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烟还没有回过神来,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周昊骞毫不在意的说道:“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事情忙完了我就赶着过来了,看看你可还好?”
明烟淡淡一笑,却没继续说话,这个时候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
“小王爷的意思是?”郁惟章追问道。
“岳父大人,明烟方才说的事情是小婿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言。五小姐既然要证据,那也容易得很,当初承造那辆马车的车行老板在事发后就带着伙计潜逃,安亲王自然是不能允许这样的违法之徒如此的张狂,因此便派了官兵沿路追查,终于将二人捉拿回来。要是五小姐还是不肯服气,我立马就把人带来对质,这二人就锁在顺天府的大牢里,插翅难逃!”周昊骞嘴角一勾,瞥了一眼兰芳面露讥讽。
周昊骞的半路杀出的确让很多人都很意外,尤其是周昊骞的话更令人觉得很是惊讶,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此刻听到周昊骞这么说那种感觉简直难以言语,其实说实话明烟自己没有证据,就没有打算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那次马车的事情为自己讨个公道,重要的是希望借这件事情能让众人知道大太太跟兰芳的卑鄙阴险之处。
但是周昊骞的出现的确让事情有了变化,谁又会知道会有这样的变化,周昊骞看着跟大太太,又再一次问道:“要不要让证人上堂来呢?”
芳让让过。周昊骞既然敢说那就是一定把人捉到了,让人上堂来也不过是让大家白白的看笑话,大太太摇摇头,冷笑道:“小王爷还真是改了性子,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你说是便是吧,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为了自己的女儿谋前程,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就是默认了,承认了,大太太跟兰芳的确是曾经想要谋害明烟夺取侧妃之位。
这时郁惟章的小厮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红木匣子,方才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了大太太的寝室在衣橱里找了出来。
郁惟章接过红木盒子看了看,只见里面大大小小的放着许多瓷瓶,件件精美,交给孙郎中一看,然后说这里面有令人丧命的毒药,有令人小产的药,有令人神志不清的药……
众人都听呆了,看着大太太的眼神就格外的带着恐惧了,端庄贤淑的大太太竟然是这样的人,就连二太太这样心狠的人都唬了一跳,二太太是狠,那是都拿到明面上狠,可没这么阴毒过。
孙郎中突然从中间拿出一瓶,然后说道:“这瓶药就是当初六小姐吃下后殒命的药,草民在六小姐暴毙的第二天进过郁府,那时钟太太正在,大太太命小人上前跟钟太太说六小姐是不是病逝的,小人跟着大太太做过许多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我看了看六小姐的尸体印堂发黑,唇如金箔,一看就是中毒而死,其实当时钟夫人跟大太太早已经看过尸首,瞎子也看得出是中毒死的,却硬要小人说是得了急症,要的不过是个官方的说法罢了。”Pxxf。
只听门口传来一声轻响,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转头一看却是钟翌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在门口听了多久,来了多久,只见他一身玄色衣衫越发衬得一张脸如白纸般的脆弱。
这里的人其实都知道钟翌跟兰蕊的关系,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明说出来,此刻见到钟翌突然出现,又牵涉到他昔日爱人的死亡真相,一时间竟无一人敢出声了。
明媚的眼光依旧铺洒着大地,树叶随风舞动,不停地发出簌簌的声响,钟翌就那么站在那里,仿若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人一般,那双悲痛莫名的眸子扫过大太太兰芳的脸,二人不由得往后缩了一步,从未见过这样冰冷的钟翌,不管什么时候钟翌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可是这一刻却令人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
明烟瞧着钟翌,看着他浑身上下充满的哀伤与愤怒,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进大厅来,心口顿时压了一块大石,让她喘不过气来。说是放下了,已经不在乎了,可是看到这样的钟翌仍旧是让人心痛的无法呼吸,原来他知道真相后会是这样子,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周昊骞伸手握住明烟的手,竟然微微的有些颤抖,他有些害怕明烟会对钟翌心软,会离开他回到他的身边去,所以他握紧了明烟的手。男人同女人一样,女人也同男人一样,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永远也无法抹去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周昊骞很聪明从不曾想过要把钟翌从明烟的心里强行的踢出去,他只是想要努力地让自己在明烟的心里茁壮生长,盖过钟翌的地位。
但是这一刻,他看着钟翌的心痛,强行压抑的愤怒,看着明烟眼睛里的心伤,突然之间就那么有些害怕了。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度,微微的有些痛,明烟回过神来,看向周昊骞,却看到了周昊骞眼睛里来不及隐藏的恐惧,一下子人便清醒过来,明烟蹙了蹙眉头,反握住周昊骞的手,方才有些不安的心突然安定下来,轻轻的靠着周昊骞,在他的掌心里悄悄地写了几个字,周昊骞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明烟写的是我爱你……
钟翌其实早就知道兰蕊的死因,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当亲耳听到自己的父母亲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大太太,兰芳、兰菊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生生的把兰蕊害死的时候,依旧是那么的愤怒,他原以为自己能够冷静的处理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站在兰芳的面前,狠狠地瞪着她,突然之间一把掐住兰芳的脖子,咬着牙问道:“你究竟为了什么要害死小蕊?若你不说出合理的解释,今儿个我就让你立刻给小蕊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