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能走了,庄总督露出笑容,坐山观虎斗,哈哈。这两个刺儿头自己死磕上了,真是天助我也!
自从得到京师里传来的消息,知道张述那个扫把星要来福州,老夫就担心得要死要活。此人身负皇命在身,谁知道上面给他的密令是什么。也许他只是来镀金,可是有更大可能,是来整顿这福州军务。这种人老夫惹不起呀。
要是来镀金,时间到了回京做高官,老夫就当他个过客,拉拉关系留条后路,为啥要得罪他?
若是为了整顿福州这军务,那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敢再往过凑乎。
老夫已经是三省总督,放着好日子不过,和人家斗那个闲气干啥?
他以前还是白身的时候,梁芳和尚铭就拿他没奈何,何况现在已是五品守备。守备一职实在是重任,掌管这福州一府人马。
钱能处处压着老夫一头,趾高气扬,这次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恶斗,自然不会再有闲心找老夫麻烦,反倒有求于我。老夫陪陪小姑娘,看看风景,玩玩琴棋书画,这日子过得滋润。不声不响间,身价就可以水涨船高,任谁都不敢小瞧老夫。
“哈哈哈哈。”庄总督放声大笑,“人家都说老夫是个缩头乌龟,却不知这官场的奥妙。看起来老夫好像处处小心,活得窝囊,却不知老夫宦海多年从未退步。稳中升迁,长立而不倒。道德经有云:柔胜刚,弱胜强。善利万物而不争,几于道。”
钱能从督司衙门出来后,又去了巡抚衙门,府台衙门,他把福州上上下下的衙门都跑遍了,所有的官员都打了招呼,让这些人给张述难看,给他添堵。
福州府台为了讨好这位督司监军大人,立刻想出一个鬼点子,下了一道条文,大概意思是:因为最近倭寇猖獗,为了防备倭寇探子在城内建立据点,所有房产地皮的买卖都要经过府台衙门的审批。
下了这道条文以后,府台得意地对钱能说:“钱监军,那张述初来乍到没有屋产,下官有这道条文在,看他如何在城中定居?”
钱能大喜,连连称赞。
半个时辰后,各衙门的快马又出发了。他们把各种形式、各种关系的密报呈送京师。
各衙门里的人都有点恼火了,这张述正式就任守备第一天,衙门就发了两拔子快马。
上午他殴打守备衙门监军,放了一拔。
下午倒好,又把顶头上司督司衙门的监军给打了,还出了两条人命。又放一拔。
今天晚上他要是再闹点什么事情,是不是再放一拔?拿我们这些送信的不当人使唤,谁家这么干事的?
这些大人们多虑了,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张述的侍卫们抓住一个前来放火的士兵。
他是下午被打死的那俩人中一个的弟弟,想放点火给新守备个惊喜,让这位胡乱杀人的大老爷见识一下草民的愤怒。
夜深人静的时候,此人推着一车子菜油来到客栈下面,借着明晃晃的月光拿油往门窗上泼,打算把客栈整座楼都点着。
不走运的是,他没有看到张述安排的暗岗。
暗岗二话没说就下去把他揍了个满地找牙,一边打一边骂,“好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打算把这么多人一起烧死,打不死你个狗东西。”
这些侍卫都是陵王精心挑选训练出来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那个纵火犯只是个普通卫兵,完全没有还得满地翻滚。
张述被惊醒,下去查看。“怎么回事?”
侍卫怒气冲冲的猛踢了纵火犯一脚,说道:“大人,这家伙打算放火烧咱们。”
张述上下打量着那个纵火犯,这人穿着军兵的服装,应该是这府里的士兵。他问道:“为什么?”
“大人?”纵火犯问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守备张述?”
张述点点头,“不错,是我。”
纵火犯眼睛顿时就红了,他爬起来冲着张述猛扑上去,嘴里吼道:“老子杀了你!”说着话,他手里已经抽出一把匕首,在月光下寒光闪闪。
侍卫大惊,他再想上去已经来不及了,嘴里叫道:“大人小心!”
张述待那人扑上前时,不退反进,身子朝前边进了一步,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刺客没有想到张述还敢靠近自己,他的匕首还没来得及刺出,张述已经横着一巴掌正甩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力气太大,刺客被打得在空中翻了个身,骨碌出去。匕首月兑离手掌,掉落地面。
他的身子倒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撞到墙上才停下来。
“呕……咳咳,咳……呸。”刺客的牙齿被打落了一排,有颗卡了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吐出来,一起吐出来的还有他的晚饭。
侍卫大喜,惊叫道:“大人好身手!”
张述见他关切的样子,笑道:“打这样的真不叫个事儿。”
侍卫眼中全是艳羡,说道:“大人,怎么能够把他打得骨碌出去?那得多大的劲儿?”
张述笑着说:“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只要掌握住对方的劲道。对方的力量用的足够大的话,借力打力,很轻松的就可以做到。”
侍卫说道:“大人有空了一定要教我们啊。”
张述说:“好,有空教你们。现在先处理这个刺客。”
那个刺客咳了一会儿,嗓子眼通了,他呆坐在地上,气喘如牛。
侍卫走过去照着他猛踢一脚,“你个龟孙子,谁派你来行刺的?!”
刺客突然嚎啕痛哭,对着张述怒骂不已:“你这狗官,视人命如草芥!我家兄长是兵,你是官。兵保着你这官,你还胡乱杀人!你这狗官不得好死!”
“打不过了,就想讲理了?你是喊给周围百姓听的吧?好吧,那我就和你讲讲理。免得落个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的名声。”张述摇摇头,慢慢的说道:
“我身为这福州守备,你和你哥哥都在军中服役,都属于我这守备的管辖范围,虽然你们并不直接隶属于我。你哥哥试图攻击我,警告无效后击杀。这是法律允许的。
,你哥哥死了,你现在又犯纵火罪,刺杀朝廷命官罪。你的父母一下失去了两个儿子。对于你们家我很抱歉,但我并不内疚。人做事总要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