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呢?”哈利皱起眉头问佩妮,他手里抱着那只一直都很喜欢不肯再换新玩具的小火龙。佩妮的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模模他的头说:“先生出去了。”哈利嘟着嘴把火龙举到佩妮的眼前:“飞起来转!”他知道只有西弗勒斯能帮他把火龙飞起来并且做出各种旋转的动作。
佩妮把哈利抱起来:“哈利想他了吗?”他知道思念是什么意思,在他偷偷吃糖被发现之后佩妮禁止哈利三天不许吃糖,于是在第四天他吃到糖果的时候他对佩妮说:“我真想它们呀。”
哈利点点头,他跟西弗勒斯并没有太多交流,即使有也是哈利单方面的骚扰西弗勒斯,比如扒着他的腿不让他坐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他盘子里的糖渍樱桃直到西弗勒斯把它通通吃光;再比如坐在西弗勒斯的怀里在他的时候捣蛋。
佩妮响亮的亲了哈利一口告诉他说:“下次写信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哈利不知道什么是写信,但他知道打电话于是他说:“我们打电话给他吧?”佩妮对哈利解释:“先生那儿没有电话。”哈利好像遇到了大麻烦那样整个小脸都皱了起来,但在佩妮承诺了她会把先生“找回来”之后哈利就又开始了他的探险。
把房子里面的每一个房间打开再关上,看到感兴趣的他就进去转一圈,不感兴趣就大开着门,直到佩妮叫他,他才会跑过去把门给关上,时不时的从某个角落里冲出来大叫一声之后又笑着跑回去玩。哈利的存在驱散了佩妮心里因为西弗勒斯离开而产生的寂寞,有一个小孩子呆在身边,你永远都不会寂寞。
哈利踮着脚的样子总是让佩妮提心吊胆,可小孩子总得撞几次才能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佩妮在哈利又大了一点儿了就让西弗勒斯取消了屋子里的保护咒,只留着厨房的那些。现在哈利从沙发上跳下来也照样会撞到脚或者头,他嚎啕大哭了一场就再不这么干了,他现在只在软垫子上面蹦蹦跳跳。
佩妮过去一直都把哈利保护得太好了,因为他的特殊佩妮一直小心翼翼。教堂的花匠格尔特粗声粗气的嘲讽过佩妮“你就像在养着温室里面花。”小孩子摔摔打打在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如果不这么干他们才会长不壮。
西弗勒斯离开之后佩妮就去买了一台照相机,她把她们的生活拍下来,院子里新开的花朵,哈利的鬼脸和她为了入园仪式准备的新洋装。不论是多么细微的小事佩妮都一一记录,她觉得西弗勒斯需要这些细节去拼凑她们的生活,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才不会觉得觉得她们之间有了距离。
那些琐碎小事勾勒起来的生活才是西弗勒斯渴望的,当佩妮问他洗衣液更喜欢哪种味道,做点心的时候要不要加双倍的牛女乃这些小事的时候,淡淡的满足感会从他的眼神里传达给佩妮。他会为了这些小事而满足,而佩妮则为了他的满足而满足。
她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里,模了模西弗勒斯的衬衣,他一件衣服都没有带走,他去了巫师界。在他离开之前收到了一封邓布利多先生的信,西弗勒斯就这么摊开在书桌上,一点也不担心佩妮看见,或者说他并不介意佩妮会看到信里写的东西。她知道这是西弗勒斯变相的告诉自己去向,让她可以有一个能够找得到他的人。
佩妮拉上了柜门,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信纸准备给麦格女士写一封信,九月佩妮准备让哈利进幼儿园,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同麦格女士说明一下情况,同时也是告知邓布利多先生。佩妮和他上一次接触还是邓布利多先生帮哈利拿回了金库钥匙之后佩妮寄去的那封感谢信,他回信时随信寄来了糖果,佩妮吃下一个就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脸上止不住的要笑出来。
佩妮在准备让哈利去幼儿园的时候就问过西弗勒斯,哈利在跟孩子们相处的时候会不会再一次展露他的魔力呢?西弗勒斯翻着书页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抬起眼睛看了抱着枕头拖来拖去的哈利一眼对佩妮说:“这个自然有别人去操心。”
卡特夫人看到哈利的魔力后应当是有逆转偶发事件小组来改变她的记忆的,但西弗勒斯观察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人来做这件事,他帮了忙又写信给了邓布利多,嘲笑他把哈利·波特当成了一个木偶人,字里行间都是对邓布利多安排的不满,他后来做了补救,佩妮实在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哪怕哈利在一堆人的面前顺利的使出了火焰熊熊也马上就会被忘记的。
佩妮猜想这个别人就是邓布利多先生,毕竟是他把哈利将到了自己的手上的。除了波特和莉莉最信赖的校长之外他一定还有着什么别的身份。这是他同西弗勒斯一齐向佩妮隐瞒的,但她有自己的办法知道,麦格女士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口,毫无疑问她非常正直善良,而正直善良的人往往会更偏袒弱者。佩妮知道自己在她的眼睛里一直都是以弱者的姿态出现的,她的信里满是对佩妮的不放心,一直强调着如果佩妮需要她可以提供帮助。
她会在信里写上一些哈利的趣事,比如他最近开始对人的身体构造感兴趣起来,佩妮带着他去街区花里玩耍的时候,他钻到了一位女士的裙子底下,甚至还用肉乎乎的小手模了模那位女士的大腿。佩妮把这些事当成是玩笑一点一滴的告诉麦格女士并且附上哈利现在的照片,当然是不能动的那种。
慢慢的她的来信变得亲切起来,就好像她们真的是朋友那样交谈着,然后佩妮知道了更多关于莉莉的事,她逐字逐句的分析麦格女士的信,也能从这里面提炼出些什么。可就连她也不知道西弗勒斯在干些什么。这件事情非常隐密或者说这件事情非常危险,佩妮有些发愁,她知道自己应当相信西弗勒斯,可她依旧担心他,这是没有办法的。
西弗勒斯又一次对着佩妮寄来的那些照片施上了同信纸上一样的魔法,他做完这些把信和照片都放进了一个盒子里。扣门声适时的响起来,西弗勒斯沉声说:“进来。”然而门外面那个人却并没有走进房间,只是用细声细气的声音说:“请您到餐厅用餐。”然后转来“啪”的一声。
西弗勒斯站起来整整衣领,确定自己的袍子上一点褶皱都没有才打开门出去。马尔福一家已经等到餐桌边了,小小的德拉科一本正经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两条腿虽然够不着地却还是用力的绷直了并拢在一起,他看到西弗勒斯出现立马站了起来,姿态不能算是优雅但以他的身高来说很不容易了。
“晚上好,斯内普先生。”他的小脸红扑扑的头发一丝不拘的梳在脑后,煞有介事的说着客套话。西弗勒斯对着他点点头:“晚上好,马尔福先生。”接着又问候了卢修斯和纳西莎,德拉科抿起了嘴巴克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他被连他爸爸都称赞有才华的先生当成是大人一样问候了,他得意的好像是翘起尾巴的白孔雀。
卢修斯咳嗽一声不动声色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德拉科马上收起了笑脸,用他圆滚滚的眼睛眨巴着看着自己的父亲。纳西莎笑起来:“亲爱的,在家里不用那么严厉。”
这又是一次表演,天然的表演已经刻在马尔福的骨子里,他们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对自己最有利。虽然明白但西弗勒斯还是被这样的氛围给打动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硬心肠的人。看着昔日同事死在自己的面不也是一无所觉吗?
对莉莉的爱让他心硬如铁,哪怕手沾鲜血哪怕杀了他最后的救赎也再不退缩。但现在对佩妮的爱却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心软了,西弗勒斯一瞬间有些踌躇,如果让他现在去做这些事,他还能够做到吗?扮演好坏人的角色,让所有的人都唾弃他仇视他?西弗勒斯有些庆幸自己曾经经历过那些了,他起码可以选择一条不同的道路,而这条道路可以让他有机会保全住佩妮,保全住波特,也保全住自己。
“你要知道,我总是在这儿的。”金棕色的眼睛带着柔和的光晕,她不会知道这句话带给他多少震动,一下子给予了他继续下去的并且战胜已知未来的勇气。西弗勒斯切开一块鳕鱼送进嘴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前进不再是被迫的,保护波特不再是他唯一生存下来的目的,他还可以拥有别的,拥有一切。
“看来西弗勒斯对晚餐的菜色非常满意。”卢修斯拿起丝绸餐巾拭了拭嘴角,拿起高脚步喝了一口红酒。西弗勒斯收回了心神,他咽下了嘴里的鱼肉,喝了一口水说道:“确实令人满意。”他知道马尔福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他想向邓布利多靠拢,而自己就是他的跳板。
邓布利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也的确愿意给马尔福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但西弗勒斯不想这么早就透露给他,他需要他付出得更多一些,比如斯特兰奇家金库里的那件东西。