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惨叫声在寂静的森林之中此起彼伏,每一声之中都充满了浓浓的绝望。
“啪啪啪!”枪声却越来越稀疏,聪明的人都不会胡乱地扫射目标,而渐渐地学会了采用点射来完成自己的目的,或者是躲藏到那些不聪明的人身后,以此来延长自己存活的时间。
至于那些在一开始就浪费干净了子弹,并且被吓得手慌脚乱的家伙,基本上已经被层出不穷的野兽给吞噬得一干二净了。
在整个队伍前行的过程中,不断有不同种类的野兽前来攻击,这些野兽有的单独行动,有的群起而攻之,有的偷袭,有的正面袭击。总之,在野兽们的地盘之上,区区几百个弱者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更何况,菲特在进入森林大半路程之后,故意带着训练生们绕了几个圈,确保将所有人的绕迷路了之后,菲特才借机月兑离了队伍,来到了修的身边。就连天气也来凑热闹,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遮住了天空,厚厚的乌云将所有的阳光挡的一丝不漏,而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的结果,就是这原本就缺乏着光线的森林,染上了一层异样的幽深。
这样的结果就是让这场训练变得更加的残酷,完全没有经历过类似事件的训练者,又突然失去了精神上的领袖和依靠,然后瞬间被这种时刻存在的未知危险给吓到,紧绷的神经崩溃了之后,毫无抵抗的死去。
200多人的队伍,在深入了森林,迷路了仅仅数小时之后,生存人数仅余160人!
不过修还是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画面,短短半天时间,在生死的压力下,一些人的才能就已经开始有了显露的端倪。
修先前看好的那5个有勇气率先走进森林的家伙,只剩下了3人。一个死于自己的大意,被一只荃蟒拖入了森林的更深处;一个死于运气,被蜘蛛猿扔出的石头直接砸碎了脑袋。
输了就输了,没有人再会去为失败者缅怀,很快地他们就将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中。
也有新的替代者跃入了修的视野,一个一直在颤抖着的,将恐惧果地写在了脸上又瘦又高的年轻人,成为了个体战斗之中最耀眼的明星,他多次以周围的环境做掩护,甚至于借用自己身边队友的身体做屏障,一次次地从必死的危机中逃避,他手中的枪也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几乎每一粒子弹都能有所作为,死在他手上的野兽数量冠居全场。
当又一次,依靠着绝地的反击,甚至有付出了整只左臂作为代价的觉悟,将手连带枪管塞入一只贪婪的豺狼的嘴中,轰碎了它的脑袋之后,这个颤抖着的瘦高个再一次挣月兑了死神的吻。
“了不起的战斗直觉!”对于瘦高个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天赋,将所有的一切都映入了眼帘的菲特,也忍不住地在修的面前表达出了掩饰不住的欣赏:“这绝对是一个天生的战士!”
与瘦高个相比,有的训练者展现出的是团结的领导力,这是一个女性,在先前的各种活动中都显得默默无闻,但此刻她站了出来,不知用什么手段,团结了20来号人,完全服从于她的指挥,在整个大队伍之中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小队,然后这个小队将战斗专家曾经讲述过的那些配合手段运用了出来,虽然还有点生涩,但在眼前的这种局势下,已经完全够用了,至少足够他们在面对困境的时候有所自保。
还有那依旧生存着的三个先行者,他们的表现并不算耀眼,但依旧能够按照自己的方式在队伍里存活。
事实上,现在的场面虽然越发激烈,参与进攻的野兽种类也越发繁多,打斗随着弹药的逐渐消耗,也开始向近身肉搏的方向发展,万幸的是在他们进入丛林的时候,都随身携带着一把锋利的短刀,这让他们不至于单凭身体去硬碰野兽的爪牙。
不过他们也并非没有成长,至少,死人的速度已经变得越来越慢,从一开始那种十几个十几个人的一起遭到淘汰,到现在的偶尔才会有人死去。因为优胜劣汰的原因,无论是体力,智力,还是运气,总之还能够活到现在的至少也在某一点上拥有着死去的家伙们无法比拟的长处。
不过这些家伙们,现在几乎已经把什么考验之类的事情丢弃在脑后了,迷路于丛林,手中的弹药就要消耗完毕,疲劳和伤痛已经开始不断地侵蚀着他们的身心,他们所有人都仅余着唯一的想法:找到方向,离开丛林!
但就在这些家伙对前进方向争论不休的时候,新的野兽已经在暗处对他们亮出了獠牙。
“我们应该往这边走!因为我记得太阳是从这边升起的!”
“白痴!那是两个小时前的事情,这两个小时我们已经又绕了几个圈!谁还TD相信太阳还会是那个方向!”
“走这边吧!这边来袭的野兽比较少!突围比较容易,而且森林里肯定是越靠近边缘,野兽越少!走这边肯定没错!”
“你说的很对!但还有一种解释!往这边走,是某个强大的野兽领主的地盘,所以没有其他野兽徘徊在这个方向!”
“找一条河,顺着河走肯定没错!”
“好主意!但在我们走过的这一段路上,你见到哪怕是一条小水流了吗?”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些家伙们完全忽略了四周异样的静寂,已经很久没有野兽前来袭击了,因为野兽们知道,这里马上就要变成一种犀利的群居野兽的狩猎场。
“咕!哇!”一声低沉,但是尖锐的叫声响起,随后传来的便是一个站在外围的持枪人的惨叫:“啊!”
这声惨叫让所有的争吵声停止了下来,所有人下意识的拿起了枪,对准了出声者的方向,在那里,他们看到了一只奇怪的野兽:双脚站立,半米多高,显得又矮又胖的身上,稀稀疏疏的有着几堆散毛,扁平的嘴里正叼着一颗血红色的,仍旧在惯性跳动着的心脏,扁平嘴之上,两只空洞无一物的血色眼睛,并不比心脏的颜色差上多少,两只说不上是手还是翅膀的躯干,被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似乎能看到皮下面那坚硬锐利的骨骼散发出阵阵寒芒。
这只野兽,站在了几秒钟前发出惨叫的人的脑袋上,而那个家伙的胸口,心脏的侧面,已经被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再看一看那颗业已停止了跳动,被野兽一口口地吞进了肚中的心脏。很显然,这个家伙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骨翼鸟!”这个声音之中充满了惊恐,不知道是这个家伙博学多才,还是这种野兽真的已经是凶名昭著,总之发声的家伙很明显知道关于这种野兽的一些事情。
“去死吧!”距离骨翼鸟最近的汉子彪悍地抄起了一根木棍,凶猛地朝着骨翼鸟的头上敲去。从汉子脸上狰狞的表情和手上毕露的青筋可以得知他已经用尽了全力,带着呼啸声的木棍绝对足以轻易敲碎任何一个弱者的脑袋。但对上了野兽……
汉子心中也许并不抱着能够一击竣工的愿望,没有人对他的攻击有所期待,因为就连他自己心底深处,也认为那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想法。不过他还是出手了!因为假如他再不出手,他怀疑自己就要被那紧紧拽住胸口的恐惧所吞噬。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