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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唐元业一行喝了加料的茶之后,辛韵就先回到借宿的民居,跟车夫解除了雇佣关系,让他明儿就可以回家去了。
听说辛韵的“爹”已经说服了继室,同意让辛韵认祖归宗并且一道回老家,淳朴的车夫很是为她高兴,次日一早,就带着辛韵给他的数倍于车钱的打赏,在平安镇里兜了回四方镇的生意,早早地回去了。
辛韵则是在找好另一辆马车之后,又悄悄地溜回了客栈之中,得手之后连夜坐车快速地离开。
这之后的事她不知道也无所谓,在打唐家主意之时,她就已经方方面面想过了,吃定了唐家不敢报官,唯一担心的只是唐家会查到自己,所以,她必须第一时间打发走车夫,同时离开平安镇。
正如前头所说的,平安镇说是镇,其实不过是个位于官道旁的一个小村,在大兴城和四方镇都相当严格的夜禁制度在这里虽不等于虚设,可也松懈了许多。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一次,而且雪粒子到了傍晚就停了,只要小心些,再多点上两盏灯,夜间行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经过平安镇的官道虽只有一条,不是向南走就是向北走,但唐元业等虽丢了许多财物,但每辆车上坐了三四个人,即使走的是同一条道,一前一后的,速度还是比不上她的包车。
行了大半天,忽然,车夫忽然紧急地吁了一声,停下了马车。
“怎么了,大爷”辛韵正在闭目养神,冷不防地扑向前,差一点就撞在了车门上,连忙稳住身体,撩开窗帘向前面望去,却见车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官道,进了一片茂密的雪林子,停在一座就破院子前。
“小公子,到啦,请下车吧”原本一脸慈祥善良的赶车大爷忽然换了一副狰狞的面容,从座位下面抽出了一把刀,挑开了车门。
靠,谁说世上还是好人多的,居然才遇上了一个憨厚的大叔,接着就碰上这么一个打劫的老贼了
在看到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只有这么个五十岁左右的老男人后,辛韵原本有些困顿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立时假装害怕地立刻缩成了一团,哆哆嗦嗦地道:“大大大大爷……您……您这是……做什么呀?”
“少废话,下车”老男人一晃手中的那刀背都已经有些生锈,只余刀刃还明亮的铁刀,凶狠地喝道。
辛韵一点点地挪到车门处,就被老男人一把拉了下来,将她推进院中。
这院子真的很破旧,三间茅草屋已经被积雪压垮了两间,只剩中间一间还算完好,推门的时候,木门发出了十分难听的吱呀声。
院子里没看见和老男人不同的脚印,屋里头也没有别人,也不像还有人住在这里的样子,看来这个老男人应该是临时起意干坏事的。
这一分析,辛韵就更加理智了,决定继续静观其变。
不管在馒头坡时那四个家伙是不是有意放水,至少已经为她积累了一定的对敌经验,何况自己还有空间在手,总不会连这么一个老头都对付不了吧?
“大……大爷……您……您干吗带我到这里来啊?”
老男人也不理她,一把抢过她的包袱,就迫不及待地查看起来。可见里头除了两件旧衣服就只有一点大饼干粮还有几串小铜钱,顿时火了,马上把刀一挥,喝道:“快点把衣服月兑了”
辛韵眸底光芒一暗,脸上却害怕地求饶道:“大爷,我没钱,我真的没钱,我就身上这一身衣服最像样了,您就放过我吧”
“你不想月兑?”看着她那瑟瑟发抖的样子,老男人的目光忽然猥琐起来。
这个老畜生,莫非不但要劫财还想劫色不成,自己如今可是个男孩子……辛韵一阵恶心,赶忙摇头甩了一下,仿佛这样就可以把那股恶心感甩掉一些。
BL这种东西,应该是发生在美少年和美少年之间才有美感,就算是大叔级别的也应该有素质的大叔,像这种猥琐的老头居然也想玩BL分,简直是对唯美同性感情的严重亵渎啊
“那就让大爷我来帮你月兑。”老男人嘿嘿一笑,居然还伸出舌头舌忝了一下黄兮兮的丑牙。
辛韵被恶心地一个哆嗦,厌恶地后退了两步:“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NND,她昨晚都没怎么休息,今天又颠簸了一天,这会儿最渴望的就是能洗个热水澡有一张暖床睡,偏偏这个老畜生居然不但浪费她宝贵的时间,还想打这等龌蹉主意。
“你喊吧,小宝贝,这里离官道已经有好几里,而且方圆十里之内都没有人家,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啊”老男人得意地道,可能是觉得辛韵根本没威胁力,徒手也能制服,就随手把刀放在破桌子上,yin邪地向辛韵逼了过来。伸的长长的一双爪子又皱又粗又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喊破喉咙也没有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辛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时迟,那时快,只一动意念,右手就已经握住钢刀,在猛然用力一挥。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老男人已然捂着断腕杀猪般地嗷叫了起来,后退中,砰地一下撞在桌子上。
怕他想起桌上那把刀,辛韵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那喷涌的鲜血,立刻趁胜追击地挥刀上前,将他从桌边逼开。
老男人一个没站稳,又碰到了破凳子,顿时翻倒在地,抱着流血不止的手腕拼命地求饶起来:“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
辛韵哼了一声,钢刀一挥,已趁势抵在他的脖子上。
可她毕竟从来没有杀过人,而且以前培养成的道德观也促使她纵然再厌恶一个人也还不到非要杀了人家的地步,因此尽管此时此刻生杀大权尽在掌握,随时都可以夺了这个恶人的性命,不让他继续留在人间祸害他人,那一刀却终究挥不下去。
老男人虽然有贼胆又有色心,可是几十年的生活也不是白活的,一下子看出辛韵的犹豫不决,越发老泪纵横地磕着头哭求起来。
罢了,一个垃圾而已,没必脏了自己的手
辛韵被他求的厌烦,正想让老男人自己捆自己,忽然,只听一声噗的轻响,一只羽箭已从背后准准地传透老男人的心脏。
老男人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箭头,嘴巴张的大大的,两只眼睛陡然暴突,死死地盯着辛韵,却没有说出半个字,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自死,那双浑浊鱼眼睛也没有闭上。
辛韵倏地抬头望向羽箭射来的方向,一瞬间,辛韵只觉得手足冰凉,只能用力地握住手中的钢刀,想要从中获取一丝力量。
不是为了这一条眨眼间就消逝的生命,而是这一箭所带的含义
“辛妹妹,好巧啊又碰到你了”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地踏进篱笆院门,笑容灿烂地一步一步走进屋里来,含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仿佛根本就没瞧见两人的中间就躺着一具尸体。
他的身上,既没有弓,也没有箭,也看不到任何武器,显然方才那一箭不是他射的,但射箭的人却不在视线之中。
辛韵抿紧了唇,本来按理说她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当他就是那个热心开朗的少年猎户,可她说不出口,也没法假装这只是一场纯粹的无意邂逅,所以,她只能什么都不说。
“哎,才几天不见,辛妹妹就不认得我了。”汐晨踏进屋中,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忽地又星眸异常灼亮,自说自话地道,“啊,莫非是我换了身衣裳,一下子显得更加俊逸出群,卓尔不凡,所以辛妹妹才认不出我了?辛妹妹,我是你的汐哥哥呀”
“小女子可当不起公子的这一声妹妹。”辛韵将钢刀垂下点着地面,淡淡地道。
当她顺利地离开了大兴城,又从四方镇顺利地到了平安镇,再从平安镇到这里,她以为一路上她已经够小心谨慎,却是从来不知身后何时跟了这个尾巴,更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对方都看到了多少。
她,还是太弱太弱了
尽管钢刀在手,可她敢肯定,若是对方亲自出手,就算自己手上有两把刀四把刀,恐怕也会在一个照面下就被人家制住。
“辛妹妹,做人可不能以衣冠取人哦,只要你愿意,我还是你的汐哥哥。”汐晨微笑道。
“我困了”辛韵答非所问地道,“我想你们总应该会驾车吧?”说着,自顾自地绕过地上的尸首,从汐晨旁边擦身而过走向外面。
“会会会。”汐晨热情地道,“辛妹妹既然困了,就好好地休息一下,对了,辛妹妹,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点心?这是我专程从品珍坊带来的。”
“有的吃干嘛不吃?”辛韵的脚步只一顿,就继续往前走去,头也没回一下。
到了这个地步,她再想逃已经不容易了,既然如此,那干脆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不信她都中了万中无一的穿越大奖了,却只是专门过来被人家当棋子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