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黄丫丫昏倒在门口,披头散发,衣不遮体。牙齿死死咬住,满脸血污,双手紧紧捂住胸前,大腿内侧还在抽搐。
一路上,不知她是怎么回来的。一路上,几近崩溃的她又承受了多少痛苦?
不知道。只知道张云胸口都要裂开了。他抱起了黄丫丫,眼神剧烈的颤抖,一步步的回了屋。
屋外还有很多人看热闹,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都是街坊邻居,也都知道老张家前些日子聘了孙媒婆上老黄家说亲,老黄家也答应了。可刚才看老黄家闺女的模样,明显就是……
人们不住摇头叹气,纷纷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屋内。
……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赵千双手插在裤兜里,在操场上来回巡视。一边巡视,还一边哼着歌。
“哎哟。”赵千抬头看了看天,“都中午了,张云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妈的,男儿志在四方,怎么可以天天缩在女人床上,嗯,不过半天也可以。”
说的是今天归队训练,可都大中午了,马上吃午饭了,张云还没回来。赵千以为是婚前性行为,也没多问,可阿尔曼不依不饶的来问了几次,这日耳曼铁汉子在操场上就是阎王老子,赵大帅都要让三分。
“他回来就让他滚蛋!”阿尔曼怒气冲冲的转身,“这样不守纪律的兵,我没有资格训练他!”
“您没资格,谁有资格啊。”赵千在阿尔曼背后陪着笑脸。
阿尔曼扭头:“大帅,他是你的警卫兵,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我们都很感谢他,但这不是他可以随便违反纪律的理由。”
“知道了知道了。”赵千笑道,“回来该怎么罚怎么罚,我绝不拦着。”
阿尔曼哼了一声,走到队列前,挺胸大吼:“全体注意,背上背包,五公里,跑不完不准吃饭!”
刘豪林这队兵集体抽了口凉气——五公里!还是负重!
要知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开饭了,据大帅刚才在休息时间透露,今天中午的主菜是水煮牛肝,每人还有两个卤鸡腿……
“发什么愣!干脆别吃了!你们这群废物!”阿尔曼的怒吼又响起了。
得,跑吧,谁让这位日耳曼爷爷是教官呢,大帅说了,操场上教官最大,战场上指挥官最大。
“没精神!抬头挺胸!向前!向前!”阿尔曼跑在队列旁边,高声大喊。
“是!长官!”士兵们脚步更用力了,黑色的大头军靴撞击地面的声音整齐有力。
“不够!我看不到你们的精神!你们是军人!勇往直前的军人!全体都有!唱歌!”阿尔曼吼着,“无论狂风还是暴雪,或者烈日当空,无论炎热的白昼,还是冰冷黑夜……唱!!”
刘豪林带头唱了起来,歌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阳刚之极!
不过,如果再有个现代人穿越过去,如果他再懂一点二战的历史的话,那么他听到士兵们唱的这首歌,一定会张大嘴巴。
对,这首歌,就是二战纳粹德国的军歌——《装甲兵之歌》!
赵千将这首歌翻译成了汉语,去掉了里面一些什么“装甲”、“坦克”之类的词,改成战马,枪炮之类的此时阿尔曼他们听得懂的词。
这首歌是赵千教阿尔曼唱的,此时已经成了第二协的兵每天操练都要唱的歌!
历史都是胜利者写的,真正的历史藏着多少秘密,只有那个时空的人知道,胜利者写的历史是他们庆功的红酒,多少真相被抹去,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赵千一贯是客观看问题的,也不会去相信一些受聘于政治需要的狗屁历史学家所写的破玩意。抛开历史对纳粹的评价不说,单从音乐角度去看,这首歌气势磅礴、节奏强劲,每个小节每句歌词都能感觉到军人的阳刚之美,叫人热血绿色,很有震撼力!
除了歌曲,赵千还很欣赏纳粹的军服,的确是好看,不管是不是纳粹穿的,但设计的好就是设计的好,穿在身上就是不一样。
这首《装甲兵之歌》已被赵千改成汉语,命名为《铁血之歌》,成了第二协的军歌。
说实话,赵千不是很喜欢中国的军歌,太外放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太根正苗红了,生怕人不知道这是红色年代的象征。从自己还在那支机密特种部队受训时,队友们就很少唱什么“日落西山红霞飞”,全是一些豪迈大气的军歌,也经常唱原文。毕竟,那是亚洲最顶尖的机密部队,只有上百号人,全是精英中的精英,会几国语言稀松平常。
都是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回忆是可以的,但回忆多了就叫做作。赵千听刘豪林那些兵唱着自己剽窃并改词的《铁血之歌》,心中竟还有些得意。得了便宜还卖乖,盗铃连耳朵都不掩,没皮没脸的事儿,这位赵大帅,这位浪荡子,基本上没少干。
“慢慢跑,本大帅吃饭去了。”赵千吸吸鼻子,朝伙房走去。伙房栅栏外,横着放了一排桌子,桌上摆着很多大铝盆,里面都是伙房营新鲜出炉的饭菜。
很多士兵已经在排队了,手上拿着铝制饭盒,还有个铝制的大杯子,这都是青山劳保用品厂造的,典型的军用品,第二协的兵每人必备。看到赵千也拿着饭盒在排队,士兵们都要给他让位置,可赵千摆摆手说不用,还掏出香烟发给大家。
“大帅,尝尝。”伙房营管事老范舀了一大勺牛肝,水煮的,红红的辣椒粘在肝片上,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下回别这么辣,辣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赵千一边吞口水一边伸着饭盒,“喂,那一勺,对,就是那……”
老范乐了,“大帅,伙食得搭配,大安屯风沙重,人体水分蒸发快,需要点辣椒刺激。”
“嗯嗯,那片好,快。”赵千也没听。伙食营养搭配老范是专家,有专业人士在自己还瞎参合什么,外行领导内行是赵大帅最看不惯的事情,没有之一。
坐在自己帐篷外的石墩子上吃饭时,赵千又想起了张云,按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是他给自己打饭,自己吃上之后,他才会去打饭。
“小子,出息了……”赵千边吃边笑,“前天还装清纯宝宝,今天就双脚发软起不了床,人性嘛,怨不得。什么叫不能越轨,什么叫矜持,都他妈的狗屁,肾上腺激素一发作,比枪子儿还厉害,谁挡得住!这种行为应该鼓励!”赵千甚至在想,怎么帮张云找个借口逃避阿尔曼那操场活阎王的惩罚,那日耳曼阎王一发威,张云那小身板不月兑层皮才见鬼了!
……
吃完饭,赵千随手就把饭盒杯子放在石墩上,吃饭喝水的家伙和其它士兵一样,没有特殊。
反正张云回来会收拾,赵大帅虽然野外求生本领极强,但那都是训练逼出来的,而生活自理能力属于白痴级别。
一下午时间,赵千是和德里安训练的那一队一起的。到了黄昏时,负责驻地大门岗哨的王侯急匆匆的过来了。
“什么事,你家着火了?”赵千正皱眉看着油腻腻的饭盒,本来琢磨着用张云的饭盒去打晚饭,可张云那小子偏偏很有收拾,饭盒也找不到。
“大帅,县城的王老板来了。”王侯上气不接下气。
“喘什么喘,你五分钟两次啊!”赵千瞪着王侯,“你也别老站岗了,明天开始跟着施耐德那一队训练,还有你们也是,不要以为练了点气功拳脚之类的就了不起,你铁头功再强能挡枪么?”
“啊?是!”王侯被赵大帅的话搞懵了,自己白天也跟着训练啊,不止自己,十几个大帅的警卫兵除了每天换岗以外,都在训练啊?
殊不知,这是赵大帅没饭盒用,心情不爽,找人发飙呢。
“你的饭盒呢?你中午吃得很饱吧?”赵千虚起眼睛望着王侯。
“没,哦,大帅,王老板来了,正在外边等。”王侯也不知道大帅为什么问他关于饭盒的问题,总算想起来自己来报告什么事儿了。
“哪个王老板?”赵千心想你小子不会看出老子的心思了吧。
“就是隔几天就送肉来的县城西市的王德彪。”王侯被赵千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心想大帅不应该属猴,应该属狼。
“哦?”赵千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