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画
学生时代,她们偶尔会来这小资。
数年不见,除了衣着打扮小茹的个性分毫未变,一见面就是个超级大熊抱,紧接着在她脸上狠狠狼吻,“我的安宝贝!你真是越来越水灵啊!瞧瞧这冰肌雪骨,瞧瞧这小脸蛋,还有这小腰……都快把我想死了!”
安颜然浑身无力,坐在那里任她蹂躏。
“我给你点了抹茶拿铁还有黑巧克力布丁,怎么样了解你吧!”小茹到底是聪明的,热烈完毕,眯着眼睛去拉她毛衣领子,雪色的白女敕肌肤上,是某男人奋战了一晚上的成果。
“啧啧!果然学坏了,不仅同居还同床!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甩了关佑这棵宝贝校草?”
安颜然夺回领子,压下脸上的红晕,正色道,“不是我甩人,是被人甩了。”
没有过多言语词汇,她只是像陈述事件一样,把高菲接近关佑,两人酒后一夜,关佑避走出国,以及高菲在其后的种种陷害极平静的讲了一遍。
“先别生气!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你人在国外,我当时也的确什么心思都没有,就没好好跟你说。后来慢慢恢复了,也更加不想提起。”
小茹听后拍桌,“他妈的,我就说关佑不是个好东西!连我黄小茹的人都敢欺负!你表姐也太不是东西了!成天装清高装孔雀,其实他妈的就是个!我他妈的OOOO(此处自动屏蔽一千字粗话)……”
骂完,她仰头灌下整杯咖啡,神情再度暧昧起来,“那你现在的男人到底啥样的?”
“你认识。”安颜然低头抿咖啡。
“我认识?”
“嗯,他的地址还是你给我的。”
“我什么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了,“你、你说的人该不是那个画界大人物夏浔简吧!?”
“就是他。”
“怎么可能!那家伙根本是个古怪冷酷的大变态!”
安颜然忍不住笑,“形容的还挺精准的。”
“……你、你这两年是在拍电视连续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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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小茹在了解完整件事后,问她对夏浔简的想法。
安颜然回答不出来。
事实上,她真的不清楚答案。恋爱这种事,她真是再也不敢想了。从前每一步她都想的详详细细,结果又怎样呢?
如今,她只想走一步算一步。
仔细想想,或许夏浔简真的有一些在意她或是喜欢她,她毕竟不傻,多少能感觉出来。可她并不确定这种喜欢有多少,又能维持多久。
这个男人太难看懂,也太难相处。
她对他的了解太少太少,经历过一次那么沉的伤痛,她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几乎完全不了解的男人放下真心?
小茹见她说的伤感,便转开话题,问她对她送的大礼物是否满意。
“你什么时候给我礼物了?”
“礼物就是秦帅哥啊!”
“……”她噎到了,咳了许久才顺气,“你到底知不知道那轻浮小子是什么来头?”
“哦~~你是说他在欧洲用的那个名字——萨米克?”
“你果然知道_。”
之后的时间,在小茹对秦小帅天花乱坠的吹捧里度过。什么中日混血,欧洲出生,兼职模特,天才画者,赫赫有名……
安颜然很不耐烦的打断他,“好吧,或许他是很有才华,可他也很轻浮!”
“是啊是啊,你讨厌轻浮的人,你就喜欢禁欲系的男人嘛~~最好是那种平时冷酷的要命,一到床上就化身野兽的男人!就像你的夏大师~~~~”
她一边调侃一边去拉她领子,“哟,看看这颜色,他还真敢下口啊!所以说师生什么最萌了~~搞不好人家一开始就压根没把你当学生,看中的就是你这个人!”
“……你还是吃东西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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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不见,两人这天从下午聊到晚上,等到安颜然反应过来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多。
回别墅的公车早就没了,小茹建议她跟她回去睡。
她爸妈自从知道她要回来,高兴的跟什么似得,立刻在S城最繁华的街区给她购置了一套全装修的大公寓,里面应有尽有,只需拎包入住。
“不行,我没跟夏浔简说要在外面过夜,我打的回去好了。”
小茹眼神古怪的看她两眼,“你似乎很迁就他?小然,你怎么还是这样,女人不能这么宠男人的。”
她缓缓笑了笑,“对我来说,他是救赎,是我黑暗中的光明,我可以放下自尊,一切只依照他的意思去做。他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会是我的男人。”
“你现在可以这么想,那是因为你还没爱上他。哪天爱上了呢?你还能忍受这种完全不对等的关系?”
她模着小茹利落的短发,在她肩上依偎了一下,轻轻道,“我想,应该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或者说,希望永远也不会有这么一天。
爱了,就贪心了,又怎么可能每一次都无原则的放□段?
一旦爱了,很多事都会改变。
所以,她宁可不要爱,也不要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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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奖与小茹归来的双重快乐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则惊人新闻,在画赛颁奖后没多久,席卷了整个S城。
据记者描述,这则惊人新闻的内幕是由S城美术学院的理事长提供的。
他以当事人曾就读学院理事长的身份,公布了两年前在美术学院发生的一件事:刚刚在N城拿走国际画赛中国赛区冠军的新人画家夏如安,曾在学生时代为了私人恩怨以不光彩的手段攻击过同校学生。
当时她还在用本名安颜然,所产生的恶劣影响使得美院方面最终做出开除其学籍的决定。
如今安颜然摇身变成画界大师的弟子,并以《翔》和《双生》一举夺冠,实在不得不令人质疑这些作品的真实性。
报道用词极其讲究,对当年一事描述的非常详尽,又在不提及夏浔简名字的情况下,大篇幅质疑对方的公平,影射两人的不单纯关系。
报道一出,画界哗然。
高菲也是在看过报纸后,才知道这件事被炒的如此巨大。
当初她找上裴瑟这个靠山,言语间提及她跟安颜然近来发生的事,以及偶尔叹息过去那件事,并没料到裴瑟竟会帮她到这个地步!
裴瑟这个人,表面春风和煦,其实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考量。
因为夏浔简在画界过度的盛名,她根本没指望他会正面与他叫板。
现在这则报道,实在令她又惊又喜。喜自然不必多提,惊是在想起夏浔简曾经对她的警告,心中到底有些忌讳。
那个男人,看似什么都不关心,却又似乎什么都知道。她不能肯定那天他在别墅说的对她的过去了如指掌是否是真话。
思及此,她再度将这篇独家报道详详细细看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任何一处出现她的名字后才长长松了口气。
这时的高菲并不知道,裴瑟这个靠山她算是找对了。
举目整个画界,也唯独有他,敢正面与夏浔简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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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被他扫翻在地,男人的脸庞冰冷萧瑟,眼瞳深不见底,“你再说一遍试试?”
安颜然叹了口气,好脾气的握住他手,察看有否被杯子的碎片划伤,“我是说,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插手?”真是的,朝她凶什么,现在貌似受害者是她吧!
“你还真敢再说一遍。”
“明明是你让我说的……”被狠瞪一眼,她只得收声,蹲下去收拾地上的杯子碎片,“每次一生气就摔杯子,家里再多杯子也禁不起你这么摔啊。”
沙发上的男人凝视低头收拾的女子,眉头越蹙越紧,他伸出食指敲敲茶几,示意她抬头。
“怎么了?”安颜然一脸无辜。
“来。”他微微伸手。
她疑惑着直起身子,刚靠近,便被他拉入怀中。
腰被搂住,男人修长的手指触上她脸颊,缓缓抚弄。
凝视她的目光幽深而暗冷,手指的动作却又偏偏如此温柔,她探不出那双眼瞳背后的情绪,只好安静坐着。
“想自己解决?”长久沉寂后,他终于慢慢开口。
“嗯。”她点头。
“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只是打几个电话的问题。”
“你跟我自然不一样嘛,我知道你厉害,可是这件事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而且我大约也能猜到事情的源头……”
见有希望,她忙努力劝说,“是我自己遗留下来没有解决掉的麻烦,现在还牵连上你,所以我想自己解决。”
“这点麻烦,我还不放在眼里。”
“我知道我知道。”她勾住他脖子,继续劝,“你放心,我不是要逞强,你先让我自己试试解决,如果万一解决不了,你再出手好不好?”
他沉吟片刻,终于松口,“你自己做的决定,被欺负了也不许回来跟我哭。”
“……”这话说的,她什么时候跟他哭过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