绿眼、有的黑脸獠牙、有的似兽非兽、有的是枯骨一堆,千奇百状,无奇不有……战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我们完全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但看着这片大地遭受劫难、看着无辜地百姓被屠杀、看着不停的杀戮,理智已被怒火烧毁了……杀啊、杀啊、杀啊……到了后来,无论是异族人,还是这片大地的孩儿,人人都杀红眼了……”
天灵子分明是怔怔的说着的,但他没有发觉,自己的眼却红了。每当回忆起那残酷地时代,回忆起那些在战火中丧生的亲人、朋友、小孩、老人……尽管已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但那刻骨铭心的、噬咬骨肉的痛,仍旧是如此的清晰,即使换上蜡像的躯壳,仍旧无法遗忘。
“神州大地,高人无数,自然有人知晓这些异族人来历,他们,都是生活在另一片大地上的凡人,活生生的凡人……当时,部分德高望重的长老,也尝试要找出灾难的缘由,然而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岂是一个理由能够消解?在朝廷地组织下,但凡有能力之士,都前仆后继地踏上战场,用无数地尸体,把一个个城池收复,用无数的人命,将异族赶走,最终逼他们退回小蓬莱……”
失神了好久,天灵子才深深叹气,打起精神,对凌路几个说:“这些,便是我能说与你们知地,也是我自己所知的。回想起那场灾难啊,仍旧有无数的疑团,无人知晓,但那已不重要,反正,即使再发生一次,过程与结局,仍旧是这样。你们要关心的,乃是将来……”
他挥了挥手,只见光芒一闪,众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幅星空的映象图,群星璀璨,闪烁动人。
通过“玄光镜”法术,天灵子将夜空呈现到大家眼前,他指着美丽的星空,对众人幽幽道:“近年来,天象大变,众星移位,连数百年不出的大凶之星也纷纷现世,浩劫的征兆啊,与五百年前一模一样……这次,又将要死去我们神州大地多少孩儿呢?”
“孩子们,我们那代人,已无能力再为这片大地出力,神州的未来,便靠你们了。”
天灵子所说的,自然便是命运的故事背景。每个玩家都知道五百年前发生了一场大灾难,但每个玩家都无法从普通NPC口中得知经过。这一次,这位茅山宗前辈透漏的许多讯息,让众人总是混乱的脑海,骤然间明朗了许多。
魔女瑶飞快地分析着这些,仿佛隐约捕捉到了这个游戏的动向,她试探的问道:“前辈,莫非你在暗示,异族人将再次入侵神州大地?”
天灵子摇头了:“天象隐晦,又岂是凡人所能参透?星辰所给,乃是预兆。或许是,或许不是,谁能知晓?不管是上一劫的延续,抑或是全新的劫难,承担之人,总是你们这一辈。”
感慨完了,天灵子将问题,转回到僵尸王身上。
“……当年的大战,我们茅山宗,便是分派在镇狱大将军——千斩将、杀神古梦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