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果然风光好,好山好水好地方,还有好姑娘。
一路上,赵大帅骑在白马上,见着大姑娘小媳妇就笑着打招呼,见着漂亮的还亲自下马嘘寒问暖,美其名曰是体察民情……
体察民情,你咋不对男的嘘寒问暖?搞得人家姑娘媳妇脸红心跳你就开心了?胆子小的羞答答跑开,胆子大的捂着樱桃小口偷笑,性格更火辣一点的还敢搭话。赵大帅是非常的满意,直说四川好,四川好,四川真是好,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儿。
胡余胡麻木了,也开始习惯了。李奇天经常对他说习惯就好,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胡余胡呆呆的问大帅不是有未婚妻吗还是两个。李奇天说丈夫丈夫,离了一丈开外就不是夫了。胡余胡问你为什么不这样。李奇天说这是我的性格,我稳重一些。胡余胡若有所思的点头说搞情报理应如此。反正这两人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李奇天是不大容易和人聊天的,就算陈玉山也只是感情好,其实没多少共同语言,可这胡余胡李奇天却很欣赏,两人对盘,因为李奇天本身也对寻龙之术很感兴趣,业余时间爱研究些什么周易阴阳之类的玩意……
爱与正义,基与百合。赵大帅是这么评价的。张自发问什么意思,赵大帅模了模他的头,说小鬼,你以后受女人气的时候就明白了……
这天中午,一群人在一个村头下了马,准备休息一会接着上路。
赵千坐在田坎上,望着远处一片种满了花的土地。那花颜色鲜艳,看着很诱人。
“大帅。”胡余胡走了过来,递来水壶和干粮。
“那是什么花,看着有点眼熟。”赵千咬了口馒头。
……
总督府。位于武侯祠后面。一座中式建筑。旁边是个法国教堂。
一个尖脸斜眼的老头子坐在太师椅上,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在旁伺候,一个揉肩,一个捶腿。
“嗯。”老头子申吟一声,睁开微闭的眼睛,伸手。揉腿的小妾立刻起身,娇声说了句老爷,然后把茶盏递给了老头子。
就在老头想模一把小妾的脸时,一个家奴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院子。
老头兴致被打断,大怒,可听到家奴说是京城来信时,又压下了火气,接过家奴手中的信。
荣禄?老头心里一惊,打开了信封。
这个老头,正是四川总督奎俊,荣禄的叔父。
“赵青山?”老头皱起眉头,挥挥手,两个小妾知趣的离开。过了一会儿,一个长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吾中。”奎俊道,“你可知四川来了个巡抚?”
这男子叫刘忠祥,字吾中,是奎俊的幕僚。听得奎俊问话,答道:“此人姓赵名千,字青山,在京城可是大大的有名。”
奎俊问:“你如何得知?”
刘忠祥说:“听京中好友,翰林院编修骆成骧所说。大人,京城动乱才罢,这赵青山,似在动乱中以铁血手段镇压了乱党,因此得老佛爷赏赐,得了个四川巡抚。”
“骆成骧还对你说了什么?”奎俊知刘忠祥口中的骆成骧乃四川唯一的一个状元郎,于光绪二十一年中试,不过没受重用,一直在翰林院当个编修。这个末代状元,便是刘忠祥在成都尊经书院的同窗,两人一直交好。
“这个赵青山出任四川巡抚,乃朝中第一红人与袁世凯袁大人的建议。”刘忠祥压低了声音,“京城还有消息,说这个赵青山胆大妄为,和袁大人极其不对盘,这次他来四川,名义上是封赏,实际上是流放。要不怎么只是个巡抚?”
奎俊点头,“我年纪大了,几次修书给荣侄,说让他帮个忙,把我调回京,可我那个侄子一直推说朝廷缺人,哼,朝廷缺人?那些个捐官都能排到东门外。荣侄贪呐,舍不得我在四川的油水,吾中啊,你是我心月复,我也不瞒你,就去年一年,荣侄从我这儿拿走的供奉,朝廷就要收一年的税赋!”
刘忠祥眼中一闪,问奎俊:“大人收到荣大人的信了?”
奎俊晃了晃手中的信,“可不?荣侄这回倒是想通了,在信中叫我小心那赵青山,不要和他唱反调,并应承年内就把我调回京。”
“恭喜大人。”刘忠祥拱手。
奎俊脸上却没有喜色,反而更加凝重,“吾中,你说的没错,赵青山名义上是封赏,实际是流放,这是袁世凯的主意。荣侄在信上说赵青山背后有德国人,让我顺着他,怎么顺?德国人不是没找过我,要修铁路,要通商,这可是卖国,老佛爷恨洋人,知道可不得了。赵青山当了巡抚,我是总督,袁世凯摆明是要我压着他,让他不自在。吾中,前儿个,我收到了袁世凯的亲笔书信……”
“袁大人给你来信了?”刘忠祥一惊。
奎俊叹道:“京城的水深呐。动乱刚结束,袁世凯窜得快,荣侄自然有想法,还有那铁帽子王奕劻。这个赵青山指不定就是他们之间的草标,风往哪吹,都是有讲究的。我该听谁的,得仔细掂量掂量。”
刘忠祥想了想道:“大人,我看,袁大人那里比较稳妥。荣禄荣大人虽是您本家侄子,可毕竟年纪大了,袁大人正值壮年,依我所看,这朝廷上下,以后恐怕还是听他的。”
奎俊眼中闪烁着,似在思考。这些人在官场混迹多年,早就成精了,乱世出人杰,更出人精,不要以为你是穿越来的就谁都能忽悠,你有的不过只是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和判断力,要说心眼诡计,真不能小看这些个人精,赵大帅不就吃了这个亏,明知是个套子,还不得不钻。还好结果将就,虽没得到权力,却得了个四川巡抚,按胡余胡的话说也许是因祸得福……
半晌,奎俊收起了荣禄的信,对刘忠祥说:“就依你。”
刘忠祥作揖道:“大人明鉴。”起身又道:“考试将近,过几日,尊经书院和锦江书院的学子将举行敬师礼……”
“敬师礼?”奎俊皱眉。
“对,成都学子齐聚一堂,朝奉孔子先师。届时,还望大人出席,每年这是惯例。”刘忠祥道。
“还有几日?”奎俊问。
“七日。”刘忠祥答。
奎俊思考了一下,“按荣侄信中的时间,赵青山这几日便要到了。这个敬师礼,就让他去吧,我正好也看看,这个赵青山到底是个什么人。”
“大人英明。”刘忠祥笑得有几分谄媚。
……
一路上,那种花田到处都是。色泽艳丽,仿若不动神色却刺入骨髓的毒药。
赵千不再嬉笑,神情严肃无比,眼中时不时还迸发出冷光。
“你对大帅说什么了?”李奇天策马赶上。
“没说什么啊。”胡余胡很疑惑。昨天中午在村头吃了饭,大帅就一直这样,到现在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完,关键是,大帅他老人家看到漂亮妹子也不激动了,冷着个脸,怪吓人的。
“幕渊。”赵千骑在白马上,也不回头。
“在。”李奇天一拉马缰,跑到身边。
“还有几天到成都。”赵千问。
李奇天算了算道:“按现在的脚速,大约三天。”
“连夜赶路,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要进成都。”赵千猛拉马缰,白马长嘶一声,奋蹄狂奔!
望着大帅绝尘而去,李奇天也来不及思索,高声叫道:“跟上大帅!”
然后,十米宽的泥土路上,烟尘飞扬,九匹健马在一匹白马的带领下,一路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