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不住了,面对狂暴到极点的法军,七连顶不住了!
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下,一些人的眼睛还没有闭上,一些人甚至在死去时还保持着射击的动作……
一排子弹呼啸而来。泡书吧
正面一架格雷南机枪的射手仰天而倒,年轻的脸上是一行触目惊心的窟窿。血蜂拥而出,混合着他脸上的黄土。
另一个士兵迅速补了上去,手指刚刚碰到扳机,就被子弹打穿了肩膀。
“老二,别趴了,大帅说挺着鸟做汉子!”刘天柱大叫,端着C97就是一阵乱打。
那个兵死死咬着牙,疼痛让他把牙龈都咬出血了!可他还是握住了机枪把子,哪怕血已经染红了他整条手臂!
“我干你十八代祖宗!”
格雷南重机枪的枪管重新喷发出火龙!
距离掩体还有十几米的法国兵成排的倒下!
“大帅!保佑我们!”
刘天柱仰天狂喊!
“打!!!!”
……
法国人的尸体堆满了山路,可他们疯了,似乎生命已经不属于他们,而是一样随时可以丢掉的破落货!
彻底的疯狂让他们悍不畏死,失去理智的狂暴让他们踏着战友的尸体前进!
歌声!?
几乎没有间隙的枪声中,居然夹杂了歌声?
“无论狂风还是暴雪,或者烈日当空,无论炎热的白昼,还是冰冷黑夜……
我们价值何在,价值何在,为了祖国战死沙场,是我们至高的荣誉……
如果命运把我们抛弃,如果我们不能再回到故乡,如果子弹射向我们,眼睛再也无法睁开,至少我们染红的土地,会给我们一个坟墓!”
法国士兵的射击频率稍微慢了一点,也许他们也听到了,听到了这首青山军的军歌——
《铁血之歌》!!!!
刘天柱声嘶力竭的唱着,他的子弹已经打完,除了四架格雷南机枪还有子弹,七连还剩下的没有操作重机枪的十个士兵的子弹都已经打完!
他们手挽手站着,挺着胸膛,头颅高高昂起……
“继续唱!不要停!理想不倒!兄弟不死……唔!”
子弹射穿了刘天柱的月复部,血飙了出来。
“连长!”
“唱!”刘天柱嘴唇颤抖着,“大帅说……那是我们的魂……”
一身血污的士兵们流泪了,他们用力搀扶着刘天柱,让他站着,站在他们中间!
兄弟!那是兄弟!生死都在一起的兄弟啊!
“如果命运把我们抛弃,如果我们不能再回到故乡……”
他们唱着!唱着!!
……
格雷南重机枪没有停止射击,可法国士兵却越来越近……
终于,第一个法国兵冲上了掩体!
负责子弹带的七连士兵猛地起身,一刀子扎进了那个法国兵的身体!
刘天柱扑了上去,抱住那个法国兵的腰,从掩体上滚了下去。
“连长!!!!”
士兵们泪水朦胧的视线中,那个强壮的身体颤巍巍的爬起来,无数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可他还是站着,摇摇晃晃的站着……
他们知道,还剩下的泪流满面的兵都知道,连长是在阻挡法国红毛,他用尽了最后一丝生命,也要完成大帅的任务!
刘天柱倒下了。法国兵从他身上踏过。
还有五分钟,距离一个小时,还有最后的五分钟。
格雷南重机枪继续射击,嘭的一声,一架机枪的枪身爆开,锋利的铁片直接将负责射击的两个七连士兵杀死。
太久了,就算是改良过的格雷南重机枪,也经受不住这高强度的射击频率!
又有几个法国兵冲上了掩体。
七连的兵扑过去,狠狠将刺刀扎了过去……
时间在过去。
一秒一秒的过去。
七连剩下的兵拼命保护着机枪射手,可还是有越来越多的法国兵冲上了掩体……
两分钟。
当距离4点还有两分钟时,除去一名机枪射手还在射击外,其余两架格雷南重机枪已经没有人操控。
而除去那名射手外,七连也只剩下了最后四个人。他们握着钢枪,刺刀上滴着血,摇摇晃晃,却始终屹立不倒,哪怕他们面对的是潮水一样涌上来的疯狂到极点的法国士兵!因为他们必须保护最后一个机枪射手!
几个法国兵又跳进了掩体,其中一个直接朝机枪射手冲去。
机枪射手没有躲避,他始终紧握着格雷南重机枪的把手,就算已经遍体鳞伤。他没有其它想法,他只想把这机枪守住,把这架还在射击的战友兄弟们用生命换来的机枪守住!
来不及了……
七连最后的四个兵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他们跌跌撞撞的朝法国人冲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刺刀插向机枪射手的后背……
砰!
一个子弹从四个兵后面射来,准确的从那个法国兵的太阳穴穿过。
“大帅!!!!”四个兵回头,惊喜万状。
金色沙鹰剩下的六颗子弹要了六个法国兵的命。
赵千直接跑到一架重机枪前,握住了把手。
“过来顺子弹!”赵千异常冷静。
一个反应快的士兵立刻扑了过来,扶住了子弹带。
三秒钟后,这架格雷南重机枪开火了!
两架格雷南同时射击,成排成排的法国士兵倒下,法国人的攻势出现了停滞。
“大帅与我们同在!”
剩下的三个兵泪水抑制不住的涌出……
真汉子会流泪,热血化成的泪!
……
“你叫什么?”赵千边打边问顺子弹带的那个兵。
“孙宏。”那个兵很惊讶,因为大帅打得太准了,还能抽空和他聊天。
“你是七连的连长了。”赵千道。
“可,可是……”孙宏想起了刘天柱挡住法国兵的背影。
“七连不会消失,刘天柱还活着,你的战友都活着,活在他们的兄弟心中。”赵千调整了枪管的方向,“兄弟不死,理想不倒。你们,都是活生生硬挺挺的汉子,值得我和所有青山军的兵尊敬。”
“是!”孙宏热泪盈眶。
“别流下来,不到时候。你们还在,最后一个倒下,才算倒下。”赵千又调整了方向。
孙宏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到了,无数穿着灰色黑领军服的士兵从将这座山环绕的丘陵中冲了出来。
“赢了。”
孙宏听到大帅说了两个字。
……
赵勇程一马当先,军刀奋勇挥舞,直接砍掉了一个法国兵的脑袋。
“为七连的兄弟——杀!”
赵勇程拔出96自动手枪,骑在马上射击。
青山军在悲愤之下,士气到达了顶点,而疯狂过度的法国兵则进入负面状态,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瞬间滑落,疯狂之中他们感觉不到疲劳,而此时,崩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步一步,赵大帅要的就是现在!
四千最佳状态的青山军对崩盘的法军,还是从两侧包夹,这结果只是时间问题了。
何况,在没有了火炮的情况下,青山军的C97半自动突击步枪在冲锋时对法军的勒伯尔1892步枪有着绝对的优势,加上第一旅士兵人手一把的96自动手枪,除去士气战术士兵素质这些方面不谈,就装备而言,法军已经输了。
因为,在这个时代的战争中,武器的先进程度几乎是决定性因素。
……
“输了,我们输了……”
卫兵发抖的声音传到耳中,阿里西大脑却一片空白。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出现了泽尔亚转身时的表情。
“他感觉到了……所以才说我们将会走进地狱。”阿里西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法军士兵不断死去,在枪声中,在惨呼中。
“这就是你说的死神的味道了,我的朋友……”阿里西睁开眼睛,望着山路,那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宛如一把刺刀般站着。
“他就是赵青山吗,厉害的家伙。”阿里西轻声自语,“所有的一切,死亡,屠杀,地狱,对你来说,都是代价吗……你赢了,狩猎的狼。”
“长官,请您撤退。”卫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里西望着越缩越小的包围圈,望着不断增加的法军尸体,突然间,他清醒了,是这场战斗开始以来最清醒的一次。
我不可以死,我要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迪加上将,就算会背上耻辱的烙印,也不能让那头狼继续狩猎!
阿里西调转马头,“西索科,这里交给你了。”
“是!”一个军官敬礼,就算是这个时候,法军仍然保持着命令的绝对有效执行,的确是欧洲强大的陆军,他们失败,只不过是被狼群用诱饵围猎。
“掩护我撤退,这里的情况,一定要让迪加将军知道。”阿里西将指挥军刀交给了西索科。
“是!普尔纳中尉,带你的人保护阿里西长官,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证长官的平安!”西索科下达了他接过指挥权的第一个命令。
……
黄昏来临时,战局结束了。
法国陆军海外兵团十九军第二师七千人,全军覆没,没有俘虏,只有尸体。
而此役青山军第一军第一旅只战死不到三百人,其中包括刘天柱在内的七连146人。七连只剩下了四个兵,包括新任连长孙宏,以及副连长周德学——就是那个一直坚守的机枪射手。
加上重伤轻伤几百人,第一旅可以说以极少的代价完胜战绩辉煌的法军。
“呼。”阿里西跌坐在地上。
他不敢回头望,只能喘着粗气。那是一条多么难走的山路啊,保护自己撤退的士兵摔死了一半,连战马都掉下了山崖。
“长官,我们……”一个法国兵刚刚狼狈起身,就被子弹射穿了脑袋。
接着,还剩下的十几个法国兵都倒在了血泊中。
“你到哪里去啊,我的长官?”
陈荣带着十四名毒蝎华人队员走了过来,走在最后的凌峰还将银色的十字架吊坠放进了衣领中,第一枪就是他开的,一如既往的命中目标。
“我说,哥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开枪前念经了?”牛德提着C98,在凌峰身边问。
凌峰没理他,拔出手枪,走到阿里西身边,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不准说话,我不想听遗言。”陈荣看着脸色发白的阿里西,“你怎么能走掉呢?如果你回去了,我家大帅下一步棋怎么走,你教我?”看了一眼凌峰,“不用说再见了。”
砰,凌峰开枪了,阿里西一声不响的倒下。
陈荣走到阿里西的尸体边,照着要害连补七枪,这是他荣二爷的习惯。
“任务完成,下面更精彩,还有更好的猎物。”陈荣将97插回了手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