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因陋就简的选择爱情,爱情就会因陋就简的回报你的生活。——周沫
周沫和成非相谈甚欢。在付明磊主导的闹剧过后,他们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共享了晚餐,东西没少吃,酒没少喝,话也没少谈。当然,主要是谈话,谈有关两性的话题,譬如男人为什么总能粗神经的伤害女人以后还不以为意的说一句“至于么”,又譬如为什么心细如尘的女人明知道做什么是会让男人生气却还是选择触动虎须?
那是一场单纯分享经验的辩论会,没有男人斜眼挑逗的眼神,也没有女人晃动着挂在脚尖上的高跟鞋引诱的姿态,成非谈吐不俗,说话总能切中重点,而周沫又很会引导话题,两人一唱一和,无需经过拐弯抹角的阶段,就能直达要害。
周沫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若是发展为闺中密友或是生活上的战友,是万众挑一的,找一个能读懂你的眼神的朋友,才能顺你的眼。
虽然这个顺眼的男人看在杵在十几步开外的夏行止眼里,就像是落在蛋糕上的苍蝇一样的肮脏粗鄙。
“谢谢你请我吃饭,下顿我请。”
“你不是还请我喝了一杯么,这么谢来谢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夏行止强忍着嗤之以鼻的冲动,不动声色的靠近那对狗男女,不妨这两句话撞入耳里,肝火立刻涌向沸点。
“周、沫!”
周沫最狠的就是被人从背后吓唬,她甚至总怀揣着一种每遭到一次惊吓就会吓死无数个细胞进而折寿几分钟的荒唐想法,而这种想法每每撞上熟人时,会更直接地转化为怒气,因为熟人都知道她怕被吓,却还选择吓唬她,看在周沫眼里,这就是故意跟她过不去。
周沫背脊一凉,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那个脸色阴沉沉的男人:“你怎么在这儿?”心里压着火儿,真正想问的是:“你他妈的又吓唬我!”
夏行止则险些被周沫的反咬一口噎的背过气儿去:“你说我怎么在这儿!”
“哦,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周沫有些不明所以,回头又看看成非,见他朝自己打眼色,这才她醍醐灌顶——爱吃醋捻酸的夏行止,八成又要树敌了。
“我来介绍……夏行止,我前男友。成非,我的‘普通’朋友。”
言下之意是:“我和成非没什么,你别没事找事。”
越过周沫的瞬间,夏行止毫不客气的将她拉向后方,周沫一个趔趄,错了几步稳住自己的同时,夏行止已经和成非握上了手。
“夏行止。”
“成非。”
“久仰。”
“幸会。”
一秒、两秒、三秒……
周沫一脸荒唐的站在两人中间,瞪着他们如胶似漆的十指:“我说,你们要握多长时间,还有,夏行止,你久仰什么?”
两个男人都没有看她,一个手指头发酸,一个指关节发麻,脸上同样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多一分显得挑衅,少一分显得生疏,颇有英法贵族会晤的装洋蒜劲儿头。
周沫看在眼里,吃味在心里,很不情愿被两个男人皮笑肉不笑的晒在一边:“我说,你们一见钟情啊?怎么不去结婚啊?”
高跟鞋“吧嗒、吧嗒”的声音响在水泥地上尤为清脆,周沫挺着腰板儿往单元门的方向走去,果然如预料一般听道夏行止在身后阴声叫她站住。
周沫扬声撂下一句:“成非会看相,你让他给那好好看看吧,我困了,晚安。”
“亲爱的,别急着自己先洗,等我一起。”漫不经心却明显故意制造事端的声音,凉凉的撒了过来。
脚脖子一拐,周沫差点被这句话绊倒在地,涨红着脸回头怒瞪夏行止:“你,给我过来!”
夏行止连忙松了成非的手,一边腆着笑脸故作轻松地说“不好意思,我老婆着急了”,一边脚步雀跃的奔到周沫身旁,眼里全是得逞的快意。
“夏行止,你吃错药了吧,成非只是我的普通朋友,你别跟个小孩子似地。”周沫低声警告道,接着对成非挥挥手:“咱们改天再和你联系,今天非常感谢你的指点迷津。”
夏行止一把抓下她的手,捏着在手里不依不饶的摇晃着:“指点什么迷津,我也要你指我、点我。”
谩骂已不足以阻止夏行止的泼皮行为,周沫七手八脚的要挣月兑禁锢,伸头张望着成非,却被夏行止仗着人高挡住了视线,周沫跳了两下,不忘捶打他的肩膀,只听成非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二位早点休息,我先走了,回见。”
成非的风度恰如其分的衬托出夏行止的没脸没皮,直到成非开车驶离了小区,周沫才敢发作:“我说你无赖不无赖啊,在人前你能给我点面子不?”
“我就无赖了,怎么着吧,反正我在你的手机里就叫‘夏无赖’,要是不对你无赖,我他妈的都对不起这个名头!”
周沫不提还好,一提起“无赖”二字,就像触动了导火线,一并引发出蝴蝶效应——夏行止想起这一整天的遭遇,像是经历了一整年的坎坷。
手上一紧,周沫还没从夏行止变脸的速度中醒过闷儿来,身体已经跌跌撞撞的被他一路进了单元门,赶到电梯前才止步。
未免吵的邻里皆知,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咬紧牙关,仅用上下掀动的嘴皮子将声音透过牙缝龇出来:“夏行止,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别闹了行不行,我累着呢!”
电梯门适时打开,夏行止轻慢的扫了一眼,哼笑一声将人扯了进去,接着步步逼近,瞬间激发了周沫贪生怕死的求生。
她的眼神在他虎视眈眈的脸上以及意图明显的脚尖之间来回打转,直到背脊和墙壁之间在无缝隙可退,连她的圆鼓鼓的臀部也被挤压的变形,只余腰后的点滴空隙供他右臂的穿插。
夏行止没有亲吻周沫,虽然在这种时候,这种姿势,全是为了亲吻而奠定的,但他的怒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是反笑:“现在凌晨了,你一个女人不在家老老实实的呆着,跟一个陌生男人厮混到现在才回来,要不是我提前结束工作,你是不是还准备把人带上楼去?”
“夏行止,你别急着定我的罪!”周沫试着推了他两下,眼珠子打转:“别忘了,咱们分手了。就算我早上才回来,也和你没关系!”
如果是个男人,这时候不是吻下去,就是咬下去,但是夏行止两样都没做,这并不能说他不是男人。
“你胖了,沫沫。”夏行止选择了另一种男人宣告主权的方式,挺/进他的胸膛,去挤压她的柔软:“你也该改改名了,就叫周肉末好了……这么有肉/感。”那鸡贼的眼神向下一瞄,就差再用手掂量一下“肉”的分量了。
啧啧有声的品评瞬息激发了周沫的羞赧,脸上灼热细胞的几乎要冲破皮肤,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瞪眼的样子宛如傻兮兮的猫头鹰。
“你……你……你他妈的……给我滚开!”最终,这句毫无威慑力的恫吓应运而生。
电梯门就是在这个时候再次打开的,夏行止不由分说拉着她一起滚出了电梯,一开门,将人连拖带拽的弄了进去。
周沫被夏行止压在门板上,却又不敢扭动过头:“放开我!我要不能呼吸了!”
夏行止一边锁门,一边顺水推舟的压制她的反抗:“那一会儿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滚!”她嘶吼着:“流氓!”
吐气间,他的气息已经兵临城下。
夏行止终于吻了下去,鼻息下和下巴上刚刚长出来的胡渣在此时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周沫脸上又刺又痒,却躲不开被他衔在嘴里的唇,他一点不客气的咬着,又用舌头去扫她的牙肉,喉咙咕噜着,好似情/欲不满被苦苦压抑的撒娇。
周沫被迫承受铺天盖地的侵略,双手被他禁锢着贴在门板上,十指交缠。
他用他的每一根手指头和她的,她的指尖颤抖地挣扎着,本该麻木的失去知觉,却又能清晰地模索到他的分明的骨节、指肚上的茧子、手掌中厚实的肉垫。
这是一个男人的手,一个拿久了笔杆子和鼠标的手,甚至是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并且在此时尚探索企图的跃跃欲试的手。
再记忆有呼吸这回事时,换气运动已经告一段落。睫毛轻眨,周沫半睁开眼,夏行止终于放弃折磨她高高上仰的脖子,令她得以喘息。
他说:“沫沫,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保证刚才的事不再追究。”
周沫的理智缓缓流回,敏感的抓住了话里的重点:“以前的事?你哪里错了?”
“就是……”清清嗓子,夏行止颇为尴尬的侧开脸:“就是咱们去注册前一晚……我……我说错了话,那都是酒后之言,不……不是真的。”
这句话将周沫瞬间带回了人间,虽然声音尤带性感:“你是说,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悔婚了?”
“嗯,知道了,我……”夏行止让开一步,松开她的手去抓自己的头发:“我……我是真的想和你结婚的,不仅仅是为了那回事,当然,也不能完全不为了那个……反正,我不计较你今天的事,你也原谅我那天的酒后失言吧……”
什么叫“我不计较你今天的事”?
周沫愣在原地。
狼狈为奸so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